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停雪心里一咯噔，“誰？”

打架必然是會見的。

但單獨拎出來說，意思就不對了。

至不是單純流那麼簡單。

卻游閉了閉眼，“尚子騫。”

那天晚上不知道誰帶了把刀過去。

很鋒利的水果刀。

按理說，小孩子打架，拳腳功夫就夠了。

誰也不樂意鬧出人命來。

所以，郁溫禮和邢嘉禾都是空手前去的。

刀亮出來的時候，兩人都傻了眼。

隨即就是躲。

但握刀的那人是真虎，追著兩人瘋跑。

郁溫禮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看準時機就踢了那把刀。

結果好死不死落到尚子騫腳邊。

尚子騫一心想給邢嘉禾個教訓，撿了刀就往他那邊走。

郁溫禮怕出事，躲開撲上來的幾個，飛奔到邢嘉禾邊。

到的時候，刀尖已經刺進邢嘉禾的手背。

順著慘白皮往下滾。

郁溫禮急紅了眼，也顧不得那麼多，巧勁兒奪了刀。

尚子騫當然是不肯讓的，推讓搶奪間，刀刺穿了尚子騫的手掌。

完全的，整個的，穿了。

還是右手。

事發生的太突然，就連郁溫禮都想不起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他確確實實毀了尚子騫的鋼琴夢。

就算最快時間趕到醫院，也救不回來。

尚子騫的右手，再難彈出高強度的曲子。

但詭異的，尚子騫并未嚷嚷著報仇。

從事發，到結束，他甚至沒說幾句話。

這麼多年，他也鮮提及此事。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郁溫禮對此很愧疚。

他知道尚子騫在鋼琴上的天賦，如果沒有這一遭，他是能有就的。

甚至，不輸邢嘉禾的名氣。

可惜……

禍不單行，次年，尚子騫爺爺接連去世。

尚子騫冷靜理好兩人后事。

花最貴的錢，辦最面的葬禮。

小巷的人都說，尚子騫是真孝順。

郁溫禮覺得況不對，一直暗中關注著尚子騫的靜。

頭七那天，尚子騫燒紙回來，手里拿著藥和刀。

等郁溫禮趕去時，他的意識已經模糊，里本能地喊著＇爺爺＇。

尚子騫是真的命大。

如果那天不是帝都來了專家，尚子騫絕對是跟著去了。

正因為他是真的想死，所以他恨毒了把他救回來的郁溫禮。

郁溫禮一直照顧到尚子騫康復，期間無論尚子騫如何打罵，他都視而不見。

那段時間，是兩人唯一和平的相時。

不過好景不長。

尚子騫即將出院的前一天，溫爺爺和溫意外去世。

郁溫禮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卻游他們幾個補課。

卻游記得很清楚，那天他們還在商量晚上吃烤鴨。

溫爺爺和溫答應的好好的，說會把烤鴨給他們帶回來。

結果，他們等回來的，只有兩冰涼的尸。

葬禮上，尚子騫買了花圈過來祭拜。

見到了郁溫禮的父母。

原本很正常的場景，落在小巷眾人的眼里，免不了要說道一番。

雖然沒當著尚子騫的面說，但人多口雜的，最后還是落到了尚子騫的耳朵里。

大概是從小被人丟棄的緣故，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憐憫。

他無法接，他爺爺死后，他孤家寡人。

而郁溫禮卻能重回父母懷抱，甚至，他父母功的讓人艷羨。

不像他，從小就被人說，父母是殺人犯。

“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郁哥初回墨香雅居時，尚子騫會找過來。”

卻游挲著杯口，陷某種回憶。

“而且，還打了那麼一場架。”

最重要的是，從那之后，兩人關系極速惡化。

郁溫禮九歲回到父母邊，幾乎大半年都不說話，每天就抱著吉他，從早彈到晚。

很多時候，連學校都懶得去。

就算他們陪著，也很難聽到他開口。

郁文和溫槿妍急的不行，心理醫生請了一茬又一茬。

但效果甚微。

郁溫禮的格，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變的。

直到十歲生日當天，他收到一封信，才重新活過來。

其實也不能算活過來。

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行尸走。

他依舊言寡語，臉上常年沒有表。

整天不是看書，就是玩樂，無論誰跟他搭話，他永遠慢半拍反應。

這種癥狀整整持續了將近一年半。

直到阿瑞被尚子騫丟進江里，他才重新對世界有了知。

更稀奇的是，郁溫禮包裹自己的那兩年多里，尚子騫最喜歡干的事，就是找郁溫禮邊人的麻煩。

從邢嘉禾，到沐宸，再到卻游和池澤瑞。

他幾乎一個都沒放過，似乎鐵了心要找事兒。

更更稀罕的是，郁溫禮恢復正常后，第一件事不是找尚子騫麻煩。

而是組樂隊。

卻游是他們的第一批。

陪著他們從無人問津，到千萬。

其中艱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一支平均年齡不超過十二歲的小樂隊，想要獲得認可和演唱機會。

本就是難事，更別說，尚子騫還經常搗。

很多時候，郁溫禮好不容易找到的場地，沒唱兩句，就被尚子騫掀了。

而尚子騫給出的理由是：“憑什麼你們的團日期是六一？！”

說來也巧。

尚子騫爺爺去世的日子，就是六一。

而他們樂隊團的日子，正好就撞上了六一。

當時誰也沒多想。

等郁溫禮想起不對時，已經是團后一周了。

再改，也沒必要。

為這事兒，尚子騫沒日沒夜的鬧。

只要他們開唱，他絕對半小時殺到。

就這樣，來來回回鬧了兩年。

最后才在池澤瑞小叔的酒吧安頓下來。

尚子騫礙于池澤瑞小叔的面子，就沒在這兒鬧。

溫停雪不太明白地問：“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在這兒呢？”

卻游笑，“這就要說到阿瑞家里的狗事了，下次有機會再跟你細講……”

話音剛落，溫停雪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卻游本能瞥一眼，似笑非笑道：“妹子，哥哥好心提醒一句，千萬不要手沐家的事。”

溫停雪垂眸，發現給發消息的，正是沐伯伯。

沐宸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