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蝶 多做幾次。

程舒妍原本想著上車補覺, 結果剛關上門，就被商澤淵抵在車窗上親。窗外寒風卷著白雪，洋洋灑灑地落, 車熱意翻湧，幾天沒見的那緒全部化作了一團燥, 幾乎快融掉車窗上薄薄的霜。

但畢竟是天化日的場合，很多事不宜進行下去。

最終兩人各自分開冷靜。

程舒妍率先緩過勁, 靠著座椅，捧杯茶吸了兩口。隨後轉頭，看到商澤淵點了支煙, 沉默地吸著。

驀地笑了聲，商澤淵問笑什麽，沒說話, 裏緩緩嚼著珍珠, 視線毫不避諱地向下打量。

“嘶——”他笑著問，“往哪看？”

程舒妍不以為意，“不是你說回來給我看？”

商澤淵揚了下眉梢，而後細細端詳起, 眉眼清冷, 滿臉坦然, 好像在說也在做一件極其尋常的事。

還是那麽有意思。

能因為他打炮而臉紅，甚至追著他打，也能自己“開車”, 開得還溜。

“行, ”他笑，“到家給你好好看。”

說完，他湊近, 朝右邊手，程舒妍順勢往後靠，“咔噠”一聲，安全帶系好，他坐回去，啓車子。

車裏放著歌，是程舒妍喜歡的。

兩人重新在一起之後，他便把聽的放在歌單裏，只要在車上，歌單便自播放。

程舒妍喝著茶，手指在膝蓋上點著節拍。

下機時那些困倦在此刻全無。

從機場到家不算近，這會還下著雪，車速較緩，原本的車程被拉長。程舒妍也沒覺得無聊，聽歌刷手機，時不時欣賞他專注的側。

中途去加了趟加油站，車子停那時，程舒妍從包裏掏禮遞給他，一副墨鏡，一條領帶。

“還有個手提包在我行李箱裏，回家拿給你。”說。

這都是用來哄他的。

好在商澤淵都喜歡，也可以說是不釋手，油都加完了還坐那看，最後還是程舒妍提醒，他才重新啓車子，然後直接改了導航路線。

程舒妍問他，“不回家？”

他說，“正好想起來，先帶你去把你那禮提了。”

提這個字就很有指向。

半小時後，車停在4S店門口，程舒妍心想，還真是。

自門向兩側展開，門前眼一輛博基尼Murcielago，滿鑽，不同角度的鮮明度也不同，車附近圍著一圈黑相間的氣球，車前用花瓣拼著型號，高調至極。

程舒妍有被閃到，正準備繼續向裏走，被邊的人拉了下胳膊，“別走了，就這輛。”

愣了愣，而後回頭，定定看過去，十幾秒後，問，“這個？給我？”

“昂。”商澤淵抱著臂，下一擡，指向一旁的立牌。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恭喜程小姐為尊貴的蘭博基尼Murcielago車主。”

從兩人進門開始，便團團擁著他們的工作人員適時送上鮮花，說道，“恭喜程小姐喜提車。”

程舒妍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商澤淵垂眼看笑，問，“喜歡嗎？”

程舒妍這才眨了下眼，湊近仰頭，低聲道，“是不是太貴了？”

商澤淵這人就這樣，要弄就弄頂配。偏銷售還在一旁介紹什麽飾音響座椅，還有鑽，這車了六萬三千顆鑽，造價與本估計好幾年的年薪都還不上。

商澤淵配合地彎腰，也湊耳邊，同樣低聲音回答，“不貴的配不上你。”

“不是，那這也太高調了。”

是看了這麽一會，都被閃得眼暈。

商澤淵說，“這才足夠安全。”

對標那輛沃爾沃。

他不止一次吐槽過這車不搭，銀灰死氣沉沉，飾老氣。雖然程舒妍平時穿搭以低飽和為主，但和他其實是同一類人，注定了張揚惹眼。

他總說，帶的人，必須配帶的車。

程舒妍對此嗤之以鼻，不管他怎麽講，就一句，的車有避障功能，安全系數高，惜命。

所以現在他說了，只要足夠貴，就不需要你避障別人，別人自然會對你避障。

百分百的安全。

混賬理論，又無法反駁。

但不管怎麽說，錢已經付過，磨泡下，程舒妍只得被他押去簽了字。

這邊低頭填寫，銷售小姐姐忍不住沖著商澤淵道，“您對您朋友太好啦。”

“這車很配哦，開出去絕對拉風。”

