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也跟著一起回去。
只是在離開之前,江氏主找上門來,說想求幫個忙。
當初樊應行被策反的第一個條件,便是不管他日后下場如何,都要保住江氏的一條命。梁知舟倒是也信守承諾,只是在樊應行將幽州的兵權出來之后,將他也直接下大獄了。
樊家已經被抄了,梁知舟倒是允許江氏帶走一部分錢財,只是江氏分文未取,孑然一住回了以前的破舊小院。
現在穿著一素凈的棉,卻沒有了之前病懨懨的樣子,整個人的神相貌一下子活過來。
“我想見見他,但是也沒個門路。所以過來想求求你,能不能幫幫我想想辦法進去看他一次。我什麼都不做的,就只是想和他說幾句話。”說這句話時,眸點點,帶著幾分哀求。
虞念清沒有辦法拒絕,派人問過梁知舟之后,便陪著一起去了牢里。
樊應行算是戴罪立功,但無形當中也得罪了不人。為了防止發生什麼斗毆事件,他被單獨關押起來,進去找他時也十分方便。
他就沉默地坐在一角落里,聽見牢門被打開之后,才抬起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等看見一道清麗的影之后,他臉巨變,猛得站了起來,“你怎麼會來這里!世子爺不是答應過我,不會牽累到你嗎!”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告訴你我現在生活還過得去,讓你不要擔心。”江氏說著,掀開了搭在竹籃上的藍小方布,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一籃子饅頭,“我這幾日替寺里抄寫了一些佛經,換了些錢買了面,特意做給你的。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說完之后,就遞了一個饅頭過去。
可能也沒人會想到,在幽州地界上已經混出頭的司兵,最喜歡吃的東西居然是尋常可見的饅頭。這是那一年,他去江家做工的時候,還是姑娘家的江氏見他可憐,給了他兩個白面饅頭。
他那時候就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苦力,家境貧苦,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當時的兩個白面饅頭,對于他來說就是味至極的東西,他因此也記住了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姑娘。
現在再次吃到,白面饅頭依舊是那個味道,他卻忍不住掉了眼淚,愧疚地抓著面前子的手,“原是我對不住你,這些年你跟著我,沒有到半分福氣,反倒是你……你……”
他說著便是哽咽。
江氏拿出帕子替他眼淚,聲音異常溫,“可是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早就已經沒了。真要是說起來的話,還是我連累你的。我后來不止一次地在想,要是當初我家欠債時,你沒想著替我贖的話,應該也不會主去賭場,也不會遇到他。又或者說,當時我重病,你沒有為了救我去求他,都不會這樣。
那時候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死了就好,死了就干凈。但是我害怕,我在時你還愿意遮掩幾分,我不在了你又要變什麼樣。”
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也下來了,卻努力對著他笑了出來,“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哪里有什麼借口。”
樊應行哭到說不出話來,一如他頭一次管工人回來之后的樣子。
“判決下來的話,我便在外面等你,就算一輩子我也會等的。”江氏眼眶通紅,出雙手捧著他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若是……若是最后的結果是最差的,我會守著你一輩子,替你在佛祖面前誦經。你且記得等等,有來世的話我們就做一對簡簡單單的夫妻。”
樊應行到了這時,心中生出了后悔與愧疚。
幽州是個吃人的地方,而他最終變了當初自己最痛恨的吃人的人。
可是所有都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每個人終究都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虞念清站在外面,聽清了兩個人所有的對話,一時五味雜陳。
見江氏空著手走出來,便跟著一起往外走去。直到要分別的時候,才忍不住問江氏,“你后面準備怎麼辦?”
“先將屋子休整出來,至在下雨天的時候不再水。再出去接一些抄寫或者補的活,攢下一些錢,在院子里種上一些花花草草。”微微抿,頓了頓繼續說:“然后,我就等他回來,多久都想等下去。”
虞念清其實有點想問,這樣值得嗎?可聯想到兩個人之間的,似乎也沒有值得或者不值得的說法。
江氏離開之前,同說:“看得出來,那位大人很在乎你,好好珍惜眼前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梁知舟很在乎。
虞念清覺得意外的同時,又忍不住順著江氏的話去想,梁知舟真的在乎嗎?
在此之間,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當時被生活得有些不過氣來,下意識否決之后就沒有再細想過。那時候只是單純以為,梁知舟想要報復楊氏和梁景明,娶回去的目的就是給這兩個人添堵。
現在仔細想想的話,梁知舟這個人子清冷,手下的人都有點怕他。可對時,他確實表現出區別于一般人的耐心和優待,完全超出了應有的界限。
但是這樣真的正常嗎?世界上真的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
是不肯相信的,尤其是在經過了樂平侯府的事的之后,總是覺得別人的好都是帶有一點目的的,所以梁知舟是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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