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夫人過來讓人傳話,請他們去清心堂小坐,長宜就陪著傅老夫人去了那里。
聽到腳步聲進來,徐衍才抬起了頭,他站在書案前面,手里正執筆作畫。姚嬤嬤屈膝行了一禮,回稟道:“傅老夫人讓夫人給您納妾,夫人給拒絕了……”把兩人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徐衍聽后笑了笑,看來昨日把話說開還是有些效果的,長宜開始向他敞開心扉,也沒那麼拘束了,如今還長了脾氣,這是他喜聞樂見的。他蘸了蘸墨,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你跟夫人說我下午就回來。”
姚嬤嬤應喏而去。
徐太夫人吩咐在花廳擺了午飯,長宜不能吃油腥太重的飯菜,特地小廚房的婆子起鍋另做了一份,端了燕窩粥給吃,周氏看在眼中,心中又酸又氣,但想到傅二爺囑咐的那些話,還是找了個機會湊到了跟前。
長宜看到周氏笑盈盈地著,一時也有些不太適應,了一聲‘二伯母’,周氏拉著的手親熱的道:“宜姐兒,咱們兩家離得近,你得了空閑就回來家中坐坐,你五妹妹就要出嫁了,繡活做的不好,你也指教指教,你二伯父也想念你呢,常念叨你。”
長宜可不信傅二爺會想念,以前在傅府住了小半年,二伯父也不如大伯父那般對熱,即使是念叨,想來也都是因著徐衍。想周氏突然對這般,都是因為徐衍把調任的事給他們辦了,也承他們這份,笑道:“親迎的日子可定下來了?”
周氏道:“霍家去寺里看了黃道吉日,就在明年二月十一。”再晚他們就得離京赴任了。
徐太夫人在一旁聽到就說:“老四家的你是長姐,可得好好想想怎麼給你妹妹添箱。”
長宜點頭應是,當初出嫁的時候周氏也是添了箱的,雖說和傅長窈的關系不是很親近,但這添箱是不了的。
傅家的人走后,長宜就回了隨安堂,吩咐開了庫房,挑了兩匹湖綢抱回來,湖綢,用來做小孩子的最好了。雖說徐府有繡娘,但還是想給自己的孩子親手做幾件。
木槿端著茶盤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長宜坐在炕上嚇了一跳,不由皺眉道:“木槿,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木槿低著頭道:“我知道我年紀大了,還求夫人不要把我放出去,木槿甘愿做一輩子的老姑娘,讓我留在您邊,伺候您一輩子。”
長宜聽到這里就明白了些,傅老夫人和說話的時候木槿一定是聽到了,把針線放回笸筐。“你先站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木槿卻跪著不起。
長宜知道是個固執的人,只好道:“你既不想出府就不想出府,我留你做老姑娘做什麼,不出府總也是能嫁人的呀。”說起來木槿比青竺還要早進府一年,陪伴了這麼多年,當然想看著們二人有好的歸宿。
木槿紅了臉,搖頭道:“奴婢不想嫁人。”
長宜覺得有些怪異,了青竺進來問話,青竺掩了笑,說:“這陣子徐管事倒是常來找木槿,我瞧他們兩個就怪怪的,昨天晚上徐管事還讓人送了一包松子糖過來,倒是甜的。”
長宜瞪了一眼:“你就知道吃。”
不過徐管事……記得徐管事已過而立之年,徐衍跟說過,徐管事年輕的時候娶過一任妻子,沒多久卻亡故了,之后就一直未再娶親。
木槿不想離府,那就只能配給府上的小廝,若說起來,徐管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而且徐管事在徐衍邊已經服侍了多年,這樣兩人都能在猗園待著。只是徐管事的年紀,的確是比木槿年長了些。
長宜覺得還是得問問木槿自個的意思,剛才看到臉都紅了,未必對徐管事就沒有意思。但若是真不肯,那就只能讓王升家的在前院里多盯著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下午徐衍從外面回來,進了隨安堂,看到長宜正坐在炕上做針線,過隔扇照進來打在上,白皙的臉龐帶著一種瑩潤的玉澤,眉頭卻微微皺著,好像在沉思什麼。
徐衍走近了看到長宜正在繡小孩子的肚兜,已經繡了一半的蟾蜍,他俯下想要拿過手上的繡繃,懷里的人兒卻猛然抬頭,聽到驚喜的了一聲:“四爺。”
長宜高興問他:“徐管事跟你一塊回來了嗎?”
“我還以為你問我做什麼去了,問徐管事做什麼?”徐衍走到茶桌前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坐在側道。
長宜把繡繃放回笸筐,一雙眼眸熠熠生采:“徐管事喜歡木槿,你知道這事嗎?”
徐衍喝了口茶,笑著看向:“還有這事?”他想到這幾日徐騫的確行蹤不定,還常往餞鋪子里跑,“沒想到老徐還能做出這種事來,不過是個可靠的人,你是想給他們兩人牽線搭橋?”
長宜點頭又搖頭,徐衍笑著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長宜嘆了一口說:“木槿對徐管事還不好說,我問只說不想嫁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者徐管事年紀大了些,兩人只怕不般配。”
徐衍卻挑了挑眉:“你是嫌老徐年紀大了?”
“這哪里有什麼不對嗎?”長宜看向他道。
徐衍放下茶盞,幽幽的道:“老徐只比我大了兩歲,你就嫌他年紀大了?那豈不是也嫌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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