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一次聽到摔門聲，許沉才緩緩睜開眼。

實習書張的走了進來。

許沉臉沉下去，“不是說了不你不要進來。”

“可是……”

許沉依舊沒睜開眼，但棱角之間的寒意讓實習小書沒敢走太近，只聽到他問了句：“你跟說什麼了？”

小書咽了咽唾沫，“我只是擔心您的，想請藍總也惜惜所長的健康……”

半晌沒聽到許沉說話，小書抬頭發現他好像睡著了，狠狠松了一口氣，悄悄退了出去。

。

藍婪回到家，先是陪著藍雪聲。

藍雪聲到跑，就在旁邊陪著，腦袋是放空的。

等孩子八點多睡著，去了書房，拿了一瓶酒坐在臺。

戴放回來得有些晚，發現樓上沒亮燈，起初以為睡著了，但臥室里沒人。

書房的門敲了一會兒沒人應答，戴放這才推進去，里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沒有立刻開燈，目還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的位置。

走得近了已經能聞到醇香的酒味，大半瓶都下去了。

“回來了？”藍婪迷離的笑了笑，又看向了窗外。

戴放皺起眉，想把手里的酒杯拿走。

藍婪手上握得更了，“我沒醉……你要不要也喝點？”

戴放不能陪喝，但也坐了下來，“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給你排憂解難。”

藍婪自顧笑了一下，卻半晌沒吭聲，反而是手倒酒。

結婚這麼久，戴放這是第一次見喝酒，而且是在家里。

懷孕之后，滴酒不沾，生完藍雪聲也是，煙酒全都戒了，連帶他也不讓。

說明今天一定是遇到事了。

戴放看還要倒酒，終于下的手，把杯子拿了過來，放在他這邊。

聲音很溫和，“不管是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

藍婪是煩躁而無力。

“那個專利，國外拿了你知道的。”

戴放點頭，“但國和國外授權會有差異，外面有了，你這邊再申請并不影響。”

藍婪搖搖頭，“許沉已經有了更高一級的新材料，專利他說了算，他想給我，但我不想要。”

戴放起初的驚訝。

知道的研究室申請專利到現在頂多兩個月，許沉就能研制出更高一階的新材料，這能力確實無法詬病。

“全世界目前獨一份，一份價值一分貨，該給他多就給多，為什麼不要？你背后還有那麼多董事虎視眈眈。”

藍婪吐息，“他不要錢，他要孩子探視權。”

戴放沉默了好幾秒。

好一會兒，藍婪搖頭，“我不要，不想欠他。”

“他為了這個專利，過度勞累到小腦出差點猝死，卻一分錢都不要，只要一個探視權……”

“我不清楚這種換算不算等價，既然算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要了。”

戴放蓋上了酒瓶。

“那你怎麼和一幫董事代？”

懷孕那一年有多難熬，自己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他這樣一個份當丈夫稍微堵了他們的，恐怕會抑郁到不到生產。

說到底，手里的權還是不夠多，如果那幫人故技重施，把權集中到一個人手里，可能真的就被掉了。

一旦離開了總裁的位置，距離完全失去公司只是時間問題。

堅持了這麼久，怎麼可能甘于這種結局？

藍婪也不知道，就是不想欠許沉，欠誰都行，許沉不行，不想太多瓜葛。

戴放看著這個樣子，幾乎沒有過的膽小，完全不是平時那個雷厲風行、天不怕地不怕的藍婪。

到底是怕欠許沉，還是怕欠多了拉扯不過對那個人的？

戴放拉開椅子，跟一樣坐到了地上。

“這個專利權，對你、對研究室、對藍氏來說都意義重大，相比起欠一個人，你更應該把專利收囊中，對千上萬個家庭都負責。”

“何況，他又不是什麼都不要，也給了換條件的，你不欠他。”

藍婪自顧笑了一下，這說法誰能信？

這個專利含金量怎麼可能跟一個探視權畫等號？

藍婪皺著眉，“我本來就難以抉擇，你就不能壞一點，做個壞人，替我拒絕，嚴別人來看我們的孩子嗎？”

“你有時候真的不應該這麼好，好到我……”

好到心里有愧。

戴放笑得和，“不是我好，雖然自私來說我不喜歡許沉，但客觀來講，這一次一定要論的話，是因為許沉太好。”

“這麼值錢的專利，他只用來換一個探視權，可見對孩子是真的。”

