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翻開病歷本,母親王蘭在主訴欄里寫著:近一個月頻繁說胡話,聲稱自己三十歲,有個兩歲的孩子,半夜經常哭著要去找孩子。“
醫生,您一定要救救。”
王蘭的聲音哽咽,眼圈紅腫,“之前很健康的,就是上個月去郊外營回來后,突然變這樣的。”
營地點就在冰泉島附近的海灣沙灘。
林清歡的指尖在病歷本上停頓,突然想起沈瑤培養艙里那些纏繞的菌。
它們會鉆進生,篡改神經記憶。“
我需要給做個全面檢查。”
林清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包括基因測序和神經影像學掃描。”
王蘭點點頭。
只要是孩子能被治好,怎麼檢查都行。
沒任何意見,全面配合。
檢查結果出來時,林清歡盯著電腦屏幕,久久說不出話。
朵朵的基因序列上,有一段和冰泉島苔蘚完全吻合的螺旋結構。
它們像寄生蟲一樣嵌在神經基因鏈上,卻沒有引發癌變,只是在持續釋放一種神經遞質,篡改著的記憶認知。“
這到底是什麼病?”王蘭追著問,手里攥著朵朵畫的畫。
畫上有個模糊的人抱著嬰兒,背景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林清歡合上報告,突然想起司夜宴臨走前的話:“冰泉島的苔蘚孢子可能已經擴散了。”
看著王蘭憔悴的臉,最終還是說了謊。“
是罕見的傳神經變異,我需要查閱更多資料才能制定治療方案。”
深夜的實驗室里,林清歡將朵朵的基因樣本和苔蘚樣本進行比對。
熒顯微鏡下,兩者的螺旋紋路正在以相同的頻率跳,像在進行某種神的對話。
突然想起沈瑤說過的話:“它們能穿生細胞。”
手機在這時震,是司夜宴發來的視頻。
畫面里,r國的雪山覆蓋著厚厚的積雪,林林正舉著雪球朝鏡頭砸來,老管家站在遠微笑著揮手。“
安全了。”
司夜宴的聲音帶著疲憊,背景里傳來霍景的呼嚕聲。“
張啟明招了,他后的人已經被控制住,所有和冰泉島有關的據點都在清理中。”
林清歡看著屏幕里書林燦爛的笑臉,再想想病床上眼神空的朵朵,突然覺得嚨發。“
司夜宴,我發現了一個病例,可能和苔蘚有關。”
將朵朵的況簡單說了說,視頻那頭的司夜宴沉默了很久,久到以為信號斷了。“
我明天回去。”
他突然說,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等我。”
掛掉電話,林清歡繼續觀察樣本。
顯微鏡下,朵朵的神經細胞正在被青綠的菌緩慢包裹,像極了冰泉島那個半苔蘚化的實驗。
猛地想起自己研制的抑制劑,或許……能救救這個孩子。
……霍景是被凍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面前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那個神人的審訊錄像。“
沈瑤的苔蘚研究,本來是為了給我續命。”
老人坐在椅上,臉上沒有毫愧疚。“
誰知道野心太大,想控制所有人。
司夜宴這小子太礙事,留著遲早是禍害。”
霍景打了個哈欠。“
老東西,你這算盤打得,珠穆朗瑪峰上都能聽見。”
他看著屏幕上此人囂張的臉,突然斂了笑。
這個老東西看起來快死了。
卻又是某國家的國寶級別的人。
上的各種專利能死無數駱駝。
這樣的人最想要活著。
而那個國家,也希這樣的人能活著。
正因為如此,他們想要這個人,就要想辦法將這些關系理干凈。
他皺皺眉,看向邊的人。“
對了,查到張啟明提到的‘擴散計劃’了嗎?”邊的人的臉凝重起來:“查到了。”
“他們在三個月前,把苔蘚孢子混了城郊的飲用水源,估計已經有不人染了,只是大部分人沒有明顯癥狀。”
霍景一口咖啡噴出來:“這群瘋子!”他猛地站起,椅子被帶倒在地,“還愣著干什麼?趕通知疾控中心啊!”“已經在做了。”
助理調出地圖,上面麻麻地標注著紅點。“
這些是檢測出孢子的區域,我們正在挨家挨戶排查。”
……醫院的病房里,朵朵正對著窗戶說話。
過玻璃照在臉上,能清晰地看到皮下若若現的青綠管。“
寶寶乖,媽媽很快就來接你。”
出小手,像是在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那個壞人把我們分開了,但媽媽找到辦法了……”林清歡站在門口,手里拿著裝有抑制劑的注。
昨晚試了一夜,這種改良后的抑制劑能有效抑制菌活,但對兒的副作用還不清楚。“
朵朵。”
輕輕走過去,蹲下與孩平視,“想不想看看真正的寶寶?我這里有好多可的嬰兒照片。”
朵朵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們說我是騙子,說我本沒有寶寶。”
突然抓住林清歡的手,小手冰涼。“
醫生阿姨,你相信我嗎?我真的三十歲了,我的寶寶安安,他最喜歡吃草莓蛋糕。”
林清歡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想起沈瑤培養艙里的那些實驗,他們是不是也保留著零碎的記憶?是不是也在瘋狂地尋找著不存在的親人?“我相信你。”
握住朵朵的手,“但現在有個壞蛋把你的記憶弄混了,我們一起把它趕走好嗎?”朵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林清歡深吸一口氣,將抑制劑緩緩注的靜脈。
推注的瞬間,孩突然尖起來,皮下的青綠管像蚯蚓一樣蠕,眼神變得兇狠。“
你是那個壞人派來的!我要殺了你!”王蘭沖進來抱住兒,眼淚止不住地流:“朵朵!你怎麼了?媽媽在這兒啊!”林清歡看著監護儀上劇烈波的曲線,心臟狂跳。
沒想到副作用會這麼強烈,朵朵的神經正在發生劇烈的排斥反應。“
給注鎮靜劑!”對著趕來的護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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