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宜皺了皺眉,徐衍調兵搜查府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而且就算皇上讓搜查府邸,那也該是錦衛的事,何況牽扯到趙王……
長宜想到昨天傍晚顧清掖給包扎傷口的時候,有個錦衛急急忙忙過來回稟,接著顧清掖就出去了,還是那個錦衛把送出了院子,當時的確聽到前院有兵對峙的聲音,不過沒在意。
長宜沒有說話,周氏的心就更涼了,以為徐四爺在閣當值,肯定知道這件事,原本還想從長宜這里打聽到一二,看這樣子徐四爺本就沒有跟傅長宜說。
周氏清早起來,還沒用早飯就聽趙嬤嬤說五姑娘回來了,還以為是夫妻之間吵,窈姐兒才跑回家來的,誰料卻是薛坤謀逆造反被下獄,霍侍郎特地讓窈姐兒傳話過來的。薛家和傅家雖算不得親戚,但傅長宛姓傅,又給趙王做了妾室,一聽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傅二爺好不容易謀了個四品的知州,難不就折在這姓薛家兄妹的手中。周氏想到這里恨傅長宛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一條白綾了結了傅長宛的命,也不至于到如今這個地步。
長宜心里面也有些不安,除了擔心薛坤的事牽連到傅家,還有徐衍調兵一事,但此刻卻不是慌的時候。端了一杯茶給周氏,勸道:“二伯母也不要太擔心了,就算薛坤真犯了事,倒也不至于牽扯到咱們傅家頭上,不如您先回去等等,四爺回來了我問問他。”
如今也只能靜觀其變,周氏雖然著急上火也無濟于事,帶著傅長窈回了傅家。
周氏走后,長宜在臨窗的炕上坐了許久,天暗了下來。了外面的小丫頭進來,吩咐道:“去二門看看四爺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趕來稟我。”
青竺端來一碟子炸油面果子,長宜卻沒什麼胃口,拿出笸籮里的繡繃做了一會針線。
徐衍回到隨安堂已經是酉正了,長宜正在暖閣里哄小天賜,小家伙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尿憋醒了,扯著嗓子一直哭,小臉蛋哭得紅紅的。
長宜坐下來喂了他兩勺溫水,小家伙一點都不給面子,還是哭個不停,嗓子都有點哭啞了。
這時候小丫頭進來回稟:“四老爺回來了。”
徐衍在廡廊下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走進來看到長宜額頭上都急出了汗,問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沒睡醒,一直哭。”長宜皺著眉道。
徐衍把孩子接過來抱在懷里哄。他作練,一邊輕拍小天賜的背,在暖閣里來回的踱著步。
長宜著徐衍寬厚的背影,也走到他跟前揪住了他的袖。
徐衍回頭笑著,輕聲說道:“你人去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天賜趴在父親懷里噎了一會竟慢慢睡著了,徐衍了王氏進來,吩咐把孩子抱下去。拉著長宜的手坐到炕上。
“你昨天調兵是不是為了找我?”長宜還是問出了口。
徐衍嗯了一聲:“我手上有兵部的文書,能調兵也是正常的。”
長宜還想再說什麼,徐衍卻握住了的手:“長宜,我有話要和你說。”他臉上的神突然沉重起來,長宜看的不由心中一。
“是傅長宛的事。”徐衍道:“趙王妃賜了傅長宛一杯毒酒,已經被鴆殺了。”
既然薛坤以謀逆的罪名被下了詔獄,不管怎麼樣,傅長宛都是被他帶進趙王府的,一定會被牽連,長宜也料到后面會有事,但聽到傅長宛死了的消息,還是怔忪了許久。
前幾日傅長宛還在隆福寺派人劫持,就這樣死了。
錦衛在趙王的幕僚薛坤的府邸中找到了一份偽詔,都指揮使紀淞主審,大理寺卿常肅和刑部主事馬昌遠旁審,聽說薛坤連第一道刑罰都沒有挨過就代了謀逆的經過,被判決凌遲。
至于是誰謀逆,皇上比誰心里都明白,也不過借機給趙王一個臺階下罷了,因此倒沒有牽扯到其他人,三司很快了結了此案。
而趙王因約束手下不利,也被皇上訓斥了一番,收回了神機營和三千營的調兵權,就藩云南。
出了這樣的大事,這段時日傅府上上下下也都是噤若寒蟬。傅老夫人又恰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了,還是傅大爺遣府中的管事去了一趟保定。
傅仲儒剛從衙門回來,在書房見了趙管事。
“……薛坤謀逆,趙王府的宛姨娘已于前日晚上暴斃,大老爺的意思是請您回去商量商量。”
傅仲儒驚懼的汗都豎了起來,著趙管事的臉越來越模糊,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芳荷連忙派人請了大夫過來,在傅仲儒的虎口扎了一針,人堪堪蘇醒過來。
傅仲儒來京城已經是事發的第六日了。
傅老夫人的病還是上一次留下的病,沒有完全見好,在床上躺了數日,終于能下地走路了。
傅仲儒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傅老夫人才松口見他。
再怎麼樣都是親生的兒子,傅老夫人雖不喜三子,但看到三子憔悴的模樣還是有些心疼,讓丫頭給他搬了個繡墩坐下。
長宜在壽寧堂看到了傅仲儒,不過半月未見,傅仲儒的那張臉消瘦了不,看起來很是憔悴。目在半空中相撞,長宜屈膝行了一禮,輕輕了一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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