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人此刻已經是心如死灰。

沒有像以往那樣掙或者是逃跑，而是閉上眼睛，自己跪在地上，護住了后腦勺。

今天，只要顧天明的板子落下來，和顧天明的父關系，就永遠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從前他打的幾次，都是事出有因，多是沾點兒調皮做錯了事，他打無可厚非，加上打過后顧天明會和仔細講道理，所以顧佳人從來不記顧天明的仇。

哪怕知道他對和四哥從來都不一樣，對從來都不公平。

然而這一次，顧天明不僅把俞湘南的錯強加在頭上，還誣陷和俞政卓有染，毫不聽解釋。

知道，他是覺得做了有辱門楣的事，覺得丟人，恨不得立刻打死才好。

也對，他就是重男輕，對于他來說兒就是拖累就是討債鬼，他不手才奇怪了！

閉了眼睛蜷著趴跪在地上，麻木地準備承接下去的狂風暴雨。

然而，等了許久，預想之中的板子，卻遲遲沒有落在背上。

半晌，遲疑著松開了了雙耳的胳膊肘，朝后顧天明的方向看了眼。

卻看到，自己的母親宋歌正雙眸通紅地站在自己和顧天明中間。

“媽！”顧佳人愣了下，就怕剛才那一尺子是打到了宋歌上，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檢查宋歌上有沒有傷。

然而爬了起來才發現，俞政卓竟然也在書房里。

剛才宋歌站著的方向剛好擋住了的視線，是以沒看見。

室靜悄悄的，俞政卓手上拿著原本在顧天明手中的那把戒尺，和顧天明沉默對峙著。

半晌，他將戒尺隨手丟到了一旁書桌上，朝顧天明低聲道：“可以了嗎？”

剛才顧天明手時，正好顧佳人的母親宋歌趕了回來。

原本是想等顧天明一塊兒回家，打算在路上好好商議一下顧佳人和俞政卓兩人這事兒該怎麼理，然而等了半天不見他人影，一問才知道，顧天明早在下午兩點多就請假回家了，心里頓不妙，立刻趕慢趕回來。

人還在院門外，便聽到顧佳人被打的靜。

顧佳人的哭聲，讓在外面聽著心都揪了起來，也就沒顧得上院子里的俞政卓。

沖進來的時候，剛好顧天明的尺子要落下來。

還好，沒打在顧佳人上。

打顧佳人的次數雖然多，但都是以恐嚇為主，打半天也沒幾道紅印子，可顧天明若是打起孩子，那真是要下死手去打的！

“跟媽先上去！”宋歌見顧佳人右手手心都已經腫得有些發紫，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扶住顧佳人沉聲道。

“宋歌！你就慣著！”顧天明忍不住擰著眉頭喝道。

“是你撿來的嗎？”宋歌這次不等顧天明說什麼，直接朝他怒聲質問道。

“就算是撿來的也不能這麼打吧！凡事都得有個度，都十九歲了！”

以前每一次顧天明教訓顧佳人，從來不會當面袒護，以免顧佳人恃寵而，頂多也就事后悄悄埋怨他下手太重。

可也早就跟顧天明說過，孩子長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最好是不要再手打了，都不能！可顧天明呢？

更何況沒覺得顧佳人做錯！

中午找顧天明一塊兒去食堂吃飯時，就已經提前給他打好了預防針，懷春是每個孩子都會在青春期經歷的事，不能傷及到的自尊，后面好好引導回來便是了。

宋歌這麼一吼，顧天明皺著眉頭沒吭聲了，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做得有些過分。

宋歌沒再理他，直接扶著顧佳人便上了樓。

“疼嗎？”扶著顧佳人在床沿邊坐下了，眼眶里噙著眼淚輕輕吹著顧佳人的手掌心：“要不然咱們上醫院去看看。”

顧佳人看著宋歌這心疼的樣子，心里也跟著有些難起來。

“媽，我沒事兒……”小聲道。

而且去醫院實在丟人，都這麼大了，還要被家長罰打手心。

“你也是！明知道你爸是什麼脾氣，還要跟他著來，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宋歌又起看了看的膝蓋，果然，顧佳人的一雙膝蓋已經腫得像饅頭似的。

“你要是再等個十幾分鐘，等媽回來，不就沒事兒了嗎？”

“我本來想跟他講道理的。”顧佳人垂著眸低聲道。

宋歌朝看了看，見的眼淚“噗呲噗呲”的往下掉，忍不住嘆了口氣，手將摟了自己懷里，一邊輕輕著的后背一邊哄道：“沒事兒，媽在家，以后媽都盡量趕在他之前回來！”

以免顧天明再次對顧佳人手，這段時間宋歌還是提防著些為好。

至于顧天明那邊，知道一時半會兒他的氣消不了，那就先干晾他一段時間。

他這麼打的兒，而且是打算對先斬后奏，宋歌心里也生氣。

“那小叔是你打電話來的嗎？”顧佳人想了想，哽咽著問道。

“不是我，我也是才知道你爸下午就回來了。”宋歌隨即回道：“而且想也知道他這個時候來，肯定會給你爸火上澆油。”

顧佳人琢磨了下，那應該不是顧天明自己，就是顧景恒說的。

因為剛才麥嬸上來送飯時，對于俞政卓會過來表現得有些驚訝，應該不是楊柳。

“但是既然他都已經來了，其他的你就別管了，他過來把一切解釋清楚也好，其它的，等我這幾天找機會和你爸聊完再說吧。”宋歌隨即細細叮囑道：“你這兩天就別下樓了，就老實待在自己房間里，一日三餐我都人給你送上來。”

顧佳人紅著眼睛看著宋歌，沒吭聲。

闖了這麼大的禍，宋歌一句沒問，就護著了。

宋歌平常看著對很嚴厲，但正如許長夏所說，其實心里比誰都了解自己的兒，只是以前涉及到顧景恒，所以才會有些不由己吧。

直到這一刻，才理解了宋歌以前的苦衷。

抿了抿，朝宋歌小聲道歉道：“媽，對不起，是我以前不懂事。”

“好端端的這麼麻。”宋歌卻撇了撇角，不在意地回道。

看著顧佳人手上的傷，斟酌了下，道：“媽先下去給你拿點兒藥油上來。”

“嗯。”顧佳人乖乖點了點頭。

宋歌走到了樓梯上，才飛快地了下眼角的眼淚，猜，肯定是許長夏之前和顧佳人說了些什麼，覺自己的兒，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走到樓下儲藏室門口，還沒找到淤腫的藥油，后忽然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嫂子，我帶了藥油來。”

回頭看了眼，是俞政卓。

“方便，讓我上去看一眼佳人嗎？”俞政卓頓了頓，繼續朝歉意地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