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又過了幾日。
那只雪白的信鴿,果然被文娘養得油水,每日里“咕咕”地著,了崔寶珠院子里的一道風景。
這日,天氣晴好,秋暖暖。
楊妙蓮又約崔寶珠去安遠伯府玩。
進了安遠伯府,楊妙蓮領著崔寶珠,七拐八拐地,往東邊一個瞧著有些偏僻的角門走去。
穿過角門,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片寬闊的平地上,鋪著細沙,四周栽種著幾棵高大的松柏,更遠,還設有箭靶和梅花樁。
是個小型的練武場。
場中,兩個人影,一青一白,正在對練。
青影的,自然是楊顯忠,他手持長槍,槍出如龍,虎虎生風。
而與他對練的李玄之,手持一柄劍,形飄逸,劍靈,如游龍穿梭,又似驚鴻照影。
二人見們來了,停下來,笑著走了過來。
“崔大姑娘,妙蓮。”
“哥哥!”楊妙蓮歡快地應了一聲。
“楊大哥。”崔寶珠也回過神來,連忙福了福。
楊顯忠指了指這練武場,解釋道:“這是家父前些日子命人收拾出來的,想著平日里也能活活筋骨。”
李玄之也走了過來,他手中那柄劍,不知何時已經收了起來。
他目落在崔寶珠上,角噙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是你說的要習劍麼?”
崔寶珠沒想到,會在這里,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到他。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
李玄之看著那副有些局促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可知習劍之前,要先做什麼?”他又問道。
崔寶珠聞言,連忙直了腰桿,努力回想著畫本子上看到的那些知識。
“要……要先練好基本功!”
“比如馬步要穩,腰要活,手眼法步,都要協調!”
“還有,要挑選一把稱手的劍,劍太重了不行,太輕了也不行……”
一口氣說了許多,都是從那些江湖話本里看來的皮。
李玄之靜靜地聽著,也不打斷。
待說完了,才緩緩搖了搖頭。
“不對。”
“都不對。”
崔寶珠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那……那應該是什麼?”認真地求教。
李玄之向前邁了一小步,稍稍湊近了些,他上帶著練武后特有的微熱氣息,還有一淡淡的松木清香,縈繞在崔寶珠的鼻尖。
他微微垂眸,看著,聲音得更低了些,帶著幾分蠱人心的磁。
“習劍之前,要先……”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崔寶珠那雙因好奇而睜得圓圓的杏眼。
“要先我一聲,玄之哥哥。”
崔寶珠:“……”
就知道!
這個男人,又在逗!
若是換了從前,定然會得滿臉通紅,跺著腳嗔他一句“不正經”。
可今日,看著他眼底那促狹的笑意,和那副等著看窘迫模樣的神。
崔寶珠心底那點兒小小的叛逆,忽然就冒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迎上他的目。
角,彎起一個甜甜的弧度。
“玄之哥哥。”
聲音清脆,帶著幾分特有的憨,卻又異常的坦然響亮。
李玄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似乎沒想到,會這般……直接。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飛快地掠過一訝異,隨即,便是更濃的笑意,如春水般漾開。
崔寶珠看著他那副微微有些愣住的模樣,心里得意極了。
讓你逗我!
眼珠一轉,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聲音也越發甜糯。
“玄之哥哥?”
又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俏皮的詢問。
“玄之哥哥,你還沒說,我對了沒有呀?”
李玄之只覺得心口某個地方,像是被一只的小貓爪子,輕輕地撓了一下。
的,麻麻的。
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他看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小姑娘,那雙明亮的杏眼里,閃爍著狡黠的芒,像只吃了糖的小狐貍。
可得。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比方才更加愉悅,也更加……溫。
“嗯。”
“對了。”
他出手,指了指旁邊兵架上掛著的一排木劍。
“去挑一把稱手的。”
崔寶珠歡呼一聲,跑了過去。
木劍長短不一,輕重有別。
拿起一把,嫌太長;又換了一把,嫌太沉。
挑來揀去,終于選了一把長度適中,分量也剛好的。
那木劍打磨得十分,劍柄還細心地纏了防的棉布。
“就這把了!”
將木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雖然姿勢不甚標準,倒也有模有樣。
李玄之點了點頭,走到場中。
“習劍,先練站樁。”
“雙微分,與肩同寬,膝蓋微屈,重心下沉,含拔背,氣沉丹田。”
他一邊說,一邊親自示范。
他的作舒展而沉穩,簡簡單單一個起勢,卻自有一淵渟岳峙的氣度。
崔寶珠學著他的樣子,擺開架勢。
只是畢竟初學,不得要領,站得歪歪扭扭。
“腰要松,肩要沉。”李玄之走到側,出手,輕輕按了按的肩膀。
他的指尖溫熱,隔著衫,崔寶珠也能到那份力道。
“看著前方,意守丹田。”他的聲音,清清朗朗,在耳邊響起。
崔寶珠深吸一口氣,努力摒除雜念,按照他的指點,調整著自己的姿勢。
一開始,還覺得渾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可漸漸地,似乎找到了一點覺。
“不錯。”李玄之的聲音里,帶了幾分贊許。
“接下來,是握劍。”
他拿起崔寶珠選的那把木劍,示范給看。
“虎口對準劍格,五指并攏,松適度。”
崔寶珠學著他的樣子握住劍柄。
“手腕要活,出劍方能靈。”
他開始教最基礎的劈、刺、、掃等作。
每一個作,他都親自示范,講解要領。
崔寶珠學得格外認真。
李玄之發現,這些作,竟是一點就。
示范一遍,便能模仿個七八分像。
再稍加指點,便能做得有模有樣。
練著練著,圍觀的兄妹二人面異。
這……學得也太快了吧!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那些基礎劍招,已經使得有板有眼,頗章法了。
雖然力道尚有不足,招式也略顯青,但那份悟,那份協調,卻是尋常人所沒有的。
李玄之看著崔寶珠練劍的影,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丫頭,當真是塊璞玉。
他原本只是想尋個由頭,與多些相的機會。
卻沒想到,竟真的有這般習武的天賦。
一套基礎劍法練完,崔寶珠額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的汗珠,臉頰也紅撲撲的。
收了劍勢,有些氣吁吁,一雙杏眼卻是亮晶晶的,充滿了興與喜悅。
“玄之哥哥,我我練得怎麼樣?”
李玄之緩步走到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塊干凈的帕子,遞給。
“汗。”
崔寶珠接過帕子,胡地在臉頰上抹了兩下。
“天資聰穎,悟極高。”李玄之看著,認真地說道。
“若你自習武,假以時日,必一代高手。”
“真的嗎?玄之哥哥,你沒有騙我?”
“我從不騙人。”李玄之角微揚。
“太好了!太好了!”崔寶珠忍不住歡呼起來,原地蹦了兩下。
“我就說嘛!我崔寶珠怎麼可能真是個一無是的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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