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所懷疑，那便猜吧，倘若猜出來，他倒想看看會不會認為他包藏心仇。

地道曲折幾個轉折，來到一寬敞的空間，衛玠將墻壁四的油燈皆點燃，頓時通明起來。

此位于諜網司地下，空間修建得比普通房屋都高，蕭扶玉往正前方去，屹立著一扇高大石門。

門上的圖騰正是來時壁上的，如似羽翼又似蛛網，圖騰之中有一孔，大小如一令牌，是打開石門的匙孔。

蕭扶玉認得此為玄翎圖，是諜網司的徽記，凡是手臂上紋有玄翎之人，皆為諜者，為諜閣行事。

衛玠眸愈發的淡，從懷中取出金羽令，卻將此遞向蕭扶玉，淡淡道：“陛下來吧。”

蕭扶玉一頓，看著他手里的金羽令，著暗金，紋刻著的正是玄翎徽記。

僅是察看一眼，便收回目，淺笑道：“誰來都一樣，你去將門打開。”

衛玠似有片刻沉凝，不知怎的，蕭扶玉覺得他的目極遠，只見他微微勾，道了聲，“好。”

衛玠則拿著金羽令走向石門，蕭扶玉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在試探，為什麼......

衛玠低眸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羽令，指尖輕輕挲金面，他只是想知道是否真的對他放心。

來到玄翎圖騰前，衛玠將金羽今放鑰孔，不偏不倚，分毫不差，二者相吸，隨之著來便是石門轉的磨聲。

一塵封已久的味道迎面而來，蕭扶玉扇了扇飛起的灰塵，里面依舊沒有，漆黑一片，但能覺到尤為寬闊。

衛玠走石門之后，手轉一沉重的石塊，忽然石壁上燃起明火，一盞燃向一盞，視野終于明亮起來。

映眼簾的是不見邊際的層層高架，架上放著各式文書，頗為壯觀，而室頂上方牽機的銀線，每一銀線皆由銅制，牽引著每一層高架的小銅鐘。

蕭扶玉不曾來過，自也不懂這都是做什麼用的，衛玠便不厭其煩的解釋著，“每一個銅鐘代表一個州府的諜網，只需敲響，便會得到諜者的回應。”

“諜網司的諜者們大多都藏于市井中，富商還是釣叟，他們可以是任何人，如同蛛網一般相連，所有報最終都會來到這間諜室。”

衛玠著這塵封十八年之久的地方，當年父親便是在此掌握天下事，揮毫落紙。

“當年前首尊衛衡將勢力范圍擴張到鄰國，這也為北周國忌憚嘉朝的原因所在，先帝創業時，諜閣之勢達到頂峰，朝上下無人敢皇權，可謂是聲名赫赫。”

衛玠言此，回首看向蕭扶玉，沉默片刻，他肅正道：“諜閣歷代由衛家掌管，而衛家世代只為陛下效力，此為衛氏族訓，即便君要臣死，臣亦不得不死。”

蕭扶玉怔怔著衛玠，他眸中掠過一抹低落，轉眼又消散不見。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讓心慌不已。

蕭扶玉連忙走近，握住衛玠的手，認真回道：“我不會要你死的，永遠都不會，我要你與我坐擁江山，永不分離。”

衛玠凝視著的眉眼，終是揚一笑，不知何時在臉上染了灰塵，便抬手抹了抹的臉，“陛下話說得太絕對了。”

蕭扶玉蹙眉回道：“我是認真的。”

衛玠的指腹輕的臉頰，松緩心緒，溫和回道：“臣知道了。”

分離？既相纏至此，他今生也不會讓有這種機會，欠他的，多著呢。

第章 倒戈 太后大勢已去

眼下還有正事未完, 衛玠沒有過多的言語下去，而是行到高架之后，有一類似小閣般的裝置。

衛玠將兩扇門打開, 只見里頭垂著一個小金鐘，四金線系著一個空匣子, 垂在其中，金線上方直通空頂。

此為召集、啟諜網司的線, 只要金鐘一響, 各方諜者之首都會接令, 回到京都，凡是持金羽令之人，便為掌權之人。

諜網司不似監察司, 一旦重啟，諜者只認金羽令，只認當今天子。

衛玠將事前準備好的手信放匣子之中，敲響金鐘，系著金線的匣子果然微微一, 仿佛一瞬間匣子就被裝置上空頂, 消失在眼前。

看得蕭扶玉愣了愣，不過衛玠無比悉這一切, 淡淡道：“不出兩日, 必有回應, 待各方諜者歸朝，到時便是重啟。”

言罷, 他平靜地將金閣關上，轉而將金羽令收好，便要離去, 蕭扶玉隨其后。

隨著諜室石門關閉，里面的油燈火也隨之熄滅，石門轟然合上，仿若恢復了之前的塵封。

但蕭扶玉知道，塵封的封條已被揭開，只等眾勢歸來。

二人疾步匆匆，從曲折的地道中退出來，走出深堂，約得見諜網司外火照亮，不暗道一句不好。

七夕日京城熱鬧非凡，此也不例外了。

諜網司外已布滿監察衛，層層圍堵，正門前不遠擺著一張太師椅，裝扮雍容華貴的薛太后坐于其中。

神矜傲淡漠，挑眉著諜網司大門，旁太監端來茶水，薛太后抬手接過，道：“衛玠進去幾時了。”

候在一旁的監察副使拱手，回道：“回太后，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而不遠的房檐上半倚著顧風眠，看似姿態慵懶，注意力卻暗暗觀察著太后靜，此次監察司一同行，他自然也需要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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