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錯吧，褚鈺不是見錢眼開的面首，自然也是不缺銀兩的，說不定他都瞧不上的五十兩，讓他還給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吧。

桃枝在書鋪想了一整日也沒對這事想出個確切的所以然來。

當然心煩。

心有疑慮不得解答，想要回的銀兩也沒能拿到手，以及褚鈺還氣呼呼地走了。

還有更重要的，不得不承認的。

最想知道的，是褚鈺究竟有沒有說喜歡。

臨近今日收工的時辰時，桃枝猶豫著是否要主去見褚鈺，將今晨未盡的談話繼續下去。

若是褚鈺還在清風城，應該就在向他指路那間客棧吧。

可萬一不在，又應當去哪里尋他呢？

最終，桃枝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大早褚鈺不由分說就找來，莫名其妙生氣了又自顧自走了。

搞得像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為何還要主找去。

“桃枝，今日差不多了，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柳三娘隔著書架出聲喚道。

桃枝收起思緒，道：“好，我把這里收拾了就走。”

桃枝不再胡思想后，收拾的工作就利索了不，但還是稍微花了些時間。

待整理完從書架后走出來時，不由愣了一下：“三娘，你怎麼還沒……”

話音未落，桃枝一邊看著三娘回過頭來曖昧地沖一笑，一邊看見書鋪門前站著一道悉的影。

見氣氛沉靜下來，柳三娘直接笑出了聲：“去吧桃枝，今兒個我來鎖門就好。”

大多數時候，書鋪閉店都是由桃枝來鎖門，作為老板的柳三娘很多時候早早就收工離開了，即使等到閉店時，也是喚過桃枝后就先走一步了。

桃枝低低地應了一聲，迎著柳三娘注視的目朝褚鈺走了去。

直到兩人并肩走出離書鋪好一段距離后，桃枝才忍不住開口道：“你和三娘說了什麼啊？”

褚鈺于柳三娘而言是個陌生人，此前李越川偶爾幾次來書鋪接，柳三娘也會曖昧笑一笑，但都不像剛才那副笑臉那般，而且這還是褚鈺頭一次面。

正想著，褚鈺面不改地答話：“說我是你相好的，昨日剛到清風城，現在來接你回家。”

“哦……什麼？！”桃枝驚愣地轉頭，連腳下步子也赫然停下，“你說你是我什麼？”

褚鈺神不明，跟著桃枝一并停住了腳步，卻又低斂下眉目，讓人看不出他此時是何緒。

他沉聲反問：“難道不是嗎？”

什麼是不是的……

桃枝此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褚鈺今晨臨走前自己沒聽清的那句話，隨即是他此時的說辭。

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褚鈺接著就道：“最初不是你說，讓我跟著你你不會虧待我，我既是跟了你，難道不算你的人了嗎，你自己也說，收了你的銀兩，我就是你的人，不就是……相好的。”

褚鈺說得一本正經，卻是越說聲越低，說到最后連氣息都有些不穩了，好在此時周圍靜謐，他的話一字不地清晰傳了桃枝耳中。

桃枝驚訝不已，驚訝的是這種猶如歪理的話居然會從褚鈺里說出來。

當初說的，那可是讓他跟著公主。

至于銀兩……他這是不打算把那五十兩還給了？！

腦海中思緒一，本該說及銀兩的事，開口卻下意識就道：“所以你今早說喜歡我的話，是真的？”

這話一出，褚鈺驀然抬頭。

他皺起眉頭，目沉沉地盯著桃枝，像是又要生氣轉頭走了。

不過褚鈺的確有點氣，但沒轉頭走。

“難道你今早聽過后，一直覺得是假話？”

天知道他那一路上做了多準備，最后又是在怎樣張又期待的心下，才說出了那句話。

“我沒想過真假……”

是本沒聽清。

但桃枝看著褚鈺越發沉郁的臉，默默把這話給咽了回去。

心下回想一瞬，這才終是讓那道原本模糊的話語在耳畔清晰起來。

“你喜歡我。”

桃枝聲音低低地呢喃著。

隨后又逐漸清晰地再重復著：“你喜歡我。”

“喜歡，我？”

褚鈺原本聽得臉上有些發熱，但聽不停重復，還越說越不確定了似的，終是開口打斷。

“是，我喜歡你，這回聽清了嗎？”