又或者，他對藍婪，也是真的。

否則，不會用命在這麼短時間研究出新材料，腦出不是鬧著玩的。

許沉在邊待過，興許比任何人都知道藍氏那幫董事有多難應付，才會為著想。

以前戴放一直以為許沉不過是個格晴不定、冷臉語的怪胎，本不可能懂什麼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戴放略嘆息，“我也孩子，知道被人剝奪這份有多痛，所以做不這個壞人了，等下次需要做壞人你再找我？”

藍婪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戴放挪過來抱了抱。

好一會兒拍了拍的背，“藍同學，要不要早點睡？明天去接專利？”

藍婪點點頭，一整天的煩躁已經被平了。

睡前，藍婪又去看了一眼藍雪聲。

小家伙睡著的時候是最可的，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看著就忍不住想親。

藍婪捧著孩子的腳丫啄了好幾遍，才依依不舍的放回被窩里，起去睡。

第二天，藍婪起得早。

起初聯系許沉的時候，電話又無人接聽。

只能直接開車去醫院找人。

結果到了病房發現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問了一下護士，說很早就出去了，不過沒出院。

藍婪又打了兩次電話，終于通了。

“過了一晚改主意了？”冷淡的問。

如果他改主意了也好。

許沉言簡意賅：“專利局，過來。”

皺起眉，想問點什麼，最終作罷，掛了電話讓王都開車去專利局。

許沉可是專利局的座上賓，連帶藍婪都跟著了不一樣的待遇。

進了三厘米地毯鋪就的房間，許沉和專利局局長已經在里面說話。

局長看到藍婪，也禮貌的打了招呼。

藍婪聽到了剛進來的時候，許沉跟局長說了句：“就這麼辦吧。”

這會兒看了許沉，“要怎麼辦？你自己登記，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局長笑著起，“藍小姐，你跟我來，許所長的意思，二位協商的結果是登記在你這兒。”

藍婪定在那兒皺眉看著許沉。

都還沒有跟他說同不同意，大清早他就過來讓出專利了？

連王都都看得出來，許沉這個專利，最開始就是給大小姐準備的。

登記手續其實不麻煩，尤其是局長親自出面，前前后后也就一個小時出頭。

后來局長去忙了，留他們在局里吃午飯，依舊是那個房間。

藍婪臉蛋稍微偏向窗外，“探視時間我還需要跟戴放商量。”

每次提到戴放許沉臉都不是很好，但最終沒說什麼。

藍婪看了看他，“你不要以為給我讓一個專利，有些事就一筆勾銷了。”

許沉勾了勾，“我沒以為。”

他靠在椅背上，“兩年前，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所以才拼了命想高走一走。”

“現在既然上來了，能給你的，我會給。跟你沒關系，是我想給。”

不過，下一秒，許沉就立刻話鋒一轉：

“當然，你當初欠我的，也一樣要還。”

藍婪本來不想跟他急赤白臉，但他這話很難讓人心平氣和。

“我欠你？”

“當初是我讓你從一個一窮二白的流浪漢變了研究員，再變現在榮耀加的許所長！我欠你什麼？”

許沉靜靜的看著。

好久才薄輕輕了，聲音略沙沉，“你看，就算你當初說不在乎我什麼世，但潛意識里，你也認為我一窮二白，什麼都不是。”

藍婪皺起眉，“你別在這兒故意曲解，反正我沒有那個意思，不用往我上套枷鎖。”

“我只是說實話，就事論事。”

許沉不急不緩說完自己的話，“你是幫我走了一條最正確的路，但在神上對我造了傷害。”

藍婪真是要佩服他的臉皮了。

對他神造什麼傷害了？

這東西看不見不著，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專利局吃完飯，臨走的時候，許沉提醒了：“專利是給你了，但電網那邊的項目還不一定。”

很明顯，又要開始折磨了。

藍婪不信專利在手還能談不下來，不想跟他多廢話，轉上車。

過了會兒，收到了許沉那邊發過來的一篇料通稿。

第一眼就是和許沉曖昧的影，背景是深夜。

文案沒看，但標題就是昨晚強睡許沉哄走了專利的意思。

立刻給許沉回了個問號，不清楚他到底要干嘛。

只能發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病？】

許沉那邊慢吞吞發過來一條：【別激，只是讓你看看沒發出去的樣稿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