電梯門合上，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里，因為突然多了兩個人，顯得更加狹小。

氣氛莫名詭異，倒是陸宇珂先和姜司音打招呼，“嫂……嗨，好巧啊，你也來吃飯？”

顧卿塵的這些朋友，有的和姜司音還不錯，陸宇珂就是一個，他是圈出了名的老好人，上次在葉家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姜司音和顧卿塵分了，就是稱呼一時半會兒難改過來。

姜司音頷首，“宇珂哥。”

頂級豪門的圈子，有專門的包廂，注重私，和商務宴請不在一層，姜司音這邊先到，和小何一起下去。

電梯繼續往上，陸宇珂又看了眼顧卿塵，這才發現他攥著掌心，眼尾紅了，整個人充滿了克制的忍。

陸宇珂勸道：“卿塵，你也想開點，　人這一輩子，誰不分幾次手呢？”

顧卿塵沒吭聲，但心里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和姜司音不是分手，是被橫刀奪！

要不是謝璟霧橫一腳，音音一定還在等他！

今晚這局是葉清恒組的，葉清恒常年在國外搞研究，和顧卿塵沒什麼，但和陸宇珂關系不錯。

昨晚葉清歡徹夜未歸，今早哭著打電話求他幫忙。

葉清恒覺得這個妹妹太任，居然連顧卿塵都敢算計，但咬死了是顧卿塵喝多了主的。

葉清恒選擇相信妹妹。

這種事，孩子畢竟是吃虧的一方，可又不好驚家中長輩，于是葉清恒就組了個局，讓陸宇珂把顧卿塵也上，好探探他的口風。

趁大家都去打桌球，葉清恒坐到顧卿塵旁，低聲道：“昨晚，你和我妹妹……”

葉清恒一開口，顧卿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眼梢輕輕一抬，“昨晚我喝多了，斷片了。”

顧卿塵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掌控的坐姿，言外之意，昨晚究竟誰主的，還是你我愿，不好說。

葉清恒擰眉：“所以你不打算對負責？給個名分？”

顧卿塵隨口道：“約、炮而已，要什麼名分？”

話音剛落，向來儒雅的葉清恒怒急，掄起拳頭，就往顧卿塵臉上揍了一掌。

他就這一個妹妹，平時雖然是胡鬧了些，但畢竟也是葉家的掌上明珠，葉清恒自然護著：“顧卿塵，怪不得姜司音和你分手！你活該！”

葉清恒是氣到了，他平時從不惹事，此刻也忍不住罵：“姜司音明辨是非，有責任，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顧卿塵用手背蹭了下角，冷著臉毫不猶豫回過去一拳頭，“我的事得到你來管？我和音音配不配需要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顧卿塵原本就對葉家人有意見，這些年姜司音為什麼連葉家大門都不愿進？還不是因為他們刻薄？他早就看葉家人不順眼了。

原本正打桌球的眾人，聽到這邊的靜，轉頭來看，陸宇珂忙來勸架。

葉清恒沒和他說前因后果，陸宇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了？你倆怎麼手了？”

葉清恒：“渣男！”

顧卿塵：“記得讓你妹吃藥！”

葉清恒臉一變，又要手，這下陸宇珂就算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起來，也明白了。

包廂清場，陸宇珂當起了和事老，“卿塵你也是，清恒就這一個妹妹，他是該跟你急。”

顧卿塵咬了煙在角，昔日溫的男人，此刻一副厭世臉，他攏了簇火苗點燃了煙，沒吭聲。

陸宇珂瘋狂對顧卿塵使眼：“要不你倆試著往看看呢？不合適再分？”

他是向著顧卿塵的，一方面顧卿塵現在正傷，說不定一段新的，能轉移注意力，另一方面，如果是男朋友，昨晚那也算名正言順。

葉清恒沒意見，他也不是老迂腐，認為兩人睡過就必須要結婚，的事，還是講究個你我愿，他知道妹妹喜歡顧卿塵多年，這也算是比較好的理方式。

顧卿塵嗤笑，一臉無所謂：“要不介意我心里有人的話，行啊，反正我又不吃虧。”

葉清恒了角。

但想想還是沒說什麼，讓葉清歡待在顧卿塵邊自己看清楚死心了也好。

葉清恒立即打電話，告訴妹妹這件事，葉清歡一聽興的不行，“顧卿塵真同意和我往了？哥，你們今晚在哪兒吃飯？我去找你！”

……

這邊飯桌上，鐘鎮岳看到進來的是姜司音，一臉驚訝。

姜司音微笑：“鐘總，嚴經理老婆生二胎，請了陪產假，這個項目由我接手了。”

鐘鎮岳人似的，立即笑咪咪的夸姜司音有能力，剛進新公司，就被領導委以重任，接手這麼大一項目。

飯桌上，更是對姜司音點頭哈腰，又是端茶又是倒酒，只差沒跪著求在合同上簽字了。

姜司音笑著說：“鐘總不瞞你說，我臨時接手，對項目還不是很了解，等我明天回公司，好好研究下再做決定。”

言外之意就是不肯簽字，鐘鎮岳心里罵罵咧咧，心想你就是從我公司出去的，你能不知道我公司的斤兩嗎？

但他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打起了腔，“姜經理說的是，畢竟不是小項目，是該好好研究，那我先讓小何開車送你回去？下回再找時間聊？”

“不用，我已經車了。”

姜司音不會隨便搭別人的車，尤其是合作商安排的車，因為爸爸和哥哥就是搭了合作商安排的車去世的。

當年這事兒，姜司音現在回想，都覺得很詭異。

因為在出事第二天，那合作商也不知道是因為疚，還是怕扯上三條人命，后續面臨巨額賠償，居然被人發現從高墜樓而死，警方的調查結果，是失足。

想起往事，姜司音心里總覺有點悶堵，去了洗手間，對著鏡子看著面蒼白的自己。

親人的去世，是一生的，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每次想起，都會到難。

對著鏡子，補了點膏，讓氣看起來不是那麼糟糕，可出去時，遇見了靠在走廊上的顧卿塵。

他們聚會應該不在這層，他是特地下來的？

姜司音越過他要走，男人目在上掃了一圈，“你氣很差，不像是被滋潤的樣子，音音你和一個不的人過日子，你不難？”

姜司音抬眸，目冷淡：“你好像管的有點多，難不難，我也不會再你。”

顧卿塵微微一滯，滿臉錯愕。

姜司音沒有停留，抬腳就往電梯走，卻聽到后，顧卿塵說：“你從前在實驗室搞科研，從不參加應酬，這種場合三教九流都有，人容易被揩油，謝璟霧也不見得多在意你。”

“你說得對。”

姜司音認真地點頭，笑了，“不在意我，所以他把嘉和的份轉給我，你在意我，所以你把人帶去我們婚房，纏綿一整晚。”

在不在意可不是靠說的，而是要看行。

顧卿塵臉一白，他突然回憶起昨晚，眸心虛。

姜司音走的決絕，毫不留。

顧卿塵著的背影，藏在口袋里的錄音筆一閃一閃的，在發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