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六皇子回到上書房時,夏元帝在看天下輿圖。
六皇子湊了過去:“爹,這圖是您以前自己畫的嗎?”
夏元帝嗯一聲:“小樹,北邊不太平,可能要起戰事。”
六皇子心里一:“爹,我能做什麼?”
夏元帝眼里閃過一:“幫我籌軍費。”
六皇子立刻收起吊兒郎當:“兒臣聽父皇的吩咐。”
夏元帝收起地圖:“又去謝家騙吃騙喝去了?”
六皇子不在意他爹的打擊,很愉快地跟他分新聞:“爹,今兒謝家發生一件大事!”
“哦,什麼大事?謝老二又娶小老婆了?”
六皇子哈哈笑:“爹,那倒沒有。是謙哥生母娘家人找過來了,是個小哥,比我還小一歲呢,是松江府的府試頭名。
乖乖,這小哥長得可俊了!”
夏元帝一笑:“謝謙的婿有了。”
六皇子一下子愣住了,驚訝地喊了一聲:“爹!”
夏元帝將地圖卷起來用繩子綁好放在一邊:“謝大姑娘在京城不太好找夫婿,這董家年郎是祖母娘家侄孫,又會讀書,還長得好看,關鍵是要依靠謝家,肯定會對謝大姑娘百依百順,保證一個小妾都沒有。”
六皇子忙道:“爹,他們是同源脈,不能婚,會生傻子!”
夏元帝瞅了兒子一眼:“他們從共同祖先往下數,已經是第四代,同源脈都被稀釋的差不多了,親也無妨。”
六皇子第一次結結起來:“爹,那哪能呢,謝大侄是謙哥的掌上明珠,那董家小子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
與其嫁給這窮小子,還不如留在家里清修呢!”
夏元帝了胡子開始下猛藥:“你不懂,有飲水飽。當年朕是個臭要飯的,你母后也從沒嫌棄過朕。
這董家小哥長得俊,要是會來事,把謝大姑娘哄好了,將來就是板上釘釘的謝家婿,比檀家探花郎好拿多了!”
六皇子立刻反駁:“長得俊有個屁用,謝大侄又看不見!”
夏元帝呵一聲:“長得俊當然有用,謝大姑娘雖然看不見,但人的虛榮心肯定也有。
這董家小哥是府試頭名,將來定能考上進士。
到時候人人都夸夫婿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對百依百順,且沒有公婆管束,沒有小妾氣。
就算眼睛看不見,心里也著呢!”
六皇子盯著他爹的眼,他覺得他爹今天在故意氣他。
哼,我不上當。
六皇子立刻笑嘻嘻地看著他爹:“爹說得對。”
夏元帝胡子的作稍微頓了一下,然后也笑:“這下子好了,你以后不用再覺得謝大姑娘可憐了。”
六皇子眨了眨眼:“爹,我沒說可憐呀。”
夏元帝很認真地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六次,你一共在朕面前說過六次。”
六皇子咳嗽一聲:“爹,大郎最近怎麼樣?”
夏元帝繼續胡子:“你管大郎的事,朕這里有樁事正煩心呢。”
“什麼事啊爹,我能幫忙不?”
“東郡主夫婿死了,才二十多歲,也沒個孩子,你五叔把接回來了,想托我給找合適的人,你覺得謝謙怎麼樣?”
六皇子幾乎是立刻否決:“爹,東姐姐不說話,謙哥也是個悶葫蘆,這兩個人不合適!”
別開玩笑了,后娘不好當,他也不希大侄有后娘。
夏元帝哦一聲:“你說的也對,既然你說不合適,那你明兒去告訴你五叔,就說謝謙無意續弦。”
六皇子立刻明白了,他爹不想當人,也不想親自拒絕五叔,讓他去當壞人。
而且,他爹故意先說謝家婿,讓他的心繃,再說謙哥和東郡主,他就下意識反駁。
反駁的結果就是他去當壞人。
六皇子哼哼唧唧的:“爹,您算計我。”
夏元帝笑瞇瞇地胡子:“我跟你說過,不要崇拜任何人,你的崇拜會害了你。能出人頭地的就沒幾個好東西,包括朕。”
六皇子往旁邊椅子上一坐:“我去就我去,我這是傳圣旨,五叔肯定不會怪我的。”
夏元帝看著兒子氣鼓鼓的小樣,又忍不住逗他:“小樹啊,小七和小九都有婚配,給你賜個王妃好不好?
你整天咋咋呼呼的,給你配個文靜的閨秀好不好?”
六皇子也不管他爹是皇帝,直接翹腳放在椅子扶手上:“爹,我要跟您住,我不親。”
夏元帝哦一聲:“那隨你,明年秋闈如果董家那個小子能中舉,謝謙肯定立刻把兒許給他,到時候你替我去謝家喝喜酒。”
六皇子被噎住,繼續哼哼唧唧:“爹,我今晚要多吃,多放屁!”
夏元帝瞥了兒子一眼:“膽小鬼。”
六皇子轉移話題:“爹,東姐姐的夫婿還有別的人選嗎?”
夏元帝一甩袖子:“不關我的事,我要去畫畫了。”
六皇子起跟著他爹:“爹,我給您調。爹,您是不是要畫我娘?”
夏元帝今天心不錯:“畫你。”
六皇子高興極了:“爹,我也想畫,我畫您。”
夏元帝嗯一聲:“把朕畫的玉樹臨風一些,不然明兒給你送太學去上學。”
六皇子咧:“父皇,兒臣給您畫得端方睿智一些。”
夏元帝的桌子足夠大,爺兒兩個一起畫畫。
夏元帝畫的是全家福,畫中有四個人。
中年時的夏元帝、皇后,還有年的太子,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六皇子。
六皇子看著皇后懷中的那個小孩,覺很稀奇:“爹,這是我小時候嗎?”
夏元帝繼續畫:“你滿月的時候。”
六皇子覺心里起來:“爹,小孩子剛生下來好小啊。”
夏元帝看著畫像上抱著孩子的人,久久沒說話。
六皇子見父親又發呆,忙把自己的畫呈上來:“爹,看,我給您畫年輕了十歲!”
夏元帝收回思緒,看了一眼兒子的畫,然后笑起來:“確實比現在年輕。”
說完,他放下筆:“等這兩幅畫干了,你把它們折好,一起放在福袋里,掛到石榴樹上去。”
六皇子有些疑,今天父皇怎麼不自己去掛?
他也沒敢多問,父皇讓干啥他就老實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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