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滔在車庫追上周燃,他頂著那張“別人欠了他五百萬”的臉攔住周燃。
周燃繞過他就走,林滔再次攔住他:“別搞得跟小學生一樣,我知道你還沉浸在徐導的犧牲里沒有回神,你覺得你這副模樣還能帶隊出警嗎?”
周燃冰冷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說。”林滔揚起一抹近乎殘忍的笑意,“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滾蛋,我覺得你們中隊付長宇就不錯,你走了,他自然會頂你的位置。”
“你想讓我離開中隊?”
林滔搖了搖頭:“是你自己將要把自己這個樣子了,周燃,我在軍校里就聽過你的大名,本以為是心堅韌的軍人,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
周燃一把抓住他領:“徐暮的命在你眼里就是‘不過如此’?你是不是還想說消防救援總有犧牲?我他媽當然知道,用不著你告訴我。”
林滔:“你看你現在暴怒的樣子,作為一名指揮員,失去冷靜的你不配出現在火場,我真的建議你辭職。”
周燃握拳頭,牙關咬了又咬,最終還是沒揮出這一拳。
“你連心理醫生都面對不了,如何面對吃人的火場?”林滔又說,“你每次訓練高帥他們,都不敢和他們對視,也怕他們看著你,你在和別人談時會抵、會躲避,雖然你表現得幾乎看不出,但你瞞不過我,中隊到都是徐暮的影,你有時候能看著一個地方發呆幾分鐘,你排斥我我也理解,但大家都是磨合過來的,目前為止,我工作沒有任何問題,周隊長,如果你還想干下去,最好調整好你的狀態,不然,只有走人的份了。”
林滔毫不留面,再次補刀:“反正周隊長家里有錢,干不干消防也無所謂,拿著分紅一輩子吃吃喝喝也就夠了。”
周燃看著林滔決然的背影,一怒氣直沖腦門。
但很快他又平息了怒火,他進中隊第一年,徐暮已經是指導員了,那會兒周燃心高氣傲,和隊員都有。
徐暮總有辦法平息他的怒火,后來在一次次的合作中,兩人越來越有默契。
周燃當上隊長后,更是理智,把每一次的任務都完的非常出。
這一切都離不開徐暮的教導。
周燃站在原地許久,最終還是走進了支隊的心理中心。
與此同時,樊星和趙主任說明了自己想要辭職的想法。
趙主任抬手扶了下眼鏡,問:“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樊星:“我想加國家心理救援隊。”
趙主任:“是因為你那個消防員老公?”
“如果我說不關他的事,那是撒謊。”樊星垂眸,“我這些天收集了很多一線消防員的心理案例,然后一發不可收拾,戰爭、自然災害、各種事故中,不僅僅是一線的救援者,還有被救者,那些遇難者的家屬們,他們都需要進行專業的心理治療。”
“你這是已經考慮好了?”
樊星嗯了聲:“但我還需要和家長商量一下,而且有始有終,我不會突然辭職,最起碼這個學期還不會走。”
“行,我明白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多加干涉。”
“謝謝趙主任。”
“以前我以為你會去醫院做心理醫生,你卻來了學校,沒想到你現在又打算去國家心理救援隊。”
樊星莞爾:“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人生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跟我的心走。”
—
當周燃得知樊星想要辭職的想法時,他已經接了兩次心理治療。
他今天休假就是為了和樊星說這個事,但先聽到了樊星想要辭職的消息。
周燃第一反應就是阻止,大學里平靜無波,工作輕松,接人員簡單,要是進了國家救援隊,基本上哪里有災就要到哪里,危險程度不同,所以他不同意。
“周燃,你聽我說,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希你能尊重我的選擇。”
周燃忽然抱住的腰:“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也理解。”樊星松開他上他的臉頰,“我聽高帥說你自己去做心理治療了,你做的很棒,周燃,面對不可怕,接也不可怕,這會讓你面對更加真實的自己。”
周燃再次抱住樊星,埋在頸間一不。
沒一會兒,的肩窩一片潤。
周燃的心理咨詢師讓他不要抑,勇敢釋放自己的緒。
其實支撐他的不是這句話,而是他做夢夢到徐暮說:“梧桐路消防隊就給你了啊。”
他也知道林滔說的都是對的,也為了盡快投工作,他接了心理治療。
樊星著后知后覺才哭出來的周燃,一下一下順著他的后背。
“周燃,他永遠都在你心里。”
樊星跟哄寶寶似的給了他一個吻,一個下午,周燃就在被夸贊的氛圍中飄飄然。
周燃的逐漸好轉,隊員們也看在眼里,林滔站在訓練場,轉頭問周燃:“聽說你一直很牛,敢和我比一比嗎?”
周燃側眸:“比什麼?”
“就比訓練科目,誰用時短,誰就勝利。”
周燃嗤笑:“我怕你輸了會哭。”
林滔側眸:“你們徐指導員輸給你也會哭?”
“他不會。”周燃說,“他會罵我兔崽子。”
林滔倏然一笑,逝去的人停留在墓園,活著的人還需要走下去。
—
時間一晃而過,六月初,樊星向學校遞了辭呈。
這個學期到底,就不再是燕京院的心理中心的樊老師。
當初學這個的初心,也是因為覺得像農惜文這種過傷害的人需要心理治療,當初目標很簡單,只想在這個領域里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現在,要為下個人生目標而努力。
九月,陳清姿從玉盧縣發信息給樊星,說不回燕京了,要在那里定居。
樊星心里復雜,那是徐暮的家鄉。
他的就葬在玉盧縣的烈士陵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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