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寒下樓是來找蘇苒的。

經過Q大學院老師一番苦口婆心勸說，李教授終于同意和他們兩個單獨見面。

時間就在今晚，地點是Q大后門一簡約的餐廳，就是上次李教授過生日那地方。

本來蘇苒想選個更高檔的地方，可李教授婉拒了，蘇苒便也作罷。

不過也算提前對教授的格了然于。

提前打聽了教授的喜好，得知教授喜好書畫和茶葉，于是花重金買來教授的心頭好。

學者嘛，視金錢如糞土，但對這種心頭好向來是不好拒絕的。

趕到包廂的時候，教授正端坐包廂。

教授的關門弟子葉言之陪在其左右。

蘇苒和周清寒對視一眼，后者上前謙卑地朝教授鞠了一躬，“非常榮幸能和教授有單獨流的機會。”

“客氣。”李教授微微頷首，握手即松。

四人坐下后，先點菜，待包廂再次冷靜下來后。

只聽教授開口問道：“兩位單獨約見我，想必有事，但說無妨。”

這——

沒想到李教授上來就單刀直，蘇苒和周清寒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論社，蘇苒可謂是通。

不慌，并沒說這個問題，而是笑著回答：“李教授，聽說您喜好書畫和茶葉，正好我這里有一幅書畫還有兩罐雨前龍井，請您笑納。”

周清寒在旁補充，“至于淡事，不急，稍后我們邊吃邊聊。”

邊吃邊聊，那是生意人的做派。

而李教授最不喜歡在吃飯時聊工作，他擺手，“不必了。這東西我不能收，我們還是聊事吧。”

他的拒絕簡單干脆。

一時之間，包廂氛圍有些凝滯。

葉言之溫聲解釋：“學校規矩，不能隨便收禮。兩位有事還是直說吧，教授不喜在吃飯時聊工作。”

蘇苒有幾分懵，完全沒想到會這樣。

李教授這個人怎麼和以往遇到過的人全都不一樣呢。

既然如此，那只好開門見山，切主題。

“李教授，是這樣，您手頭上有個專利‘自利率曲線模型’，和我們最新研發的產品很匹配，我們想購買。我們很有誠意，只要您開價，我們絕不還口。”

李教授還沒開口，葉言之率先皺起了眉頭。

他說：“之前不是回復過你們嘛，這款專利不賣。”

再說了，這專利也不在教授手上啊。

周清寒態度誠懇道：”教授，您手上的專利和我們的產品結合起來，將給國金融公司帶來革命改變，我想這也是您希看到的。希您能看在博勝投資基地項目實驗室的面子上，考慮考慮。“

他言辭雖然誠懇，出手也闊綽，但李教授可想起，甘棠早就說過這款專利不打算賣，而是用在初聞科技。

甘棠不是個貪財的孩子，早已拿定主意的事，也絕非因為對方出價高就背信棄義。

因此，李教授直言：”抱歉，恐怕要讓兩位失了，這款專利不在我手上。“

什麼？！

蘇苒和周清寒都沒料到這個答案。

”那在誰手上？教授能不能幫忙引薦，只要對方愿意報價，我們都能滿足。“蘇苒急道。

新產品發布在即，就差這款專利。

本以為今天勝券在握，沒想到一波三折。

教授竟說專利不在手上。

簡直覺得上天跟開了個玩笑。

李教授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也不要去打擾，對方是不會售賣的。“

說完，他起，上葉言之，”咱們走吧。“

葉言之很抱歉地看向他們，”對不起，先走一步。“

頃刻間，包廂里只剩下蘇苒和周清寒。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

看包廂只有兩個人，服務員臉上怔然，但也沒多想，依舊擺了菜。

忽然，蘇苒氣不過，一把將端上來的菜掀翻在地。

咬牙切齒：”臭老頭，敢耍我！“

服務員嚇得呆愣原地。

而周清寒也被嚇了一跳。

他擰眉看向蘇苒，只見對方臉上表猙獰可怖。

一時間竟讓周清寒到陌生。

這還是平時溫婉知溫的蘇苒嗎？

很快，蘇苒也反應過來剛才的失態。

抱著周清寒的臂膀聲道，”清寒，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就是、就是太生氣！教授明顯是在騙我們，專利肯定在他手上，他不想賣罷了！“

男人并沒有因為的這番話驅散心頭的疑。

不聲撥開的手。

但有一點他是認可蘇苒的，專利應該還在教授的手上，只是不想賣給他們找的借口而已。

回去路上，蘇苒漸漸想通，專利大概率是真的拿不到了。

但新產品還是得繼續做，新產品發布會吸引一批客戶，屆時財報好看，第二季度公司就能著手上市。

一旦上市，手里的期權......

想到這里，轉過對周清寒下保證：“清寒，你放心，沒有專利也沒關系，有我和陸琰在，第一季度新品發布會絕對沒問題。我們之前調研過，不老客戶都對我們的新產品興趣。”

周清寒緩緩吐了口氣。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車外燈火輝煌，霓虹錯，流溢彩。

周清寒的目隨著車景移。

他忍不住想，如果甘棠在的話，是不是有更巧妙的方法？

周清寒滿臉倦地靠在車后座。

最近想起甘棠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很多微小的細節里，他總是忍不住想起。

可他心里又清楚。

他和甘棠大概真的不可能了。

可一想到和蘇苒訂婚，不知為何，他平生出一抗拒。

明明他是喜歡蘇苒的不是嗎？

以前甘棠著一顆心要同他分手，他嫌小題大做，看不懂。

可現在，周清寒連自己都看不懂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在改變。

旁邊的蘇苒沒察覺出他在想什麼，忽然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傅聞璟是李教授的親外甥。甘棠是靠著這層關系才能進基地的。“

蘇苒收起手機冷笑。

而后看向周清寒，不僅把這話告訴了他，還故意語氣幽幽：“甘棠和傅總關系很不一般啊。”

周清寒瞳孔倏地一沉。

居然還有這層關系！

”你怎麼知道？“周清寒突然看向。

蘇苒冷不丁被問，一下子愣住。

自然沒敢說姚靈靈是眼線，只冷笑了聲，“有人在網上PO出過傅聞璟和李教授的合照，下面有人評論的。”

周清寒嗯了聲，“就算這樣，也沒什麼，李教授并沒有單獨許給傅氏什麼好。”

蘇苒挑眉，鄙夷道：“怎麼能沒什麼？至知道了甘棠是靠走后門才進基地的。”

“本來我還以為是靠筆試第一的份進去的，沒想到不是。”

周清寒皺眉，扯了扯領帶。

他不喜歡蘇苒說這種話。

但也只是不舒服，他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