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周聿珩從一個“也”字推斷出其他事。

溫苒背脊僵直。

周聿珩嗓音冷下一個度：“上次那個電話也不是推銷，是霍赫言打來的。”

用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林沐辰吃到大瓜，眼睛瞪得溜圓，這不是第一次，牛啊姐妹。

溫苒不過慌片刻，很快鎮定：“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些，清者自清。”

林沐辰無腦站姐妹：“這算什麼啊，我們只是看煙花，總比有些人給別人放煙花好吧。”

說的是幾年前游那次。

周聿珩煩了，邪火發：“有你什麼事。”

溫苒護著自家閨：“辰辰說的就是我要說的。”

彭阿姨從廚房出來，眼看氣氛不對，連忙過來抱走蓁蓁，蓁蓁那個八卦的小腦袋呀，人都走出去好遠了，腦袋還扭九十度看這邊。

林沐辰一看有姐妹撐腰，瞬間底氣十足，持續輸出：“你不爽個什麼勁，苒苒現在怎麼都是于被，別人要對好，要庫庫放煙花弄無人機是別人的事，又不是苒苒要求的。你以前可不是，你做的可都是主的，要數起來過分的事多了去了，要不你先想想自己做過什麼，再來想今天的事！”

話音剛落，秦臨洲就張把林沐辰拽到旁邊，擋在前面：“周總，喝醉了，胡說呢。”

林沐辰忒囂張，在秦臨洲后蹦：“我沒喝酒！”

秦臨洲：“暈果，果喝多了也醉。”

周聿珩臉上沒什麼表，但眼底浮現冷意。

和善太久，讓人都忘了周聿珩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狠起來百無忌，灰地帶的事也不是沒干過。

溫苒拉下林沐辰：“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林沐辰跳起來說“不”，剛冒個音就被秦臨洲捂住往門口拉，全世界都在幫規避風險，這小妮子還要往槍口撞。

林沐辰被拉到門外氣到不行，踹一腳秦臨洲：“關你什麼事！拉我干嘛！”

秦臨洲沾上灰腳印，無奈道：“兩口子的事我們別摻和了，溫苒肯定能搞定周聿珩。”

“你怎麼知道能搞定？”

秦臨洲怎麼會不知道，周聿珩要不夠溫苒就不會死皮賴臉不離婚，里誰更誰落下風，落了下風對戰就會輸。

他跟林沐辰分開的這些日子，他同。

“我們在周聿珩反而面子下不去，兩人的矛盾會激化，我們走了，溫苒獨自面對，十拿九穩。”

林沐辰一想也是，大不了破罐破摔反正要離婚了，只要閨不吃虧就行，心好了些，蹬著細高跟鞋噔噔噔往電梯走。

“沐辰。”

秦臨洲，怕他追上走更快了，沒想到今天駕馭高跟鞋出問題，沒注意咔一下崴了腳。

面目痛苦地查看腳踝況，影落下，秦臨洲將打橫抱起。

不等張牙舞爪地反抗，秦臨洲說：“別跟自己過不去，先送你去醫院。要是還有氣，拿你那條好再踹我也不遲。”

林沐辰一下歇了火。

屋。

周聿珩跟溫苒還在無聲對峙，窗外無人機表演已經結束，夜空恢復寧靜，沉黑幽深。

溫苒扯：“又打算像之前那樣不理人？”

周聿珩此刻滿腔醋火。

霍赫言對溫苒什麼心思他早就知道，先是給找離婚律師，再是煙花，現在又是無人機，還真是把他這個沒死的前夫當死人整。

他心里酸水冒邪火躥，如果溫苒不點頭，律師本不會為的代理律師，一想到溫苒私下跟霍赫言有聯系，并接了他的幫助，他就沒辦法平靜。

可他又想起那天在電梯里，在他懷里，哭得委屈控訴他的惡劣行徑，明明是不對，但道德的制高點卻被站了。

反過來說他不對。

而他也認了這個錯。

本就不能論對錯，哪有誰對誰錯，只有誰心甘愿，周聿珩當時只是想，只要不哭就行，說什麼他都認，就算讓他背條人命立刻去自首他也不會猶豫半分。

他能怎麼辦，他本拿沒辦法。

不能生氣，不能冷戰，更不能搬出去。

他守著家都這樣，他要搬走，霍赫言豈不是會敲鑼打鼓住進來？

周聿珩吐出一口濁氣，所有火被一桶認輸的冷水澆滅。

“這事不怪你，要怪的話豈不是全京北看無人機表演的人都有錯。”

溫苒愣住。

已經于備戰狀態，只要周聿珩敢拿這個事說事，保證拿出人最厲害的必殺技——翻舊賬。

他以前的舊賬要真翻起來，應付一場無人機表演綽綽有余，簡直能嘎嘎殺。

可他突然收了兵不對戰，還著的頭說：“小年快樂。無人機表演好看的，有機會一定好好謝謝霍赫言。”

溫苒：？

這事就這麼輕輕松松毫發無傷地揭過了。

晚上躺到床上溫苒還有些懵，這實在不像周聿珩，大度得都不像他，莫不是鬼上？

也可能是要過年了，不想小事破壞過年氣氛？

這是溫苒唯一能想到的沒有超自然現象的合理解釋，這麼一想也就通暢了，翻過安心睡了。

……

小年夜有圖過年氛圍的小孩偶爾會燃個仙棒或者放個地面小煙花，基本都是小范圍的，只有凌點的時候時不時飛上幾簇零星煙花慶祝小年，過完十二點，天空立馬安靜。

可半夜，又突然熱鬧起來。

準確地說是霍家上空熱鬧。

霍家老宅坐落在津城壽臣山的半山腰，則靜謐，出則繁華，從山腳開車上去要十分鐘。

霍老爺子睡眠淺，忽地聽見外面炸響，第一反應以為地震了，猛地坐起來往外面跑。

“怎麼回事？”

值夜的傭人也被驚醒，看了窗外道：“有人放煙花。”

凌晨三點半，哪個神經病半夜放煙花？

霍老爺子本來不想理會，可那聲音實在響，吵得人太突突的，心臟都舒服，而且越放越嗨沒一點停的意思，他怒道：“去查查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在放！”

與此同時，霍赫言也被吵醒了。

應該說霍家沒人不被吵醒。

正是睡眠最沉的時候，吵鬧的煙花聲噼里啪啦，啪啦噼里，沒有過年的喜慶，只有不能睡覺的煩躁。

第二天一早，被煙花吵得神經衰弱的霍老爺子才瞇眼，管家敲響房門：“老爺子，您醒了嗎？周老爺子來了，說來給您拜個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