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虎平明爍爍的眼珠子往墨嶼洲上打,分明在嫌棄:你小子太慢了,沒看老頭我被圍攻半天?
想想墨虎平這輩子縱橫商場威風凜凜說一不二。
哪容得的下這些七姑八婆們往自己跟前蹬鼻子上臉?
一個個的,還喚著要把自家的后代往他邊送。
咋?
他是老了又不是瘋了,自家兩個親孫孫不要,上趕著要別人家的?
長子兒媳離世后,這些人肚子里揣著什麼心思,墨虎平都一清二楚,他能堵住他們的,但堵不住他們那些犯蠢的心思。
不過往些年他們不敢這麼直接在他跟前蹦跶,今年可就不一樣了。
他現在可是有孫媳婦兒的,再過不久就要有小曾孫孫抱了!
就是要趁著這次機會,正式把蘇滿星介紹出來,讓大家伙瞧瞧,他墨家主家一脈有人!
原本鬧的客廳里霎時間如寂靜,落針可聞。
一個個穿金戴鉆努力彰顯著自己豪門份的‘墨家人’,眼睛全都一梭哈直勾勾朝蘇滿星看了過去。
無數審視目如有實質。
蘇滿星目不偏不倚,恬靜立在那,任他們打量。
靜悄悄一團里頭,輩分最大的墨老太,墨虎平的親妹妹第一個開腔,說著親熱的話,但話外著無法掩飾的看輕:
“哎喲這就是老大哥一直在家族群里夸的孫媳婦兒,今天可總算見著了,長得是真俊吶!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的,主意大得很,什麼都靜悄悄的,一聲不響領了個證,大家伙兒都沒好好正經跟親家坐下來吃頓飯了解了解,這不,大過年的見了面,都不知道該怎麼喊人?”
“是呀,咱們墨家可是大家族,沒有禮數多不像話呀。”一個旁支的伯娘點頭應聲。
一旦有人起了頭,后頭的議論更是迫不及待一個接一個:
“小姑娘瞧著是漂亮,可那麼瘦弱,這年頭孩漂亮鬧什麼節食減,還喝飲料,這可是殘害子孫的壞事,結婚前檢查過生育能力沒,結婚半年了還沒消息?”
“還真別說,那手腕細得喲,不會連炒菜鍋都拎不吧?雖說咱們家不缺傭人,但得廳堂下得廚房可是賢惠妻母的最低要求,總不能什麼都等著家里伺候吧?”
“嶼洲啊,不是三表叔說你,這事兒你的確就做的不好,怎麼能聽你老婆的意思,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呢?”另一位仗著自己是墨嶼洲的長輩,還對墨嶼洲說了苛責的話語。
墨嶼洲面冷凝鋒利,墨鴻舟臉也跟著黑了。
一頭淺藍都快炸起,他對著這些人向來沒禮貌,“我艸,我哥自己娶老婆,用得著你們一個兩個指手畫腳品頭論足?”
眾人局促憋屈,墨鴻舟是二先生的獨子,他們不敢跟他鬧難看。
但到底還是小輩,威懾力不夠,他們笑呵呵反了回去,“鴻舟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里外,我們都是關心嶼洲才這麼說的。”
“是啊,畢竟嶼洲那麼小就沒了父母,結婚可是終大事,我們也是怕他一時糊涂嘛!”
“就是,論起來我們都是小嶼的長輩,他父母雙亡無人教導,我們關心一下多正常啊。”
蘇滿星笑看向那位張說關心墨嶼洲的長輩,眸清澈。
“謝謝您對墨嶼洲的拳拳護之心,是晚輩的不對,不知您是哪位叔伯,之前可有跟墨嶼洲往來?”
“……呃?”
見對方呆滯,蘇滿星又笑著環視在場眾人:
“我同墨嶼洲領證是有小半年了,平時家里除了爺爺也沒見墨嶼洲同其他親戚長輩們談問候,一下不認識大家,還請見諒。”
笑容溫婉得,比起墨鴻舟的糙話,這可禮貌上百倍。
不過譏諷涵威力可不比墨鴻舟的輕。
對啊,結婚小半年了,下半年節日也不,中秋元旦的,這些個張閉說關心墨嶼洲的長輩們,怎麼平日里連個噓寒問暖的都沒有,這會兒就一個個張牙舞爪上綱上線了?
墨老太倒吸一口氣,這下擺出幾分臉,“你一個小輩怎麼跟大人說話的,逢年過節拜禮問候那是你們晚輩的禮儀,怎麼還反過來我一個老太婆找你們,還有沒有禮數了?”
蘇滿星困不解,“不是方才長輩們說我家沒有公公婆婆墨嶼洲缺乏關照麼,各位的關心難不是常年不聯系,有事的時候再來張張發表意見,仗著長輩份一頭讓墨嶼洲聽話?這同道德綁架的外人有什麼區別?”
頓了下,蘇滿星又哦了一聲,“不對,不是所有外人都道德綁架,總有拎得清的正常人。”
“……”
“……”
墨老太和眾人都傻眼了。
墨鴻舟不由角一咧,半點不避直接噗嗤笑出聲。
沒想到蘇滿星以克剛,三言兩語把這些七八糟的親戚堵得嚴嚴實實,灰頭土臉面面相覷尷尬得一個屁都不敢再放……
不愧是能把他哥迷得七葷八素的人,有,有兩下子哈!
笑容最燦爛的要數墨老爺子,那一個高興哇!
看看,他孫子現在有老婆護著了,誰想欺負他,沒門兒?
墨嶼洲很是意外,他沒想到自家老婆‘戰斗力’如此驚人。
看著綿綿的,綿里藏針句句扎心。
墨嶼洲角勾著愉悅的弧度,來到邊,清朗好聽的嗓音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沒有,這些親戚們我平時一個來往的都沒有,也無需分神認人,因為……沒必要。”
“你——”
墨老太氣得臉都綠了,一張布滿皺紋上了兩重妝的臉,因為大表撲簌撲簌直掉。
氣得要教訓人,哪想墨嶼洲清清冷冷的掃過一記眼神來,瞳孔沒有聚焦似乎不是在看。
可那空茫的目里有無數冷冰,饒是恒溫的屋子里都不住這寒意。
墨嶼洲這些年太低調了,時那些事離得太遠,幾乎差點忘記,這可是七歲年紀被人拍了下腦袋就把對方手腕折斷的惡狼!
他冷無,喜怒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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