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覺得每日和一群妾斗來斗去的,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況且一個瞎子,要是小妾們聯起手來,還能有活路?
以前覺得,檀清遠會對一心一意的。這次楊家送去個小妾,徹底打破了的幻想。
果然,這個世界上和父親一樣的男人太了。
謝謙看著兒空的雙眼,心里一陣發悶,他不知道那個小心眼的皇帝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算以前的舊賬。
可他沒辦法告訴任何人他心里的,他敢說一個字,明日他全家都要被殺!
為了讓那個瘋子不懷疑他,他躲在這西院里清修,不問世事。
他爹、他兒被人這樣欺辱,他卻像個頭烏一樣不敢出門一步。
謝君心里非常迷茫,要退婚嗎?
輕聲喊了一句:“爹。”
謝謙走上前,輕輕拉住兒的手:“君兒,退婚吧。不管去誰家,你都要委屈,不如留在家里跟爹清修。爹活著你能福,爹死了,謹總會給你一碗飯吃。
清遠將來前程遠大,一個瞎眼婆娘會慢慢為他心里的一刺,這刺會慢慢刺穿你們所有的分。
若是再有幾個妾在一邊挑唆,你慢慢會為他的絆腳石,你會患得患失,變得面目全非。
倘若你們有了孩子,他們還會因為有個瞎眼娘而被人恥笑。”
謝君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想起最開始聽到別人罵瞎子時的場景,那時候滿心憤懣,想把那些人的頭打。
無法想象,如果的孩子因為這個瞎眼親娘被人恥笑,將如何自。
以前從來沒人跟說這件事,大家都說去后檀家生幾個孩子就好了,這一輩子就有了依靠。
父親今天卻毫不留地破所有的幻想。
你是有了依靠,你的孩子依靠誰呢?
謝君瞬間拉住父親的手:“爹,退婚,你去幫我退婚,我不去檀家了,我就在家里清修一輩子!”
謝謙握兒的手:“別怕,以后跟爹清修,咱們不去檀家,也不去沾染皇家。”
謝君的手微微發抖:“我聽爹的。”
謝侯爺在一邊諷刺道:“道爺,這就是你的好辦法?讓你兒當一輩子老姑婆?
怎麼,我想送進宮,不比當老姑婆好?”
謝謙看著他爹:“爹,人這一輩子,怎麼過不是一輩子,早晚都是會死的。”
謝侯爺冷笑一聲,也不管眼前是不是自己的孫,什麼話都往外說:“你去退了婚,你以為就能清凈了?
先別管是不是眼瞎了,你就看這張臉,閉上眼睛是不是個絕?你覺得能清凈地過一輩子?
這滿京城的男人有多骯臟,世子爺不知道?你總不會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吧?”
謝謙拉了兒的手:“爹,若真到了那個地步,我親手勒死。”
謝侯爺被兒子噎的一口氣上不來,拂袖而去!
謝謙仍舊握著兒的手:“君兒,別怕。凡塵紛紛擾擾,清修也不錯的。
隔絕凡塵你會發現,人活著其實可以很簡單,本不需要那麼多金銀財寶,也不需要太多榮華富貴。”
謝君慢慢平靜下來,幾乎是用最短的時間接了退婚這個事實。
而且,覺心里一塊巨大的石頭卸下了。
再也不用去面對小妾了!!!
想起那個小妾,心里就惡心。
至于檀清遠……
心里低落下來,謝他為跪祠堂,也謝他以前的陪伴。
父親說得對,是無法勝任主母職責的,終將為他的絆腳石。
這樣的人,其實最好的出路是做妾。可滿天下能讓做妾的人沒幾個,寧可死也不會去做妾。
罷了,那就跟著父親清修吧。
謝君瞎了這三年,學的最好的本領就是跟自己和解。
從來不為難自己,要是為難自己,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爹,我不怕。連無止境的黑夜我都不怕,怎麼會怕清修呢。”
謝謙的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他手將兒有些凌的頭發捋好:“這幾年爹沒管你,是爹有苦衷。
你搬來西院吧,以后我們爺兒兩個作伴。既然要清修,就戒掉凡塵紛擾。”
謝君點點頭:“好。”
“退婚的事,我親自去說。明天早上你只管搬過來,什麼都不要問。”
謝君突然熱淚盈眶,三年了,從瞎了開始,爹就沒管過,就像死了一樣一個人窩在西院里。
一個人在黑暗中掙扎著過了三年,和弟弟相依為命過了三年。
突然回歸的父讓無所適從,沖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謝謙手將兒摟住,輕輕拍了拍的后背:“別怕。”
謝君突然嚎啕大哭,像小時候了委屈一樣張著大聲嚎哭,哪里還有一點人的樣子。
就這樣趴在父親肩頭哭了足足一刻鐘,小時候習武,底子好,中氣十足,嚎的大半個景侯府都聽到了。
家里下人都慌了,咋了這是,我的娘誒,大姑娘又咋了?
世子爺打了?
不該啊,世子爺從來沒打過孩子。
謝謹在聽到姐姐的哭聲后,一個人默默地站在西院門口足足兩刻鐘。
等到最后父親把他進去,很簡單地告訴他幾句話:“明兒幫你姐姐搬家,以后跟我住,芝蘭院歸你。
明兒一早學堂請假,跟我一起去檀家退婚。”
謝謹驚的瞪大了眼睛,怎麼就要退婚了?
謝謙看了看快比自己還要高的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帶你姐姐回去,讓早些歇著。”
謝君哭累了,任由弟弟拉著自己的手回芝蘭院。
一句話都不說,稍微洗漱后倒頭就睡。
福壽堂里,楊氏和謝侯爺大聲爭吵起來。
“侯爺,你們胡鬧什麼,馬上就要嫁過去了,這時候退什麼婚?人家檀家哪里對不起了?”
謝侯爺目定定地看著:“你告訴楊玹庭,我永遠不會上請立太孫的奏本。我謝淵這輩子,只認陛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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