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家政阿姨發現書房那厚重的實木桌子,位置和往日不一樣,桌面干干凈凈,地上卻散落著書籍,紙張。
昨晚窗戶沒關嗎?可風也沒這麼大呀……
后來,方肅禮的檢討到底只有許惟昭看了。
因為某辦公室李文濤在開會時被帶走了,而方肅禮幾張曖昧照片不足以和這重磅新聞相提并論。
尹建華的辦公室暗流涌。
他和王長明本來不對付,這次出事的還是王長明手下的人,這可真是個拉踩的大好機會。
“長明,這李文濤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現在這人被紀委直接帶走,你有什麼想法?”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他的提拔都是經過黨和政府層層把關篩查過的,和我沒多大關系。”
“可每次他的任命你都提了關鍵意見。”尹建華扶了扶眼鏡,面凝重。
王長明沒吭聲。
“他的事我找人問了,錢兩不誤,這樣的人你讓他去發改委,那把老鼠丟進米缸里有什麼差別?”
“您說的是,怪我識人不清。”王長明心里煩躁極了。
李文濤這人年紀也才40出頭,比方肅禮大了五六歲,頭腦靈活,能力也算不錯,還娶了個省委某干部的兒。
本想著他能像為自己的臂膀,沒想到現在這蠢貨還連累了自己。
“認識到錯誤恐怕不行,紀委順藤瓜下去,肯定會問到你這,你得做好準備。”
“您說的是,我會向組織做好說明。”
……
王長明從尹建華出來,迎面上了方肅禮,臉上立馬掛上笑容。
“王市長。”方肅禮率先打招呼。
“肅禮,最近在忙什麼呢?”他幾乎可以確定李文濤的事就是眼前這人搗得鬼。
“還是那些小事、雜事,比不得您日理萬機。”
“客氣了不是?你的手里哪里有什麼小事?”
“您說的是,黨和人民的事那就都是大事,容不得咱們半點馬虎,更別提中飽私囊、作風不正了。”
對方一愣,眼里閃過冷笑。
“怕不止黨和人民吧,我可聽說老弟你艷福不淺……”王長明沒有說完,意有所指。
“艷福倒是沒有,也不想有,家里那位就夠了。”
……
兩個人話里藏鋒地寒暄了幾句,肩而過后,笑意都已經收斂起來。
回到辦公室,方肅禮來了齊泰。
“李文濤那邊有什麼靜沒?”
“他老婆王艷正在上下打點。”齊泰邊說邊把一個文件袋遞到了方肅禮跟前。
“還癡。”
方肅禮嗤笑一聲,坐了下來,隨手拆開文件袋將里面東西拿出來看著,臉上笑意淺淺。
“一繩的螞蚱,肯定要互相幫著。”
“這李文濤玩得還花,你說那位王科長要是知道自己枕邊人,背著在外頭養了這麼多,還會跟他在一繩了嗎?”
方肅禮看完文件,下意識拿起了煙盒,卻又想到什麼似的,沒有打開,只是放在手邊把玩。
又看了桌上的照片,笑意已經斂起。
李文濤在外面的人好幾個,年紀大點的有那個拂柳酒莊老板柳玲玲,年紀小的還有大學生……
還真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怪不得那麼缺錢,沒錢怎麼養那麼多?
“您是指?”
“找人從澄江把這東西寄到王艷手里,順便給柳玲玲的丈夫一份,頭上綠帽那麼多,不知道怎麼當的男人。”
“那柳玲玲那邊?”
“不用管,有人會收拾。”
齊泰不得不佩服自己領導這手起刀落的狠勁。
柳玲玲本來只是別人的棋子而已,這樣一弄,無論如何都是要被棄掉的,而且很慘烈。
他也佩服方肅禮手眼通天,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在澄江大酒店的監控視頻,還揪出了他那些照片的背后推手,以及他們的黑料。
“酒店走廊視頻也再給我一份。”
“您要?”
“給看,省得以后突然心來多想。”方肅禮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眼里閃過一和。
這個……不言而喻是許惟昭。
那天雖然相信了自己,但當時估計主要擔心的是工作影響。
可免不得哪天突然從妻子角度出發……猜忌這東西一旦有了就容易滋生問題。
他不想讓許惟昭對自己有猜忌,最好的辦法是坦坦,來求個問心無愧。
許惟昭看著柳玲玲的資料,有些瞠目結舌,原來真的有人為了攀附權勢而不顧一切……
“那會坐牢嗎?”
“是這些道德問題不會,但不僅限于這個……”
“你干嘛給我看?”
“徹底讓你放心。”
“好吧,但我本來就相信你,以后也會!”許惟昭笑著捧過男人的臉,認真說道。
“以信任之心不限制對方的自由,以珍惜之心不濫用自己的自由。”
“昭昭,這句話以后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方肅禮不喜歡做承諾,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人和事都在變,承諾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在許惟昭面前,他做了很多承諾。
潛意識里,這個人在自己這不會變,不管是自己對于的,還是對于自己分量。
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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