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夫人匆忙穿上服去了隨安堂，老四不在家，肯定要過來看看的。長宜已經被眾人扶去了耳房，陣痛剛剛過去，長宜正聽房嬤嬤的話坐在床上調整呼吸。

徐太夫人了一位醫婆問話，那醫婆就說：“四太太才剛開始陣痛，還沒有見紅，頭胎的產程一般都得費些時候，不過四太太的懷相好，應該會些罪。”

徐太夫人自個也是生過四個孩子的人，這點是知道的，當初生老大的時候也折騰了大半晌，老二家的生珵哥兒的時候也疼了半日，鄭氏生蓁姐兒的時候難產，足足疼了兩天兩夜。

徐太夫人去佛堂上了兩炷香，沒一會徐家的幾位太太也陸續過來了。

陣痛慢慢強烈起來，長宜疼的臉發白，握著青竺的手不由握了。前幾日徐衍還和說告幾日假在家陪，那時候沒覺得什麼，還說自己哪里有這麼氣了，讓他不要管……

可如今真發作了，卻有些害怕了。

現在他應該在閣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好不容易捱過陣痛，長宜才慢慢了一口氣，問青竺：“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耳房里沒有刻，青竺陪著長宜不能出去，過了一會雙杏才進來說：“已經申正了。”

過去了兩個時辰……

邱媽媽臥了糖水荷包蛋給吃，長宜卻有些吃不下去，這會子人都這樣了，哪還有心思吃東西。

邱媽媽勸道：“太太，您得吃些東西，午飯就吃得不多，等會生孩子力氣都沒了。”

長宜只得聽話吃了。

房嬤嬤在下墊了個引枕，長宜靠著床休息，過了一會小腹又疼了起來，且比剛才疼的還要厲害，下面一片濡，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羊水破了。”

長宜疼的有些不住，可剛才房嬤嬤囑咐過，讓最好不要出聲來，咬著牙撐著，疼痛一陣一陣的涌過來。

房嬤嬤和另外一個穩婆崔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羊水破了，宮口卻還沒有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醫婆上前給長宜把了脈，臉有些凝重，長宜雖然疼的有些恍惚，可也覺得不好，輕聲問道：“羊水破了，是快要生了嗎？”

這樣說好像也沒有錯，張醫婆著長宜的面容，想到徐四爺的叮囑，點了點頭說：“是快生了，只是還得再疼會，夫人您再忍一下。”

長宜上出了不的汗，頭發都沾了，青竺拿了帕子替汗。張醫婆則退出去和另外一個醫婆商量催產藥的事，去了隨安堂給徐太夫人回稟。

徐太夫人此時此刻正撥著手里的佛珠，聽說羊水破了宮口卻還沒有開，握住了手里的佛珠。

張大夫一會就過來了，聽醫婆說了長宜的況，羊水破了就要催產了，他看了催產藥的藥房，又讓人添了三錢冬葵子。催產藥是一早就拿去煎上的，這會子已經煎煮好了，邱媽媽端了進來喂長宜喝藥。

喝過藥后陣痛越發的頻繁，房嬤嬤一邊看長宜下的況，一面又和講如何吐息。額頭上也出了汗，兩只袖都擼了起來。

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可孩子還是沒有靜。

長宜有些著急，對徐衍的眷就越深……心里想著他應該就快回來了吧，沒有問，青竺卻看出長宜頻頻的往外看，說道：“姑娘，太夫人已經去四爺回來了。”

從京城一來一回也得一個多時辰，若徐衍被公務絆住，只怕還得更久。但他知道要生產了，一定會盡快回來的。

徐衍是騎馬回來的，下馬的時候差點被絆了一腳，小廝早跑了進來回話，徐太夫人站了起來，看到四兒子從月門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宮里的趙太醫。

他走的步伐很大也很穩，沒幾步就走了過來。

徐衍上前一袍，給徐太夫人行了一禮。徐太夫人就握住了他的手，這會子太已經快下去了，徐衍看到母親額頭上出了汗，握著他的手也汗津津的。

“羊水破了，長宜剛剛服過催產藥……”徐太夫人和兒子說。

徐衍就和趙太醫談了起來，當聽到宮口還沒有開的時候，趙太醫的眉頭也輕輕皺了下，張大夫連忙拿了藥方給他看，按說喝下藥就差不多發了，產房卻遲遲沒有靜。

趙太醫和徐衍說：“張大夫也不甚清楚里面的形，得先請了醫婆和穩婆出來問話。”他們是不能進室的，如果不知道真正的狀況，他也不好斟量用藥。

徐衍點了點頭，站在徐太夫人后的碧玉連忙去了耳房。

房嬤嬤和張醫婆被請了出來，趙太醫仔細的問了脈象，這樣的要關頭自然是什麼都不能瞞著的。

“徐大人，夫人脈弦大，胞漿又破之過早，的確是有難產的跡象……不過夫人質還算溫厚，可以再喝一劑催產藥試試。”

徐衍站在廡廊下，著耳房的方向，不停有人進進出出，長宜在里面不知道怎麼樣了。他目有些發沉，問道：“對母可有傷損？”

趙太醫道：“劑量小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徐衍點了點頭：“那就讓人去煎藥吧。”

靠窗的羅漢床上還擺著沒來得及收的笸籮，里面放著剛繡了一半的肚兜，繡的是荷葉田田，碧綠的荷葉上還滾著晶瑩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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