桃枝愣了一下，被褚鈺突然拔高的聲量嚇到。

下意識看了下周圍，發現沒人，才重新看回褚鈺臉上。

“因為喜歡你，才不自覺在知道了你的真實份后依然配合你當做不知道，也因為喜歡你，才在你要求我做那些我原本從未做過的事時沒辦法拒絕你。”

“喜歡你，所以不自覺想與你親近，即使那些相都蒙在還沒能揭開真相的瞞下，我也沒辦法控制也沒辦法抗拒。”

“喜歡你，不知從何時開始，也絕不打算就這樣結束。”

桃枝忍不住話：“誰說要結……”

很快止了聲，好像是說要結束。

可那時，是因為……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別人，即使為執行任務，即使為了那樣的份，那些事也只是因為是你，我才會那樣做。”

“我以前從沒有喜歡過子，一開始我并不知道我對你生出的覺做喜歡，當我自己清晰意識到時，這種已經多到我無法否認，也不需要否認了。”

“我原本想在一切結束后，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正式的真誠的，用我真實的份告知你一切真相，表明我的心意。”

褚鈺說到這，臉微變。

他垂眸看了一眼。

還在認真聽著褚鈺的告白的桃枝并不知他在看什麼，還眼地直盯著他的臉。

突然，桃枝猝不及防被褚鈺抓住了手，他寬大的手掌一手將整只手包進了掌心…

“你……”

桃枝本能地掙了一下。

褚鈺張開手指，不由分說竄進了的指。

不過一眨眼，桃枝沒能掙開，反倒與褚鈺十指扣。

桃枝心跳突然就了，呼吸也有些急促。

褚鈺牽著的手，帶邁步向前，正是朝回家的路而去。

走了幾步路，桃枝沒想再掙開，但褚鈺剛才沒說完的話卻沒了下文。

任由他牽著，偏頭湊近他眼前：“你接著說呀。”

“回……”褚鈺下意識張就要說回家。

因為他看著桃枝湊近到眼前的臉龐，還以為要問他牽著去哪。

褚鈺呼吸一頓，而后氣笑了一聲。

莫不是聽他告白跟聽故事似的，還聽得津津有味。

褚鈺沒有覺錯，桃枝此時正是這樣的心。

說不清自己是什麼覺，有些驚訝，又好像在預料之中。

忍不住飄飄然，又攢著一竊喜。

沒發現自己沒想自己的五十兩還能否要回來一事，也沒發現手上不自覺也收住手指，握了褚鈺的手。

桃枝期待地朝褚鈺眨了眨眼，看見他翕又要開口，不由眼眸一亮。

而后便聞褚鈺道：“所以，在你對我做了那種事卻一走了之后，我一路尋找你的下落，馬不停蹄追趕著。”

他拉桃枝停住腳步，在黃昏的小道上，把轉向自己面對面，直視著，放緩語速道：“終于，在這找到你了。”

“什什什什麼？”

“什麼……事？”

桃枝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神霎時僵住，一開口，舌頭都打結了。

褚鈺微垂著眼，以量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又意味不明地低聲反問：“你說什麼事？”

桃枝瞳孔張，間也發。

這不可能吧，褚鈺這是在詐，還是趙璟出賣了？

那個藥吃了是完全不會記得藥效發作期間發生了什麼事的。

正因自己有過親驗，才十足放心，自己吃干抹凈又跑路一事是絕對不會暴的。

結果昨日被褚鈺告知跑路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日被告知，連吃干抹凈的事他也……

桃枝有那麼一瞬間還想狡辯。

但話到邊，不自覺就了：“那、那你想怎麼樣？”

語氣帶著幾分心虛，手上下意識又想走。

才剛出一寸。

褚鈺突然一把把抓回來，手上一拉。

桃枝一個踉蹌往他前撲去。

沒撲進他懷里，只是站到了比剛才更近的位置。

鼻息間霎時鋪滿褚鈺上的氣息。

清淡的，冷冽的。

氣味又被夕落下的余暉染上溫暖的覺。

頭頂傳來褚鈺的聲音：“你得對我負責。”

第56章

接下來往家里走去的路上,桃枝的表已是不能用呆滯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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