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側妃艱難地抬起頭，向晉王那雙深不見底，燃燒著瘋狂怒火的眼眸，心頭充滿了巨大的困和委屈。

是王爺的懲戒。

這扭曲的快，讓心頭十分刺激。

可這一次，王爺的怒火持續得太久，太烈。

烈到讓這個以承為樂的人，都到了瀕死的恐懼……

晉王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邊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他猛地俯下，一把攥住齊側妃的下，力道之大，幾乎要碎的骨頭。迫使仰頭直視，他那雙翻涌著風暴的眼睛。

“本王要的是那雙狐貍眼里，映出本王的影子！而不是讓被那些骯臟的匈奴雜種，用刀架在脖子上！”

晉王的呼吸噴在齊側妃臉上，帶著一種毀滅般的熾熱：“本王要的是，這盤棋按本王的意志走！不是讓你這蠢貨，放出一群不控制的瘋狗，差點……差點就咬死了！”

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咆哮，帶著一種后怕到極致的狂怒。

齊側妃被晉王眼底毫不掩飾，近乎偏執的占有，驚得渾都涼了半截。

這本不是對棋子的看重，也不是對政治盟友的擔憂……

而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勢在必得的獵，不容他人染指的暴戾！

晉王猛地松開手，齊側妃像破布娃娃般摔回地面，牽傷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咳出點點沫。

他直起，膛微微起伏。

暖閣里死寂一片，只有齊側妃痛苦的息聲……

晉王走到窗邊，猛地推開閉的窗欞。

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子呼嘯而，瞬間沖淡了室濃重的腥味，也讓他眼底那駭人的赤紅，稍稍褪去幾分。

晉王著窗外被厚雪覆蓋，死氣沉沉的庭院，背影孤峭而郁。

低調。

蟄伏。

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忍耐。

所以足解除，他反而將自己藏得更深，像一條收斂了所有鱗片和毒牙的蛇，盤踞在影里，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但這些日子，一想到那個人險些就死在了木蘭圍場，他心中的戾氣就險些控制不住……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配對宸貴妃手！

齊側妃蜷在冰冷的地上，過散的發，著窗邊那道融寒夜的影。

的每一寸都在囂著疼痛，心底卻因窺見了一王爺對宸貴妃病態的執念，而詭異地升起一扭曲的興……和更深的恐懼。

原來如此。

王爺要的，從來就不是拉攏一個盟友。

他要的，是摘下那朵開在帝王心尖，最耀眼，也最帶刺的花！

為此，他可以忍漫長的蟄伏，可以布下最的棋局。

也可以……對任何可能傷及那朵花的存在，發出毀天滅地的怒火，包括這個得力的側妃。

暖閣里，寒風卷著雪沫，在晉王腳邊打著旋。

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沉默地矗立在開的窗前，周散發出的寒意，比窗外的隆冬更甚。

那抑的，仿佛來自深淵的暴戾，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強行按捺下去，化作更深的鷙沉淀在眼底。

齊側妃艱難地撐起一點子，牽傷口的劇痛，讓眼前陣陣發黑。

看著晉王繃的背影，出的不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一種……困般的焦躁。

一種心布置的棋局被意外打，心之險遭損毀的后怕與不甘。

這種緒出現在永遠算無策，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王爺上，陌生得讓心驚……

“王……王爺……”

齊側妃了干裂出的，聲音嘶啞：“清長公主和允州容氏……”

“陛下那邊……”

想問，陛下是否已經查到了清長公主？

允州容氏這棵大樹，是否真的會被連拔起？

這場風暴一旦刮起，會不會……會不會波及到他們這看似平靜的晉王府？

晉王沒有回頭，甚至連姿勢都未曾改變。只有那雙負在后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

“清？”

他嗤笑一聲，笑聲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冷：“以為的母家允州容氏，是參天大樹？不過是棵外強中干的朽木罷了！”

“皇兄的刀，早就懸在允州上空了。遞上的把柄……呵，正好讓皇兄砍得名正言順！”

晉王微微側過頭，窗外的雪映亮了他半邊俊的側臉，也映出他深眸中冰冷的算計：“一顆不中用的棋子罷了，活著也無用！”

“允州容氏通敵賣國，與本王何干？從頭到尾，本王可都沒有出手過。”

“至于清……一個通敵叛國，引狼室的公主，的下場，只會比容氏更慘！”

這，便是險些傷到了宸貴妃的后果！

齊側妃打了個寒。

不是因為冷風，而是因為晉王語氣中，毫無的漠然。

利用完，便如同棄履……

試探地問道：“王爺，話雖如此，可陛下未必不會生疑。那……那我們……”

晉王終于緩緩轉過。

寒風卷起他玄的袍角，獵獵作響。

他臉上所有的暴戾都已收斂，又恢復了那副溫潤如玉，仿佛與世無爭的淡然模樣。

唯有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如同寒潭。

“我們？”

他的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目落在齊側妃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這府里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人生疑。”

晉王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空曠、死寂的庭院：“接下來，你便‘病’著靜養吧。外面再大的風雨，也休想吹進晉王府的門！”

話音落下，他踱步走近，停在齊側妃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模樣。

晉王冰冷的指尖，輕輕拂過齊側妃臉頰上尚未干涸的痕，作帶著一種令人骨悚然的溫：“至于你上的傷……”

他聲音低沉，如同人間的呢喃，卻字字淬毒：“是舊疾復發，不小心摔倒了所致，記住了嗎？”

齊側妃一僵，隨即順從地垂下眼簾，掩去眸中復雜的緒，低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