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怎麼在這？”何遠森視線不控地向門掃去，并未見到沈禾的影。

他眉頭皺得更，不愿窺探沈禾私，但余看到閉的臥室房門，心中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擔憂。

“嗯，早。”江北鄰神淡淡。

他問了好，神如常解釋道：“昨天來討論案子，不小心睡著了，沈禾還在睡。”

“沈禾現在已經能和師兄討論案子了？”

何遠森下意識覺得怪異，忍不住追問。

問出口后又覺得聽起來像是質問，于是笑了笑，補充道：

“那要恭喜沈禾了，腦子其實轉得很快，只是資歷淺，我之前還擔心剛開始工作還會不習慣。”

“不過現在，看到沈禾甚至能自行理案子了，我真心替高興。”

“的確不錯。”江北鄰始終站在門前，沒有讓開路讓何遠森進來的意思。

他心中毫不心虛，雖說早上沈禾醒來一次，看到自己在外面后同手同腳張地回了房間，到現在也沒出來。

大概是又睡著了。

于是江北鄰理直氣壯，打著不能打擾沈禾的借口，將何遠森堵在了門外，淡淡頷首：

“在律所表現很好，的確有潛力。”

“師兄不嫌年輕莽撞就好。”見江北鄰的神沒有異常，何遠森終于暗中松了口氣，再看向江北鄰的神就輕松了許多。

他看了眼手表，又看向江北鄰，想要提醒他自己的目的。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江北鄰打斷：“昨天忙案子聊得太晚，我已經給批假，讓多睡會，你下次再來吧。”

說完退回房中，一邊關門一邊道：“我會轉告你來過，不送。”

“哦……”何遠森茫然看著面前冷的門板，干瞪眼好一會，才滿腹疑慮離開。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兩人一個門外，一個門，各自想法不一。

但無一例外的臉不太好看。

對何遠森來說，他總覺得師兄這樣的高嶺之花，不像是會隨意在員工家里犯困的人。

但想到他工作狂的模樣，又莫名覺得合合理。

對江北鄰來說就簡單多了。

他隔著門板瞇了瞇眼，眼前閃過何遠森手中的早餐，和他門路的樣子。

這人不忙著上課帶學生，大老遠來接沈禾上班，未免太閑。

等走廊外的腳步聲消失，江北鄰冷嗤一聲，滿眼寫著不屑地徑直打開了沈禾的房門。

見果然沒心沒肺地在睡回籠覺，江北鄰越發不爽，踩著門口絨小熊的地毯走進去，很快看到埋在被子中，一張安寧的睡。

一頭的長發散著，一半耷拉在臉上，一半乖順披在后。

半張臉埋在枕芯中看不真切，只有秀的鼻尖微微翕張。

大約是夢中察覺到江北鄰上的冷意，眉心微微皺了皺，嚶嚀著將腦袋回被子中。

瞬間半張臉不見蹤影，只出扇面般翹的睫，不安地扇著。

“還睡。”

江北鄰冷臉彎腰，修長的指節直接覆蓋沈禾半張臉，落在瑩潤的臉頰了。

“唔……”

“干嗎。”沈禾下意識覺得是大學室友，不滿地拂開后討饒：“再睡會，你替我占個座……”

“沈禾。”

“啊！”

一道涼涼的嗓音，瞬間將沈禾喚醒。

猛地坐起，仿佛夢到了什麼洪水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脯。

視線一轉，看到了黑著臉的江北鄰。

“江先生。”瞳孔驟，連忙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借著低頭的作倒吸一口冷氣。

居然不是做夢，江北鄰真在這過了一整夜，還睡沙發！

“嗯。”他看著沈禾炸的樣子，心總算順暢了些，冷笑一聲轉出門：

“再睡就遲到了，辦公室可沒人給你占座。”

卻毫沒有提及方才何遠森的到訪，仿佛已經忘了個一干二凈。

-

“江先生您怎麼還沒走，不用等我的，我很快就好……”

“你平時七點出門，現在已經七點半了，確定能上早高峰的地鐵？”

正長疊靠在沙發上的江北鄰看了一眼手表，好整以暇道：

“律師更應該清楚時間的重要，法庭上多說一句話就有可能翻盤，見當事人時，多相幾分鐘或許就能挖出新的線索……而你。”

他冷笑一聲，繼續看著風風火火到翻找的沈禾，語氣森冷地威脅：

“而你很快就要遲到了。”

“江先生您別說了，我很快就好，不讓您多等了。”沈禾哭無淚。

昨晚明明聊得好好的，怎麼一覺醒來，自己臉上多了個好像被掐的指痕以外，就連江北鄰也恢復了冷心冷面的大魔王模樣。

匆匆換了服，長發順手束起，再出現在江北鄰面前時，便恢復了元氣滿滿的模樣。

“謝謝江先生。”

沈禾看著十分紳士為自己拉開車門的江北鄰，瞬間出甜笑，一雙眼睛微微彎著。

坐在車中還在想，雖然他說話刻薄，甚至威脅自己，但本質上江北鄰還是為了等自己一起上班，他可真是個好人！

但到了律所，沈禾的笑容很快凝滯。

隔著車窗看向外面進進出出的同事，再次坐立難安。

“江先生。”沈禾忽然轉頭看去，征求江北鄰的意見：“要不我提前下車吧，直接停在律所的話……”

會被誤會的吧！

“到了。”話還沒說完，就見車已經停穩在律所門前。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眾人也紛紛認出來這是江北鄰的車，路過時稍微側目，就見今天的副駕駛似乎坐著人？

“你看……”

當即有人竊竊私語，互相暗示從車上下來的人。

孩量纖細，渾上下著乖巧的意味，但眼神堅韌，微微抿著，在角繃出略顯張的狀態，神如常像江北鄰道了別，盯著眾人打量的視線進了律所。

當即，律所小群炸翻了鍋。

等沈禾故作鎮定來到辦公室，已經被來來往往的視線盯出一皮疙瘩。

還未落座，便有辦公室同事笑瞇瞇圍上來，挑眉調侃道：

“可以啊沈禾，之前藏得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