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葉大人。”
沈清平的聲音響起,及時緩解了尷尬又詭異的氣氛,“郡主特地讓我過來迎你們,快隨我去見郡主吧。”
沈明文聞言看了眼自家兒子,“既然是郡主吩咐,葉大人,那我們就莫要讓郡主等急了。”
半個時辰后,沈明文和葉士杰站在了宋時歡面前。
“時間迫,今晚我和兩位大人簡單用頓膳,明日兩位大人就得進貢院出題了。”宋時歡笑著開口,“夫子選了一部分沒參與舞弊案的員,明日同你們一起去。”
“郡主安排妥當,一切都聽郡主的。”
本來還稱得上和的氣氛在宋裕踏進屋子里的一瞬間變了,只見宋裕大步走進屋子,徑直朝著葉士杰而去。
沈明文就眼睜睜的看著宋裕走到葉士杰面前,朝著葉士杰行了一個標準的學生禮:
“聽說大人也來了觀樟府,學生特來拜見大人。”
宋時歡也在一旁開口解釋,“郭公子在這次舞弊案中幫了我們不,所以今日晚膳我便把他也來了。”
“你的事兒我聽說了,做得不錯。”
葉士杰自然是欣喜自己的學生能和郡主沾上關系,因此素來嚴肅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與葉士杰截然不同的是,沈明文的臉快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咳咳——”
時刻關注著自家老爹的沈清平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王爺喲,快看看您邊站著的那個老頭子吧。
宋裕顯然意識到了什麼,故作懵懂的看向沈明文。
“哦對了,還沒給你介紹。”葉士杰見狀開口替宋裕引薦。
“這位是當朝太傅,也就是小沈大人的父親,沈太傅。”
“郭楓拜見沈太傅。”宋裕忙不迭的給沈明文行禮,還沖著沈明文眨了眨眼睛。
方才不是他不樂意先拜見沈明文。
是郭楓這個份,他沒辦法認識當朝太傅。
“我聽說過你,是個好苗子。”
沈明文臉稍霽。
宋裕頭一次覺得可以用戰戰兢兢來形容一頓飯。
夾在兩位夫子之中,他覺得自己快了餡餅兒。
用完膳后,宋裕逃一般的離開了屋子,直到跑出三里地,宋裕才徹底松了口氣。
“王爺,小沈大人問,您還要不要出現在兩位大人面前?”
“不要不要。”
宋裕徹底老實了,“再來一次,我皮子都要磨破了。”
......
次日一早,沈明文便和葉士杰一起帶著其他員進了貢院。
進貢院的時候,兩人還在談論宋裕。
“沈大人,您好像對郭楓也很悉。”
沈明文聞言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他的不能再悉了。
“因為你,他也算是揚名了好幾次,我看過他的卷子,所以對于他這個人頗為興趣。”
當然,他沈明文現在更興趣的是如何讓面前這個老頭遠離未來帝師的位置。
“原來如此,下這個學生啊,天賦很高,下對他也給予了很高的希,日后若是能得大人提攜,下替他跟您道謝。”
簡單一句話,險些讓沈明文氣歪了鼻子。
什麼他葉士杰的學生?
這是他沈明文的學生!
沈明文干笑了幾聲,“走吧,該出題了。”
再聽葉老頭這麼說下去,他拳頭都要了。
作為大祁建朝以來頭一次重考一次的鄉試,本該被各種閑言碎語裹挾著,可主考是沈明文,同考是葉士杰,這兩塊活招牌堵住了所有的流言蜚語。
“之前總同吉安府的考生,現在好了,咱們也該同同自己了。”
“聽說沈太傅可是當過好幾次會試的主考,眼神毒辣,一眼就能看出答題者的水平。”有考生戰戰兢兢的開口,“也不知我的試卷能不能有幸沈太傅的眼。”
“我只求中榜,其他的我都不敢奢求。”
鄉試前一天,客棧里住著的都是準備考試的考生,用膳時間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起來。
“不知道這一次能分到什麼號舍呢。”
坐在角落被屏風隔開的宋裕聽到號舍兩個字,像是發了某個機關一樣悄悄豎起了耳朵。
他有預,可以從這群考生里聽到他的名字。
果然。
“我倒是覺得分到臭號也行,沾沾郭公子的喜氣。”其中一位考生笑著開口。
“是啊,郭公子可是分到臭號中的解元,如今又有了蟾宮香,說不定,蟾宮香真正庇護的就是分到臭號的人!”
“陸文超分的是離臭號最遠的號舍,不照樣是個榆木疙瘩。”
說著說著,竟是把臭號奉為最佳號舍。
“世道變了。”
對面坐著的沈清平心痛的捂住了口,“臭號這樣的晦氣玩意兒竟然也被吹捧起來了。”
“沒辦法,這就是本王的實力。”
宋裕幾乎是立刻就裝起來了。
“若論憑一己之力帶火臭號,王爺的確是第一人。”沈清平勾了勾角,“等明年王爺份大白于天下,還能去平王府踩宋言崢兩腳。”
一個臭號被橫著抬出來。
一個臭號卻高中解元。
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對了,宋言崢最近過的怎麼樣?”宋裕只覺得自己都快把宋言崢這個人給忘了。
“在常玲兒的照料下,宋言崢過的很好。”
沈清平特地咬重了很好兩個字。
“比如呢?”宋裕來了興致。
“喝稀的只有幾粒米的粥?吃發餿的饅頭?沒人給他沐浴頭發上都長虱子?”沈清平看著宋裕陡然變了的臉,“王爺還要聽嗎?”
“不了,有點惡心。”
宋裕極為誠實的開口說道,“不過得知宋言崢過得不好,本王心就好了。”
“王爺與其在這里談論宋言崢,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對兩個老頭子吧。”
沈清平莫能助的看了宋裕一眼,“現在兩人的火藥味兒不濃,是因為葉士杰還不知道王爺您的真實份。”
“要是來日......”
“本王頭疼。”宋裕作勢開始起太來,頭疼啊頭疼。
沈清平嘖嘖道:
“我瞧著葉老頭可不像是一個不在乎帝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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