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不知道這些規則……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常識,但平時確實沒有了解過這方面。
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多謝提醒。”
季青野眼神很清淡,又提醒道:“現在太晚了,雨又這麼大,你在這里等保險公司來理太罪,可以明天再做。”
時知渺也是這樣想的。
對他點了點頭,而后撐著傘,走出居民區,走到外面的馬路等網約車。
因為這場暴雨,哪怕是繁華的北城,路上也變得空。
時知渺看著手機上“正在尋找司機”的字眼,想著如果實在打不到車,就只能陳紓禾來接了。
就在這時,路燈下駛過來一輛黑的轎車,副駕駛那側的車窗降下,出開車男人的臉。
被雨幕浸染的霓虹從他臉上掃過,眉眼清雋,氣場斂,握著方向盤的手有白玉的質。
“我送你回去吧。”
時知渺禮貌地說:“太麻煩你了,不用,我了網約車。”
他說:“不安全。”
深夜暴雨,獨,上陌生男人的車,的確不安全。
時知渺站在馬路肩上,站姿筆直,微微一笑:“沒關系,北城的治安好的。”
如此,季青野便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就升起車窗,隨后車子從時知渺面前駛離。
他對時知渺而言也屬于陌生男的范疇,出于道德和陳教授,他禮節地邀請了兩次,既然都是拒絕,那他就不好再邀了,否則就過了。
時知渺又等了十分鐘,打車件上依舊顯示的是“正在尋找司機”。
忍不住皺眉,又抬頭看天,雨勢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陳紓禾打電話,恰在這時,手機頂部彈出一條消息:
徐斯禮:「明天周六,要不要回老宅?趙醫生還在,讓他給你開幾包藥。」
時知渺下意識想回復一句“不用”。
但想到要跟他產生流,就有點煩,干脆刪掉打好的字,將手機熄屏,繼續站在暴雨如注的馬路邊等著那輛不知道會不會來的車。
而屏幕另一頭的徐斯禮,正躺在落地窗前的長沙發上。
他已經洗完澡,上穿著綢材質的睡,雙隨意地擱在沙發上,一旁的小桌放著電腦,他原本還在工作,但此刻心思卻全在手機上。
他看到對話框頂端出現“正在輸…”的字樣,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等著時知渺給他消息。
然而過去整整五分鐘,那頭卻一點靜都沒有。
他嘖了一聲,直接撥了語音通話。
響了幾聲,竟然接通了。
“老婆?”
“……”
時知渺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那滴雨水,才不是想接!是這滴水!好死不死砸在接聽鍵上!!
但接通了,也只能問一句:“干什麼?”
徐斯禮聽見的背景音是嘩啦啦的雨聲,眉頭瞬間擰:“你在外面?這麼晚還在外面干什麼?雨這麼大。”
時知渺簡言意賅:“來陳教授家里吃飯,車壞了,在等車。”
徐斯禮迅速從沙發上下來,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定位發給我,我現在過去接你。”
“……”
時知渺看著眼前空無一車的馬路,地上的積水快要漫上路肩,雨幕厚重得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吞噬,這種況下讓陳紓禾開車過來,太冒險,自己也有些不安。
短暫的權衡后,到底是將自己的定位發給了徐斯禮。
徐斯禮只說一句:“十分鐘到。”
掛了電話,時知渺往周圍看了看,忽然注意到,前方不遠的路邊停著一輛黑的轎車。
前后車燈都開著,好像是……季青野的車?
一不地停在不遠不近的雨幕里,像一座沉默的燈塔。
時知渺微微一怔,他這是……在陪等車?擔心一個孩子,深夜獨自在暴雨中不安全?
他剛才被拒絕兩次,就禮貌離開,沒有毫糾纏,現在卻又停在那里……就還有分寸和紳士的。
時知渺莫名其妙地想到“德高重”這個詞……
雖然他是大學教授,但也才29歲,這個詞對他也太老氣了,時知渺角極淡地彎了一下,覺得有些好笑。
不到十分鐘,一輛悉的科尼塞克停在面前。
徐斯禮解鎖副座車門,時知渺沒有猶豫,拉開車門坐進去。
一暖意和悉的柑橘氣息瞬間包圍了,沖淡了外面的寒意和。
車子啟,平穩行駛。
經過季青野的車時,時知渺過后視鏡看到那輛轎車也緩緩啟,開了起來。
不是想太多,而是他就是在等打到車。
時知渺走了一下神,等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不對時已經晚了。
“……徐斯禮,你要帶我去哪兒?這不是去紓禾家的路!”
徐斯禮單手握著方向盤,姿態慵懶,理直氣壯:“陳紓禾家那條路被淹了,過不去,回頭我的車要是進水出問題,時醫生賠得起維修費嗎?”
“……”
時知渺當然賠不起這輛全球限量款的豪車!
冷聲道,“那就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行吧。”徐斯禮答應得干脆,當真朝著附近一家酒店開去。
到了酒店門口,時知渺立刻下車,大步走進酒店大堂。
沒走幾步,就聽見后跟進來腳步聲,轉頭一看,皺眉:“你已經送到了,跟過來干什麼?”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徐斯禮大步流星地走向前臺,拿出自己的卡和份證,遞給前臺,“開一間套房,謝謝。”
“我自己有錢。”時知渺拿了自己的卡遞過去。
徐斯禮卻搶走的卡,手臂一抬,仗著高的優勢,輕松避開的搶奪。
又對前臺小姐出一個禮貌溫和的笑容:“麻煩快點,我太太淋了雨,急需休息。”
“好的,先生。”前臺手腳麻利地辦理住。
時知渺不想在公共場合跟他拉拉扯扯,只能冷著臉等他付完款,拿到房卡,嗓音冷道:“房費我會轉給你!”
徐斯禮微微低下頭,混不吝地笑著說:“算那麼清楚干什麼?我們現在還是合法夫妻,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哦,不,應該說,我們家的錢全是你的,你是我的債主,要不我以后喊你主人吧?”
“…………”
神經病啊!
時知渺懶得理他!大步走向電梯。
徐斯禮低笑兩聲,亦步亦趨:“明天真不回老宅啊?趙醫生好難得出一趟港島。”
“這是我的事。”時知渺進了電梯,又瞪他。
徐斯禮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而后笑著后退兩步。
電梯門緩緩關上。時知渺獨自上樓。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酒店大堂角落的休息區有一男一死死盯著時知渺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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