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柳太后的就像一朵開敗的花,一日日衰敗下去。
袁嬤嬤看著十分心疼,卻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不止一位太醫來看過,都說太后娘娘是因為癱瘓在床太久,再加上年事已高,所以才會變弱。
袁嬤嬤也只能盡心伺候著柳太后,希的能好起來。
正因為柳太后的況不太好,袁嬤嬤一直都不敢將大公主已經被莊妃收養了的事,告訴柳太后。
到現在還以為,大公主依然在養心殿住著呢。
這天,柳太后的神難得好了一些,喝完藥問道:“……韞兒還在養心殿沒有回來嗎?”
袁嬤嬤在宮里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對其他人,說再大的謊都面不改。
然后面對柳太后,袁嬤嬤還是有些心虛的……
垂下了腦袋道:“回太后娘娘,是的。陛下疼大公主,所以親自養著呢。”
柳太后躺在枕頭上,臉不是病態的蒼白,而是帶著一抹蠟黃:“哀家是病了,不是老糊涂了。”
“大周自開國以來,連皇子都沒有被皇帝親自養在養心殿的先例,更何況只是一個公主?”
“韞兒究竟去哪了?!”
見瞞不下去了,袁嬤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太后娘娘恕罪,老奴、老奴也是擔心您的子,才不敢將真實況告訴您……”
柳太后閉了閉眼睛:“說吧。”
“哀家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消息是承不住的?”
袁嬤嬤這才道:“陛下……陛下上個月,就已經將大公主給莊妃娘娘養了……”
柳太后心中早就有所猜測了,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因為放眼滿宮的妃嬪,莊妃是唯一符合條件的。
盡管如此,柳太后眼中還是涌起了怒火:“這麼大的事,皇帝別說和哀家商量了,就連通知,都沒有通知哀家一聲。他果然是翅膀了,毫都不將哀家放在眼里了!”
袁嬤嬤又何嘗不是這麼覺得的。
但不敢議論帝王,更不敢拱火,只能安道:“太后娘娘,陛下許是、許是顧念著您的子,擔心您教養大公主太過勞累,這才將送去了長春宮……”
柳太后冷笑了一聲:“皇帝是什麼子,哀家能不清楚?你不用為他找借口了。”
只可惜……柳太后心中就算再不快,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現在的皇帝,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事事都要依靠著的六皇子了。
唯一讓柳太后到欣的就是,莊妃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勝在能裝。
只要一日不卸下自己的偽裝,就會一日對韞兒好。
韞兒養在長春宮,總比落在其他尖酸刻薄之人手中要好。
柳太后現在只希,等韞兒再長大些,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就不會被莊妃蠱,甚至利用了。
“……這麼久過去,韞兒竟沒有來慈寧宮看過哀家一次。”
說起此事,柳太后還是有些傷的。
袁嬤嬤連忙道:“太后娘娘,想必是陛下不想讓大公主與您接,莊妃娘娘哪敢違抗陛下的意思呢?大公主還那麼小,自然沒辦法一個人跑過來。”
柳太后卻在心中苦笑了一聲。
當初清清被幽時,冷宮和麗宣閣那麼遠,韞兒還不是跑去看清清了。
只是有沒有這個心罷了。
終究是這個皇祖母,在韞兒心中沒有清清重要。
柳太后這一生為數不多的,絕大部分都給了大公主。此時此刻,心中說不失落和難過是假的。
袁嬤嬤正想安些什麼,柳太后便道:“如此也好。”
“皇帝與哀家早已離心,韞兒離哀家越遠,皇帝就會越喜。”
袁嬤嬤面不忍:“太后娘娘……”
眼看太后娘娘的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大公主怎麼就不知道來慈寧宮看看呢?反而是日日跟著莊妃在佛堂念經。
才說了這麼一會兒話,柳太后又覺渾提不起力氣了。
雖說躺在床上這麼久,一日虛弱下去是正常現象。可在后宮經歷過那麼多腥風雨,柳太后十分敏銳。
“……你派人去太醫院,傳謝炎過來,再仔細瞧瞧哀家的子。”
袁嬤嬤眉頭一皺,似乎明白了什麼:“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說……您的病或許有蹊蹺?”
柳太后道:“哀家如今也無法確定,所以才讓你去傳謝炎。”
袁嬤嬤應了聲“是”,打發了一個宮去了太醫院。
很快,謝炎就匆匆趕來了慈寧宮,恭敬地行禮:“微臣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萬安!”
柳太后沒有直接讓他起來,而是著謝炎問道:“謝太醫,這些年哀家待你如何?”
謝炎一震,隨即低著頭恭敬道:“太后娘娘對微臣自是恩重如山!”
“若沒有您的知遇之恩,微臣豈能進太醫院一路高升?這些年更是因著您的庇護,微臣才躲過了很多責罰。”
“微臣便是為太后娘娘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柳太后審視著謝炎,沉聲道:“既如此,謝太醫今日就好好為哀家瞧瞧,哀家的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沒有人在暗中,讓哀家生了不該生的病?”
謝炎的心狂跳起來,狠狠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出異常:“是。”
隨即,他走到床邊細細為柳太后把脈,又查看了柳太后的瞳孔和舌苔。
過了許久,謝炎才拱手道:“回太后娘娘,您的確是因為癱瘓在床太久,的各種功能才開始下降。脈象顯示,您的子并無其它異常。”
柳太后又問道:“那哀家的神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謝炎跪了下去:“請太后娘娘恕罪,微臣無能……”
如果只是謝炎一個人這麼說,柳太后肯定會然大怒,然后發作了他。
既然治不好病,那還留在太醫院,還活在世上干什麼?
然而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是這麼說的,柳太后也無法遷怒謝炎了。
整個人越發疲倦,合上了眼睛道:“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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