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噎住。

車外線落進來，明暗替，車明明開著暖氣，氣氛卻莫名冷凝。

之后誰都沒說話，好像誰先說話就算誰輸，都頂著一口氣。

溫苒不了別扭又凝固的氣氛，打算閉眼睡一覺，可一閉眼全是讓人堵心的事。

一會兒想周聿珩是不是有病，這麼不順心搬走好了，何必還要住一起。一會兒又想都要離婚了，他還在心里有誰這種事上糾結什麼。

有氣你走啊，走又不走，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夜宵店來刷存在，刷完存在還在車旁邊堵，他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

肯定是，絕對是。

可能想得太神，車停下來溫苒都沒發現，直到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打算住車上？”

溫苒倏地睜眼，車已經停到地下車庫的車位。

周聿珩視線一錯不錯落在臉上，像看穿在裝睡，眼底有揶揄諷刺。

溫苒有種被人攤開看的覺，頓時惱，拉開車門就往電梯沖。

后響起砰的關車門聲，溫苒急促又用力地按下電梯鍵，不想跟某人坐同一趟電梯，偏偏電梯跟作對，電梯沒來周聿珩先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他在邊說。

溫苒心里堵的棉花越來越飽脹，脹得呼吸都有些不順：“問問問這有什麼好問的，我們要離婚不是要結婚，問這些干什麼！”

周聿珩這段時間都是這樣，沉沉的，此時更甚，語氣卻是自嘲般風輕云淡：“是啊，都要離婚了還不準我弄個明白？我也得知道自己哪里不足，下次才知道怎麼進步。”

還上進，現在就在為下段婚姻學習。

溫苒卻突然有些來火：“別來問我，在我這什麼都學不著。”

電梯門打開，邁進去，電梯門關的時候周聿珩說：“你還小氣，自己瞧不上還不讓別人進步，我也不能一輩子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你不要我了，我總得找別的樹。”

溫苒看著壁倒映兩人的影，緒毫無預兆地上來，一腦兒的：“要聽是吧，好，那你聽好了。”

“你這人自大霸道，行事什麼都要按你的來，一點兒不聽別人的意見，也不顧別人的。”

周聿珩聽得認真，沒打斷。

繼續道：“我們不說遠了，就說最近。我已經明確表示要離婚了，你還是執意要住進來，住進來就算了，天天占我一半床，你有考慮過我的嗎？”

“這些放一邊我也算了，就像你說的房子有你一半，在離婚證辦下來前你有權利住這，但你為什麼住進來要這樣子？不理不睬，好像我是團空氣，就算是空氣呼吸的時候也會在意一下吧。”

緒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溫苒越說越激：“我是人，又不是擺玄關的植擺件，我有緒有知，你這樣跟把人扔進冰窖有什麼區別，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要派你來懲罰我嗎？”

溫苒不擅長吵架，尤其是跟周聿珩，有緒這麼外失控的時刻，一下沒繃住。

“你給我搬走！”

吼完，眼淚猝不及防滾出來。

自己都沒想到，愣了下，趕忙背過去手背臉。

周聿珩也愣住……怎麼哭了。

電梯到樓層打開，溫苒蓋著眼睛要出去，肩膀被人握住，轉個圈，下一秒被傭進寬厚的懷里。

溫苒掙扎要出去，周聿珩卻擁得更。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委屈。”他聲音很低，低到像嘆息，下抵著頭頂，“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連日積的緒一旦找到出口就沒完沒了，溫苒想忍不住不哭的，吵著吵著架就哭算怎麼個事啊，就沒見過這麼沒出息的，但忍不住，只能盡量不發出聲音，只有的肩膀昭告此刻緒。

周聿珩一顆心都要被哭碎了，恨不得回到一個星期前自己兩耳。

跟什麼勁。

能跟他冷戰，不代表他也能。

在他們漫長的線里，他不是早就知道贏不過。

他永遠是的手下敗將。

周聿珩低聲哄：“讓你打讓你罵行嗎，別哭了。”

溫苒肩膀還在。

周聿珩輕嘆，卑微到塵埃里：“我買床，我買新的床，以后不占你床了好不好。”

“……”

這是床的事嗎。

溫苒吸吸鼻子，從他懷里出來，這回他沒攔，說：“你搬出去。”

這句周聿珩沒答，抬手掉臉上的淚：“不哭了，再哭我想給你跪一個了。”

溫苒哭得有點懵，腦子一說：“那你跪。”

周聿珩當真膝蓋彎曲，他讓老婆委屈了，理應罰，男人跪自己老婆很正常，沒什麼丟臉的。

只是一條剛跪下去，電梯門突然打開，一位媽媽帶著兒子站在外面。

兩人到樓層沒出去，電梯又升到其他樓層，八目相對，媽媽瞬間反應過來。

紅著眼睛的人，單膝下跪的男人，這是……求婚！

媽媽忙拉著兒子往后退，尬笑著祝福：“你們繼續，我們等下一趟。”

小男孩也看出來了，看著周聿珩空的手，很是言無忌，大聲地說：“叔叔你這麼摳是不行的，求婚要鮮花和戒指，一樣都不能！”

溫苒尬得腳趾抓地。

媽媽連忙去捂小男孩的。

周聿珩是在場四個人里最淡定的，畢竟他的臉皮不是一般厚，他慢條斯理站起來，邁出電梯很是溫和地拍了拍小男孩的頭：“你說的沒錯，我準備不夠充分。如果阿姨答應我的求婚，我給你發個紅包。”

小男孩一聽有大紅包，眼睛放，扯開媽媽的手就朝溫苒喊：“阿姨你一定要答應他！雖然叔叔很摳，但他真的很帥啊！”

溫苒尬得兩只腳的腳趾都蜷了起來，手指啪啪啪按關門鍵。

被外人這麼一打岔，溫苒理智歸位，后知后覺的丟臉來勢洶洶，不跟周聿珩說話，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回家直沖浴室，洗澡冰敷眼睛，試圖把剛才失態的痕跡抹得干干凈凈。

溫苒在浴室呆了很久，等收拾好一切換服時，外面傳來一陣靜。

大晚上的干嘛呢。

穿好服出去，卻不料周聿珩堵在門口。

才洗過澡，白皙的臉被蒸騰得紅撲撲，睡保守，但穿著就是可，超級可那種，周聿珩小心眼不想被別人看到。

溫苒不明所以，從的角度看不見那邊況，只聽見有搬的靜，搬的還不是小件。

“敷個面再出來。”周聿珩把轉個圈又推進浴室，關上門。

溫苒懵。

大概十來分鐘靜才消失，溫苒頂著面走出浴室，就見的臥室大變樣，兩米的大床旁邊多了張一米五的床。

兩張床嚴合地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