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晚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姜姝寧。
長廊里的風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耳中嗡嗡的鳴響。
尖起來:“你憑什麼打我?你——”
“就憑你剛才還知道稱我一聲‘王妃’。”姜姝寧打斷,聲音冷得像初冬的冰棱,一字一句敲在趙若晚的心上,“既然我是王妃,置一個出言不遜的側妃,合合理。”
“趙側妃以下犯上,言語不敬,目無尊卑。來人。”
凌蕪和凌風垂首躬,作利落干脆。
“把帶回屋里,足一個月。期間飲食減半,不許任何人探。若讓踏出房門半步,看院子的人,一并罰。”
“是,王妃!”凌蕪和凌風沉聲應下。
趙若晚徹底瘋了,掙扎著,頭上的金簪玉釵叮當作響,散落一地,狼狽不堪。
“你敢!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的嘶吼尖利刺耳,但凌蕪和凌風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牢牢架住,任憑如何蹬踹,都只是徒勞。
那心打扮的花枝招展,此刻看起來像個笑話。
姜姝寧冷眼看著被拖走,直到那罵聲消失在長廊盡頭。
這才緩緩俯,撿起地上那支被趙若晚炫耀過的金簪。
簪子閃著刺目的,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淺薄又招搖。
隨手一拋,金簪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當啷”一聲,掉進了廊外的草叢里,再也看不見。
一抑許久的郁氣,終于從口散去。
總算幫崔芝蘭出了口氣。
趙若晚被人魯地扔進屋里,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面鎖上。
“啊——!”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瓷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邊的嬤嬤和婢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王妃?也配!”趙若晚氣得渾發抖,“一聲王妃是給臉了!一個殺人逃犯,有什麼資格當景王妃?還敢我的足?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李嬤嬤連忙爬過來,低聲音勸道:“我的好側妃,您小聲些!當心隔墻有耳啊!如今王爺的心尖尖上都是,這景王府說到底,是王爺的地盤。咱們……咱們暫且忍一時之氣,做低伏小,不吃眼前虧啊!”
“憑什麼!”趙若晚一把推開,“我才是王爺明正娶、記皇家玉牒的側妃!那姜姝寧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仗著王爺的寵,就能如此為所為!王爺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都跟寧王私奔了,王爺竟然還能讓完好無損地回來!”
崔芝蘭都進了王府的地牢了刑,而蕭凌川對姜姝寧卻連毫責罰也無,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李嬤嬤眉頭蹙:“側妃,這事兒……實在奇怪。依老奴看,王爺的子,絕不是能容忍枕邊人紅杏出墻的主兒。這姜家嫡,私奔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偏偏能毫發無損地回來,這其中,必有緣故。難不……”
趙若晚猛地回頭盯住:“難不什麼?快說!”
李嬤嬤斟酌了片刻,才小聲道:“老奴斗膽猜一猜……這姜家嫡,怕是……懷有孕了。”
“什麼?”趙若晚的瞳孔驟然收。
“男子,尤其是王爺這樣的天潢貴胄,最是看重子嗣。”李嬤嬤分析道,“若肚子里有了王爺的骨,那便是王府的第一個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王爺暫且原諒那些不妥當的行為,也就說得通了。”
“孕……”趙若晚喃喃自語,這兩個字像兩座大山,瞬間得不過氣來。
是了,一定是這樣。
否則無法解釋蕭凌川反常的態度。
臉上的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淬了毒的冷。
一個掛名的王妃就能如此囂張,若真讓生下王爺的第一個孩子,那還是嫡長子……
到那時,這王府里,哪里還有趙若晚的立足之地?
的家族,又如何能指?
不行。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趙若晚眼中殺意畢現,一把抓住李嬤嬤和另一個婢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們的皮里。
“你們兩個,立刻想辦法買通主院伺候的下人,花多銀子都行。”的聲音沉得可怕,“給我仔仔細細地打聽清楚,姜姝寧是不是真的懷上了!”
頓了頓,一字一句,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若真懷上了……想盡一切辦法,讓這個孩子,無聲無息地消失掉!”
李嬤嬤和婢對視一眼,立刻低下頭,齊聲應道:“是,側妃!”
——
書房,蕭凌川聽完凌風稟報姜姝寧對趙若晚的罰,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神。
“王妃為何要罰趙側妃,你可知曉?”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探究。
凌風恭敬地低頭,認真回道:“王妃稱是趙側妃出言不遜。屬下私下揣測,應該是趙側妃在王妃面前炫耀您賞賜的金簪,惹惱了王妃!”
聞言,蕭凌川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淺而輕快的笑意,似是頗為用。
想來,王妃這是吃醋了?
趙若晚那些簪子不過是他隨手賞下的件,毫無深意。
既然王妃在意,那他便也送些更好的給,以示心意。
“傳令下去,即刻前往銀樓,采買當下最時興的金簪,送到王妃手中!”
“是,王爺!”凌風正退下執行命令,卻又被蕭凌川喚住。
“等等,”蕭凌川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罕見的,低聲道,“罷了,不必采買現的簪子,去準備些上好的材料來。這簪子,本王要親手打造!”
還能有什麼比他親手打造的簪子更能彰顯真心呢?
這一回,王妃總該到他的誠意了吧?
然而,打造金簪子遠比蕭凌川想象中困難得多。
鍛造時必須確掌控火候,以確保金料的延展——火候稍過,金料便脆而易斷;火候不足,則而不形。
至于簪子上那些致的紋飾,更是難上加難,稍有不慎便前功盡棄。
這遠非木簪子可比,木簪只需雕刻技藝湛即可,而金簪的每一道工序都考驗著耐心與手法。
他原本想打造一支牡丹樣式的金簪,寓意富貴與深,可無論如何嘗試,做出的品總是歪扭不堪,毫無可言。
幾日下來,金條耗費了好幾,他卻仍未能打造出一支拿得出手的簪子。
蕭凌川平生第一次到如此強烈的挫敗,眉宇間滿是懊惱。
凌風在一旁見狀,忙出言寬:“王爺,打造簪子的師傅往往需苦練十余載,您不過幾日便能做到這般地步,已是難能可貴!王妃若知曉您為親手做簪,費盡心思,定會不已!”
“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凌風信誓旦旦,語氣中滿是欽佩,“放眼大鄴京城,哪個男子能如王爺這般珍視夫人,竟不惜親手打造金簪?王妃若是得知這簪子出自您手,定會得無以復加!”
蕭凌川聽信了凌風的話,便從自己打造的幾支金簪中心挑選了一自認為最為致的,放一個雕花錦盒之中,親自帶往寢殿,送予姜姝寧。
姜姝寧接過錦盒,緩緩打開,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金閃閃的件,模樣卻有些怪異。
微微一愣,忍不住問:“王爺,這小子是何意?”
此言一出,蕭凌川的臉頓時晴轉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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