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的臉比季安妤的還要蒼白。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好半天，韓熙才緩緩開口，“你是說，季景年因為家暴我的事，被爺爺請家法，快要被打死了？”

“嗯……”季安妤哭著點點頭。

在祠堂里待了三個小時，前因后果還是聽明白的。

然而即便是有的肯定，韓熙還是跟活在夢里似的，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

季老爺子和季景年才是一家人。

季景年還是季老爺子唯一的孫子，最有出息的孫子！

往后，整個季家都是要到季景年手上的。

而韓熙，不過是季老爺子用來試探牽制季景年的工人而已。

季老爺子怎麼會為了這個工人請家法？

看韓熙還在發呆，季安妤快急死了，“嫂子，你快想辦法啊！”

不管先前季景年對韓熙手的事給季安妤帶來多大的震撼。

季安妤對季景年的都做不得假。

事關季景年的安危，只能先將其他的事拋在腦后。

韓熙的心神幾經波。

最終，一咬牙道，“你帶我去祠堂！”

不管今天季老爺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所有人都默認了季老爺子是在為出氣。

季老爺子又不可能真的把季景年打死。

一旦讓季景年緩過來，怕不是還會拿撒氣。

現在強闖出去幫季景年說說話，無論有沒有用，起碼能讓季景年記一點好。

“你跟我來！”季安妤連忙抹掉眼淚，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的朝門口走去。

……

裝修肅穆的祠堂里，前面放著一排又一排的牌位，彰顯著季家深厚的底蘊。

季景年跪在地上，雙手被縛在后，沒有遮掩的上半全是淋淋的鞭痕.

他眉頭皺，神盡是忍。

豆大的汗水自額頭沿著棱角分明的側臉到下頜，隨后慢慢跌到地上，混著跡，再也找不到蹤影。

“季景年，我對著祖先的牌位再問你一次，你，知道錯了嗎？”

季老爺子蒼老威嚴又夾帶著些許疲憊的聲音響起。

“……”季景年漠然不語。

“好！好！”季老爺子才升上來的那一點心疼瞬間消失不見。

他拐杖用力在地上拄了拄，恨聲道，“給我用力打！今天非要給我打到他認錯不可！”

“爸！”

季博明看著季景年抑制不住抖的，到底是心疼了，低低了一聲。

才出聲，就見季老爺子朝他甩來一個凌厲的飛眼。

他沉聲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任何人都能為他求，就你沒資格！”

“他傷的，是韓熙。”

季博明瞬間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一般，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季景年原本渙散的思緒也因為這句話活絡起來。

“爺爺。”他忽而沉聲開口，“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你難道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嗎？”

“你為何非要我娶韓熙，還不許我們離婚，難道您非要我們為怨偶才甘心嗎？”

提到這，季老爺子臉上的疲憊多了幾分，“我也沒想過，你們弄現在這樣。”

“明明韓熙是個懂事明理的好姑娘，人還漂亮機靈，你怎麼就不喜歡呢？”

季老爺子呢喃完后，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罷了。”

“事到如今，也該告訴你答案了，讓你罰也個明白。”

“其實……”

“爸。”突然，祠堂的門被推開，安荷匆忙的影闖了進來。

“我聽說您在懲罰景年，都快把人打死了，到底是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啊？”

急匆匆的跑到季景年面前，一臉心疼的看著季景年鮮淋漓的模樣。

“景年，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給你醫生！”

安荷一出現，祠堂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季老爺子眉頭皺的死，本來想出聲呵斥兩句的。

但余瞥到某個悉的名字，他又將呵斥忍了回去。

“你來做什麼？”季博明煩躁的問。

“來這里，除了來關心景年還能來做什麼？”

安荷嘲弄的勾起，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只有自己生過孩子的，才知道疼孩子。”

這話一出，季老爺子和季博明臉都變了變。

“爸爸。”安荷宛如沒看到似的，表真切的看著季老爺子。

“您罰也罰過了，氣也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該怎麼補償小熙。”

聞言，季老爺子神微微緩和，輕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

不管現在怎麼懲罰季景年，都只是事后補償。

季景年給韓熙造的傷害已經是事實了。

“你先起來吧。”季老爺子瞥了季景年一眼，“自己先去點藥，記住今天的疼痛，往后……”

他本來想說往后對韓熙好點的。

但一想到他們兩個岌岌可危的婚姻，又訕訕的收回后半句話。

這種事，勉強不來。

可要是就這麼讓韓熙和季景年離婚……

季老爺子著煩躁，先帶著季博明和安荷走了，將空間留給季景年做整理。

當韓熙循著季安妤指的路徑找到祠堂，剛好撞見季景年從祠堂里出來。

他穿著襯衫，扣子扣的一不茍。

看起來和平常的樣子沒什麼差別。

但那張俊的面容卻異常蒼白，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白襯衫上滲出的點點跡。

“你……”韓熙怔怔的看著面前人。

以為已經是不在乎季景年的。

就算現在趕來，也不過是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

可真看到季景年狼狽的樣子，韓熙還是覺得心頭一梗。

說不清是心疼還是覺得快意，又似乎兩者都有。

“我找爺爺，只是想借著這點離婚而已……”韓熙低聲解釋。

也沒想到事會發展這樣。

“嗯。”季景年只淡淡的應了聲，便過肩往外走。

他走的很慢，但背的很直。

也是。

以季景年的驕傲，就是再狼狽，也不會將不堪的一面展現在外人面前。

韓熙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還以為以季景年的脾氣，會當場發作在上……

“還呆在那兒做什麼？傻了？”忽而，季景年一臉不耐的轉過來，“過來給我藥。”

他的傷大部分都在后，自己藥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煩。

況且季景年現在有一腔憋悶，迫切的想要找個渠道發泄一下。

作為罪魁禍首的韓熙，無疑是承他怒火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