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公主的天真是真的,單純是真的,不諳世事是真的,沒經歷過人間疾苦也是真的。
潛伏在永壽宮的那段時間,縱使心懷目的,也是真的把大公主當過朋友。
所以今日,聽大公主一臉天真地說著,讓原諒柳時清,們繼續做朋友的話。楚夕憤怒的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
因為一個沒經歷過任何苦難,集萬千寵于一的公主,如何會明白何不食糜的道理?
楚夕只慶幸,縱使心中難過、憤怒,也始終保持著理智,對大公主的態度恭恭敬敬。
不然尊卑有別,會被人治罪不說,還會連累宸貴妃娘娘。
回到鐘粹宮,楚夕遇到了小明子,頷首打招呼:“明公公。”
小明子一眼就看出了,楚夕的眼眶有點紅。
他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關切地問道:“夕,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你去雨花閣送佛經的時候,有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了?”
別說楚夕在娘娘邊較為得臉,便是鐘粹宮隨隨便便一個灑掃的宮,外人也不敢欺負啊,不然豈不是打娘娘的臉?
楚夕搖了搖頭:“沒有。”
“多謝明公公關心,我不礙事。”
小明子溫聲道:“你看你都快哭了,還不礙事?跟我說說吧,究竟怎麼了?”
“咱們鐘粹宮的人,可不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楚夕本來不想提起在花園發生的事,可又擔心會有什麼變故,連累娘娘。
于是低著頭,一五一十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小明子是知道楚夕世的,聽完后有些沉默,看的眼神帶著的同。
然而大公主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他也無法過多苛責說的話。
況且大公主是主子,他們只是宮人,哪敢在背后編排呢。
小明子只能安道:“夕,你別難過了。長春宮距鐘粹宮遠,你以后到大公主的幾率屈指可數,好好在鐘粹宮當差,過好日子就好了。”
楚夕咬著點了點頭。
自從柳時清伏誅后,就慢慢試著放下心中的仇恨,好好活著了。
因為知道,爹爹和娘親如果在天有靈,肯定也不想看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中。
過得好,爹爹和娘親才會開心。
而且宸貴妃娘娘待下寬厚,鐘粹宮的宮人們也都好相。
尤其是明公公,平日里對多有關照。
在這里生活,已經比宮里的許多宮,過得都要好了。
楚夕很滿意,也很珍惜這種生活。
大不了以后,離大公主遠遠的,就算偶爾到了,也找機會避開就好了。
小明子沖楚夕溫和地笑了笑:“好了,你進去復命,順便將這件事告訴娘娘一聲,也好讓娘娘心中有數。”
楚夕“嗯”了一聲,進了室。
行完禮后,垂首道:“……娘娘,奴婢已經將您抄好的佛經,放到雨花閣供奉好了。”
沈知念微微頷首:“本宮知道了。”
隨即,楚夕又道:“還有一件事……奴婢今天去雨花閣的路上,在花園遇到了大公主……”
剛把來龍去脈說完,夏風便從外面走了進來,通傳道:“娘娘,莊妃娘娘求見。”
沈知念下意識看了楚夕一眼。
不知怎麼的,楚夕心中忽然生起了一陣不好的預……
莊妃娘娘是為了大公主,來興師問罪的嗎?
可是在花園,對大公主的態度始終恭敬,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難道不想跟,害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兒做朋友,也是一種罪嗎?
沈知念道:“傳進來吧。”
夏風道:“是。”
莊妃今天穿著一襲素宮裝,打扮得很是雅致,上還有淡淡的檀香味。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心緒寧靜的覺。
進來后,莊妃朝沈知念福了一禮:“臣妾參見宸貴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若離也跟在莊妃后,恭敬地行禮。
但心里是不屑的。
宸貴妃娘娘年紀輕輕,就讓自家娘娘給行這樣的大禮,得住嗎?
難怪娘娘平日不愿意來鐘粹宮,誰樂意拜見一個,昔日位分比自己低無數品的人啊!
沈知念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不不慢道:“起來吧。”
“賜座。”
莊妃道:“謝宸貴妃娘娘。”
沈知念猜到了莊妃過來的目的,卻還是開口問道:“今日怎麼有空來鐘粹宮做客了?”
莊妃似乎有些無奈:“臣妾知道宸貴妃娘娘協理六宮,又要照料四皇子,還要侍奉陛下,每日諸事繁忙,本不該過來打擾。”
“只是……臣妾膝下沒有子嗣,幸得陛下垂憐,才養了大公主。大公主于臣妾而言,就是臣妾的命子。”
“誰知今日去花園玩耍時,竟被娘娘宮里的一個小宮給弄哭了。見大公主哭得眼睛都腫了,臣妾實在是心疼得……”
“臣妾明白,宸貴妃娘娘下極嚴,定然不會縱容宮做出以下犯上之事。所以才想著來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免得生出了不該有的誤會。”
楚夕聽著,臉頓時變得煞白一片。
沒有以下犯上,更沒有對大公主不恭敬,只是不想和大公主做朋友而已。
難道大公主因此哭了,也要怪罪到頭上嗎?
可是在宮里生活了這麼久,楚夕已經十分明白,尊卑有別的道理。
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解釋道:“請宸貴妃娘娘和莊妃娘娘明鑒!”
“奴婢今天的確在花園遇到了大公主,跟說過話。可奴婢并未對不敬,更未以下犯上啊!”
“大公主的保母,和花園里的宮人都可以作證。”
“請宸貴妃娘娘和莊妃娘娘明鑒!”
的娘親,當初就是因為柳時清一時發怒,而丟了命。
不想和娘親一樣,因為大公主哭一哭,就被活活打死……
若離低頭蔑視著楚夕,冷冷地問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大公主跟你說完話,就忽然哭了起來,難道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