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倒是正義。”柯奈輕嗤一聲,略帶幾分諷刺,“安然難道就不無辜嗎?本來可以在充滿的家庭里長大,卻被你換到了充滿冰冷和謀的陸家。”
段曦沉默了。
說實話,對夢家并沒太多的愧疚。畢竟走了一個孩子,也還給了夢家一個孩子。
如果當初陸傾城刁蠻任、小肚腸的子,與夢安然的優異卓越、沉穩冷靜對調,夢家人還會歡天喜地的把夢安然迎回家嗎?
還會怪當初換走了親兒嗎?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哪怕在緣面前也無法改變。
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愧于夢安然。
若沒有“貍貓換太子”這一茬,就像柯奈說的,夢安然可以在充滿的家庭中長大。
“人的命運或許從出生那天起就定下了。”夢安然輕輕拍了拍柯奈的手臂,示意沒必要為到不平,“現在這樣也好的,財權、朋友、人都是因生在陸家,我才能擁有。”
或許生在夢家,也會有很要好的朋友,也會遇見一個惺惺相惜的人,甚至能被家人的包圍長大。
但是人生既然已經走到這個節點,沒必要回頭去做不切實際的假設。
起碼對于現在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很滿意,所以對于曾經的經歷也從不后悔。
“醫鬧一事是白郁金一手策劃,你不知,自然也不能怪到你的頭上。”夢安然思路清晰,目澄澈地看著段曦。
“我們今天來,主要是對醫鬧的幕有所猜測,才來問問你是否從白郁金口中聽說過什麼消息罷了。”
段曦神泰然,“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只要我知道些蛛馬跡,必定不藏著掖著。”
“確實還有個問題。”夢安然翻了翻手包,扯出一張照片,遞到段曦面前,“認識這個人嗎?”
鐐銬撞桌面,叮當作響。段曦瞇了瞇眸子,隔著明板仔細辨認了一下照片上的人。
隨即搖搖頭,“不認識,青禾會里也沒有這號人。”
夢安然跟柯奈換了個眼神,認可了段曦沒說謊。
“行。”夢安然將林妍的照片收回手包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段曦,“最后問你一個問題——陸傾城的生母究竟是誰?”
段曦瞳孔驟,似是忽然意識到對面坐著個心理醫生,又迅速低下頭,企圖掩蓋自己的微表。
“死了。”說,聲音微微發抖,“當年生陸傾城的時候,就已經難產死了。”
夢安然那雙桃花眼就跟照妖鏡似的,仿佛能看穿段曦所有偽裝。很確定,段曦這次是在說謊。
從包里扯出另一張照片,“是嗎?”
……
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自頭頂灑落,刺得夢安然下意識瞇了瞇眸子。
從包里取出墨鏡戴上,紅彎起一抹恣意的弧度,“柯醫生,我是否該恭喜你痊愈了?”
柯奈推了推金眼鏡,溫潤的面容有了一笑意,像是藏著幾分苦,又像是釋懷。
查清了父母和妹妹的死因,他終于能從自責的噩夢中解出來。與其說是痊愈,倒不如說是重獲新生。
家人都已不在,他活在這世上猶如一葉無法靠岸的孤舟。
但,今天的天空是碧藍的,白云是悠然的,太是艷麗的,連吹來的微風都攜帶著自由的味道。
他想替父母和妹妹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我決定不再研究人了。”他說,“人復雜無比,是個永遠找不到正確答案的課題。”
“那你想研究什麼?”夢安然問。
柯奈抬頭向湛藍的天,“。”
夢安然笑了,“這也是個永恒的課題。”
“但它比人更真實。”
“是嗎?”夢安然意味深長地挑眉,“那可不一定呢。”
柯奈看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坐上銀超跑,夢安然一腳油門開往硯都酒店。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有什麼事都該填飽肚子再說。
柯奈翻了翻皮包,出一個筆記本,翻開來,那上面記錄著剛才與段曦的談話。
夢安然瞥了他一眼,調侃道:“你這習慣不去做律師屬實浪費,一言一行都能記錄下來作為呈堂證供。”
柯奈沒接話茬,略看了一遍談話記錄,突然發覺有些不對。
“白郁金說,是因為你,陸衡和陸逸才策劃設計陸氏集團破產的?”
“我不知道啊,說不定這都只是白郁金的臆想而已呢?”夢安然聳聳肩,目直視前方路況。
“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一起來見白郁金的時候,說想讓我當實驗的原因是我背叛了陸衡。但是實際上第一次給我下藥的時候我還是個幾歲大的小屁孩,跟‘背叛’扯不上半錢關系。”
白郁金腦子有病,說話哪句真的哪句假的,誰能分辨得清呢?
柯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就將下藥的事跟另外一件事聯系起來了,“陸衡跟我說過,他小的時候陸家的傭人是一年一換,直到你出生才取消了這個設定。”
“是啊,一年一換的要求讓陸衡從小沒對誰有過太深的,以至于養了冰冷孤僻的格。”
“陸家一開始是為了培養一個不會用事的接班人,而隨著陸衡慢慢長大,白郁金發現他眉眼與林正儒有幾分相像,就對這個大兒子生出幾分在意了。”柯奈分析道。
夢安然認可地點點頭,續上他的話:“所以將對林正儒的執念衍生到了陸衡上。”
“不僅如此。”柯奈合上筆記本,目幽深,“在發現陸衡對你產生后,白郁金覺得該除掉你這個沒有緣關系的‘兒’,就在你的飯菜里下藥。可惜被陸衡及時發現,的計謀打水漂了。”
夢安然微微蹙眉,自己竟沒想到這一層。
白郁金將對林正儒而不得的暗中傾注在陸衡上,在眼里林正儒就是因為不,所以背叛了。
不容許對誰都同樣冰冷的陸衡,又對以外的人產生愫,所以想把本就沒有任何緣關系的兒作為實驗。
把變像陸逸一樣,令陸衡憎惡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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