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子若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潛移默化，長大后就會變和自己父母一樣的人，也會這樣對待自己生的兒會將兒視作仇人，狠心的只怕兒一生下來就會掐死，若是遇上天災人禍，嬰更難存活，這勢必導致龍國人口下降，影響人口繁衍……”

總之，重男輕會嚴重影響人口的增長，沒有人口，那些地誰去種？打仗了誰上戰場？龍國如何千年萬年的傳下去？

顧陌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帛，侍從立刻接過呈上：”這是臣整理的龍國百年人口實錄。“

指向圖表上那條斷崖式下跌的紅線，“通過這張曲線圖可以明顯看的出來，人口已銳減三有余。”

戶部尚書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若持續下去……”

兵部尚書突然拍案：“沒有子生子，何來兵源？！”

他指著邊境戰報，“去年征兵，三戶一丁都已捉襟見肘！”

工部侍郎附和：“江南織坊也缺工，綢產量已連跌五年……”

人口怎麼的？這還用說嗎？

棄嬰塔里無男嬰，學堂里面無羅。

嬰生下來就被掐死或者丟掉任由其自生自滅，哪里來的人口增長。

人口不足，對上層貴族自然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依然可以左擁右抱。

然而普通人家的男子，卻本娶不到妻子。

沒有人生孩子傳宗接代，再加上這幾年龍國打仗還死了那麼多人，如果在二十年人口還是無法增長，只怕……

到時候亡國都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看，重男輕確實是阻礙了人口增長和社會發展了。

皇帝和朝臣的注意力這下全落到人口民生上面了，頓時激烈的討論起了解決之法。

過了許久，皇帝輕叩龍案，殿頓時肅靜。

顧陌趁機進言：“陛下，臣建議推行‘生賞銀’之策。”

展開另一卷文書，“可參照：生賞銀五兩，免賦三年，連續生者，其父可減徭役……”

只要生兒能緩解生養的力，一般的普通人哪里真的會有那麼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掐死？

“荒謬！”老史卻在這時候巍巍出列，怒道：“自古以來，男尊卑，如今卻要推行什麼生賞銀政策！這是要搖人倫綱常！”

顧陌懶得跟他辯解男尊卑這個話題。

因為站在這里的都是男人，跟他們說什麼男尊卑是不對的，那是在搖他們的利益，毫無卵用。

只需要讓皇帝知道，重男輕搖了這個國家的利益！皇帝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所以顧陌不慌不忙：“那請史大人解釋，為何龍國適齡男子三無妻可娶？難道是因為史大人一人娶了八房小妾資源分配不均？”

史大人，“……”

氣的胡子，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帝突然輕笑：“顧卿，你這統計倒是細。”

;他挲著絹帛上那些朱筆標注，“連各州府嬰死亡率都列得清清楚楚。”

沉默片刻，皇帝正道：“準奏顧卿所請，著戶部三日擬定細則，先在京畿試行。”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老史，“至于綱常……等亡國滅種時，再談不遲。”

皇帝一錘定音，再無異議。

趙家和顧家告狀的事，就這樣結束了。

兩家都沒能達目的不說，還被下了大獄。

暗的大牢里，顧德昌和趙老爺隔著一道柵欄面面相覷，互相責罵。

“都是你們趙家出的餿主意！”顧德昌抓著欄桿怒吼，“現在好了，我們都下大牢了！誰也討不到好！”

趙老爺冷笑：“要不是你們顧家貪得無厭，想要全吞，我們至于會在金鑾殿上出丑，惹了陛下不喜？”

兩家人罵了兩天，最后實在是沒力氣了，罵不出來了，又開始誠惶誠恐起來了。

他們不會被關一輩子吧？不會被問罪吧？

也不知道恐懼了多久，牢門“吱呀“一聲打開。

顧陌一襲錦袍站在逆，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諸位，住得可還習慣？”笑地問。

看到兩家人臉，不用他們回答，顧陌也知道，這場牢獄之災，顯然是不怎麼愉快經歷。

顧陌親自將兩家送回上水村。

馬車里，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我早就說了，你們怎麼做都沒用的，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呢？”

輕笑一聲，又說：“我用雙手打拼來的一切若是都能讓人輕而易舉的搶走，豈不是太沒用了？”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們？”顧楓紅著眼問。

顧陌挑眉，“當然是為了讓你們親眼看著，我是如何用你們永遠得不到的富貴。”

人要活著，才能經歷痛苦。

死了，那可就真是一了百了了。

上水村的曬谷場上，里正高聲宣讀顧家的罪狀：

“顧德昌，原戶部侍郎外室之子，藏匿贓款白銀……”

上水村的村民一整個傻住。

他們之前以為顧德昌只是有點小錢，沒想到竟然這麼有錢，金山銀山堆積如山，竟然讓兒過這種日子？

說這些錢來路不正所以不敢給兒花。

那你們一家三口就敢花？

不是，這麼有錢你把好好培養兒是咋地？缺那三瓜兩棗嗎？？

這踏馬別說是當爹媽了，這是連當人的資格都沒有啊。

被批斗后，顧德昌著脖子往家走，突然一坨牛糞“啪”的砸在他背上。

回頭，顧德昌正對上放牛娃鄙夷的眼神：“呸！連兒都待的畜生！”

顧家人在村里更鄙視了，和趙家一樣，都是村里食鏈的底層。

富貴一夜空，顧德昌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胡須花白。

他盯著空空如也的米缸，突然暴起給了林氏一耳：“都是你！非要裝什麼窮養！現在好了，兒也窮養爹娘了！”

林氏捂著臉冷笑：“現在怪我了？當年是誰說兒要吃苦才能孝順？是誰把燕窩藏起來自己吃？”

夫妻倆互相怨怪，誰也不承認是自己的錯，最后互罵了半天，各自沉默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