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謝君驚訝,能在景侯府跟楊氏對著干,主要原因是祖父心里還有。
去年冬天把堂妹踹進荷花池,祖父什麼都沒說,給和堂妹各送了一盒珍珠,就是在告訴滿府的人,不得欺辱大姑娘。
打那以后,堂妹再背地里罵瞎子,也懶得再追究。
踹一次就夠立威了,也試探出了在祖父心中的地位還穩不穩。
本來想的是安穩熬過這幾個月,然后順利嫁去檀家,盡量不再跟二房起沖突。
沒想到楊氏忽然給檀家送小妾,現在又說是祖父同意的。
還說的冠冕堂皇,為了好。
不管是不是真的為好,謝君知道,這件事楊氏做不了主。再多問下去,只會讓楊氏更加得意。
但謝君也沒打算讓楊氏好過,微微一笑:“謝謝祖父和太太對我的好。”
楊氏臉上終于出笑容,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讓楊家侄孫先一步把檀清遠拿下,楊家就能多了一個好婿。
確切地說,太子妃多了一家好助力。
至于這個瞎子,當個擺設就好。要不是這個瞎子,楊家還沒法找理由往檀家塞人呢。
想到這里,楊氏決定對謝君好點:“大姑娘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放心,我們送過去的是楊家旁支的一個庶出姑娘,論份比你差了十萬八千里。
以后就是專門服侍你和檀家姑爺的,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去做,你只需清閑度日。”
謝君一聽這話就知道楊氏沒憋好屁,誰家正房能清閑度日?打理家事、教養子、人往來,哪件事不耗費力?
只是瞎了,又不是死了,還讓一個妾全權代勞?
謝君繼續笑:“太太這麼疼我,明兒我得滿京城說一說。”
楊氏擺出慈的笑容:“咱們自家人,都是我應該做的。家里嫡出姑娘就你們兩個,以后你多疼一疼你二妹妹,就不枉費我和你祖父的這片心。”
謝君笑著點點頭:“太太可不能偏心,等二妹妹出門的時候,太太也一定要送個好幫手,讓二妹妹高枕無憂,清閑度日。”
楊氏的笑聲噶一下噎在嗓子里,謝瓊華的臉也變得很難看!
給檀家送小妾是因為你是個瞎子,別的姑娘誰沒過門需要小妾啊!過了門也不想要啊!
謝君笑得瞇起眼睛:“二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幫太太和二嬸一起給你挑個懂事聽話的。”
謝瓊華的臉蛋憋得通紅,沒等開口,楊氏接過話題:“大姑娘不用擔心瓊華,有你二嬸心呢。”
這意思是你娘死了,人家娘又沒死。
謝君的笑容淡了下來:“親生的確實可靠。”
這一句話差點又把楊氏噎的吐,是填房、是后娘,不可靠是吧?
謝君慢慢搖手里的團扇:“太太,我是晚輩,原不該多,只是太太這屋里有個把人太不把您放在眼里。
剛才我進福壽堂的時候,大門口靜悄悄的,看門的婆子可是賭錢吃酒去了?”
雙方心里都門兒清,看門婆子不給謝君行禮,還不是看楊氏平日里不把長房姐弟兩個放在眼里。
楊氏倒打一耙:“大姑娘,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能一味嚴苛,寬嚴相濟才好。”
謝君笑著搖了搖團扇:“太太說的是,二妹妹,咱們可得好好跟太太學。
前兒我聽說二妹妹罰丫鬟在大太底下跪著,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能嚴苛,要寬嚴相濟。”
楊氏剩余的話被噎在嚨里,這個死丫頭,眼睛瞎了這張還這麼不討人喜歡!
謝瓊華又被一頓,小臉再次憋得通紅,眼淚都要出來了。
謝君不想久留:“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太太和二妹妹說話,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楊氏開口,謝君起,對著楊氏福了福,搭在如月的手上徑直往外走去。
剛出門,屋里頭的謝瓊華立刻紅著眼眶看著楊氏:“祖母,欺人太甚!”
楊氏安孫:“你別理,不眼瞎,心也瞎。你放心吧,這回送人是檀家答應了的,你祖父做主。”
屋外頭,謝君穩步往前走。
到了福壽堂大門外,旁邊的如月突然出聲:“侯爺安好。”
謝君行了個禮:“祖父回來了。”
謝侯爺點點頭:“跟我到書房來。”
謝君先告狀:“祖父,這門口兩個看門婆子不知規矩。剛才我進門的時候,們一言不發,跟沒看到一樣。”
謝侯爺一眼看穿這兩個婆子對孫的怠慢:“扣三個月銀米。”
說完,他轉步離去。
門口兩個看門婆子人都傻了,憑什麼扣我們銀米啊!
謝君告完狀心好,讓如月扶著跟著祖父走,其余人全部回芝蘭院。
到了謝侯爺的書房,連如月都留在了門口。
謝君循著記憶,大膽地抬腳邁過門檻,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謝侯爺看著眼前慢慢走近的孫,心里嘆息一聲,蒼天無眼!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孫的容,腦海里又浮現很多年前那個英姿颯爽的影。
謝君覺到自己離祖父不遠時停下腳步,端立在那里,表淡然。
謝侯爺知道這個孫是個沉得住氣的,只能主開口:“君兒,楊家的事不怪清遠,是我同意的。”
謝君嗤笑一聲:“祖父,楊家是要將天下英才全部據為己用麼?陛下只是消沉,又不是駕崩了。”
謝侯爺低聲道:“慎言!”
謝君冷笑:“祖父,楊家現在有些狂妄了。”
謝侯爺走到書桌后面坐下:“你坐。”
謝君是個瞎子,謝侯爺卻不幫。
只能慢慢往右邊轉,不不慢往前走幾步,腳尖到椅子時,抬手扶住椅子,轉落座。
謝侯爺眼里的目著滿意,這個孫意志力極其強大,不管什麼逆境,都輕易不會倒下。
送去檀家當個擺設太可惜了。
既然是擺設,何不送去更好的人家。
讓楊家一個偏房庶替代他孫主持中饋,謝侯爺想想就惡心。
他孫沒瞎之前可是京城第一文武雙全的貴!
你探花郎怎麼了,我謝家還有狀元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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