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雙眼發亮:“君,管他是誰呢,反正是南詔國的人干的。
他老實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這次機會,我們想打他都找不到理由。”
謝君繼續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想從他表中看出破綻。
但他的表沒有任何破綻。
六皇子見一直盯著自己,嘶一聲:“你怎麼了?”
謝君沉默好久才道:“殿下此次去南詔,還回來嗎?”
六皇子也沉默下來,片刻后道:“我不知道。”
謝君點頭:“既然如此,我會在京城做好準備。若是殿下回不來,我即刻帶著孩子去投奔殿下。”
六皇子心里一暖,每天去校場耍,不是無聊,而是在為以后做準備。
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到時候太孫登基,京城被太孫掌控,想離開怕是不容易。
“君,別怕,我相信父皇能安排好的。”
謝君垂下眼眸道:“殿下,父皇能安排我離京更好,就怕到時候有人不想讓我走。父皇一退位,人心難測。”
六皇子的心里焦慮起來:“父皇突然要退位。”
謝君的語氣里也帶著擔憂:“殿下,你最近和父皇一起吃飯,父皇用的多嗎?”
六皇子微微搖頭:“他就跟修仙一樣,一天吃不了幾口。”
謝君的心里翻騰起來,一個人再強,強不過天,如果父皇真的不行了,那京城會迅速變天。
“殿下,不要留,立刻去準備,等太孫登基,殿下立刻出發。”
六皇子猛然手,一下子將摟進懷里:“君,我有些害怕。我害怕沒有父皇,我害怕一個人離開家。”
謝君反手抱著他:“殿下,若不然我跟你一起上戰場吧?”
六皇子將臉埋在頭發里:“不行,你暫時繼續裝瞎,父皇說讓你出門。你放心,如果變天了,我一定會來接你們走的。”
謝君嗯一聲:“殿下別怕,我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六皇子也嗯一聲:“好!”
謝君突然開始掙扎,等六皇子松開后,微微仰頭看著他:“殿下上次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嫁給殿下嗎?”
六皇子咳嗽一聲后道:“怎麼還說這個,是我不好,不該問這個。”
謝君的語氣平和下來:“當時殿下問我,我是有些生氣的。因為,我并不知道怎麼回答才不像是撒謊。
我原想一個人清凈念經,可我知道,如果失去了殿下,這輩子再也沒人像殿下一樣對我好了。”
六皇子又將摟進懷里:“父皇已經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吃飽了撐的。好君,你別生我的氣了。”
謝君的語氣變輕:“我不想欺瞞殿下,我嫁給殿下,三分是因為迫于形勢,七分是因為跟殿下在一起時,我覺很安心。
不管有什麼困難,只要有殿下在,我就不會慌。
我爹以前說過,我是個沒開竅的人,我可能不懂殿下說的那些,我也不會說那些剖心的話。
我只知道,我每天都盼著殿下回家,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帶孩子玩。”
六皇子心里非常愧,將的頭按在自己口上:“你哪里是沒開竅,你是已經悟了。生活本就是一日三餐,晨鐘暮鼓。
父皇也曾說,只是見起意。能志同道合,在一起經歷風雨、不改初心,那才是真正的神仙眷。”
謝君笑了一聲:“見起意是第一步,有了這第一步,才能一起經歷風雨。看來,我那天給殿下的理由,并不是糊弄殿下。”
六皇子也笑:“如此說來,我們彼此見起意,又愿意在一起歷經風雨,必定能神仙眷屬。”
謝君嗯一聲:“殿下別怕,我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六皇子在額頭上親一口:“我懂你的意思了。有七分真心想嫁給我,這已經夠了。父皇曾告訴我,人世間任何事都不能求十分。”
謝君靠在他口:“父皇睿智。我也懂殿下的意思,我那幾年閉門不出,變得寡淡很多。
殿下是個熱心腸,往后,如果因為我的寡淡傷到了殿下,殿下記得告訴我。”
六皇子打趣道:“不妨事,本王最不怕死犟頭。”
夫妻兩個解開心結,夜里自然不了一番恩。
話轉兩頭,夏元帝發兵的旨意一下,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都忙碌起來。
安平公主趁著董聿修去當差,自己回皇宮找老祖父。
夏元帝看一眼孫,發現孫氣很好,沒有多問小夫妻之間的事。
“安平來了。”
“皇祖父,我晌午想在您這吃飯可行?”
“行,只要你吃得慣就好。”
安平公主陪著祖父東拉西扯了好久,才表明來意:“皇祖父,六叔去平西南,能不能把駙馬帶上?”
夏元帝笑道:“繼學一個文臣,跟去能干什麼,人家還要照顧他。”
安平公主忙道:“皇祖父,不會的,駙馬看似文弱,其實天天跟侍衛們習武,一點不弱。”
夏元帝慢悠悠道:“這一去幾個月,沒人陪你玩怎麼辦?”
安平公主雖然也想日日和駙馬在一起,但也想讓駙馬建功立業,別到最后跟孫姑父一樣,到老了還是一事無。
“皇祖父,駙馬雖然不能打仗,但他可以幫忙運糧管賬什麼的。皇祖父您知道的,駙馬管賬是一把好手!
您想啊,軍中那麼多軍糧、軍餉、兵、馬匹,這不得有個可靠的人管著?
駙馬當差,別的孫兒不敢保證,絕對賬目清明、手腳干凈!”
夏元帝笑著了胡子:“罷了,既然你親自來求,那就依著你吧。
不然一會子回去了,繼學眼看著你,結果你辦不事,公主的威風大減。”
安平抱著皇祖父的胳膊笑鬧:“皇祖父怎麼還打趣我!”
夏元帝笑:“別晃了別晃了,朕的老骨頭要散架了。”
時間很快,一個月后,夏元帝舉行退位儀式,皇位正式傳于太孫。
夏元帝自封老祖。
太子陸彥宏晉位太上皇,史稱夏文帝。
太孫登基,史稱夏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