“您朋友真漂亮，高高瘦瘦材好，有氣場，像模特。”

一連誇了三句後，商澤淵終于有所反應，懶懶地應了聲，“確實。”

程舒妍只當是客套話，習慣了，簽完字撂下筆，站起。

商澤淵順勢把人摟過來，勾著，語氣聽著還驕傲，“我老婆就是模特。”

程舒妍：“……”

……

當晚回家，程舒妍想起這事，主問他，什麽時候模特了？

他說大學那會做車模，問兼職也算啊？

“怎麽不算？”

“跟職業的本不是一回事好嗎？”

“噢，”他雖應，但明顯不認可，隔了會又道，“但我真覺得你適合。”

“嗯？”程舒妍瞥他，笑了笑，側過耳朵準備好好聽聽。

然後便聽他一本正經給分析，“個高，長得漂亮，材好。”

“還有呢？”跟著問。

“穿好看，不穿也好看，腰細長大。”“……”

“我記得大學那時候一手能握住，”他轉頭看，視線就這麽明晃晃往那打量，看完那再看手，似在對比，“變大了。”

“……”就多餘問。

“不確定，”他角漾起一抹散漫的笑，“我重新量一下？”

程舒妍起，“不牢商總費心了。”

然而沒走兩步，便被人攔腰抱起。

到底沒能躲過。

那一晚久旱逢甘，狂風驟雨，花草被不停沖刷、用力吹打，搖搖墜過後，一片姹紫嫣紅。

*

十二月一過，便來到了一年之中相對忙碌的一月。

臨近年底，各類事項都等著核算與籌備，兩人可以說是到飛到跑。

一個月，異地異國了好幾次。

就連好不容易同時在家，各自的電話也沒幾乎停過。

雖不比清閑時自在，但老實說，程舒妍喜歡這種覺。

那天是個周末，上午九點，兩人并排坐在一樓沙發上，面前擺著兩臺電腦，他和耳朵上分別掛著耳機，開著視頻會議。

商澤淵主要聽彙報，幾乎不需要說話，偶爾應兩句，依舊是標準的英腔。

程舒妍作為創意主力，要說的就比較多，中英法語混著來。穿了件他的襯衫，長發低盤，幹練清冷，表嚴肅又專注。用他的話來說，到炸裂。

他聽一聽彙報，時不時便要轉頭，胳膊撐在膝蓋與下間，滿眼欣賞地看。

後是偌大的落地窗，天晴好，積雪卻沒化，反出更加明亮的線。而他再度被工作召回視線，一手扶著耳機，聲線低沉，“Sorry one more time.”

鏡頭之外，他另一只手搭在沙發上，與的疊在一起，緩慢而溫地著的手心。

……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過年前，工作陸續收尾，兩人總算能歇一口氣。

晚上，商澤淵特地定了餐廳，程舒妍難得沒放鴿子，安心坐那吃了頓晚餐。

期間提到春節，程舒妍想起前陣子，商澤淵他姐他妹番打電話問他回英國的事，所以就順帶一問他準備什麽時候走。

商澤淵反而問，“你呢？”

“我當然是在北城，過年期間可能還有工作。”

“跟我去英國吧。”他輕描淡寫地說，“剛好帶你見見們。”

程舒妍紮了塊西藍花放裏，嚼得緩慢，始終未說話。

這樣，他就明白的意思，于是道，“那我也留這。”

程舒妍這才開口，“別，你每年不都得回嗎，況且一年也這麽幾天。”

商澤淵也吃西藍花，邊嚼邊沖提了提角，意思很明顯。

後面程舒妍又勸過幾次，他都只給兩個選項，要麽跟他回去過年，要麽他留下過年。

說來說去也拗不過，就隨他去了。

剛好小碗他們也沒什麽事，幾人在群裏一商量，決定在濱城彙合，一起過年。

既是出去玩，爺的偶像包袱不了，帶著程舒妍一起搭了好幾套服，大包小裹塞進家裏那輛SUV裏，查補缺後，又問程舒妍有沒有額外想帶的東西，程舒妍選擇資料和電腦，工作狂的形象坐實。

……

算上程舒妍和商澤淵，這次來濱城的一共十人。

逢茜沒來，回江城過年了，所以阿彬趁機帶了個妹，據說兩人已經聊了一個月，于曖昧階段。

孩許佳儀，大學畢業剛一年，明豔活潑也年輕，初見面就對程舒妍和小碗特別熱，還給帶了自己烤的餅幹當見面禮。

當天下午，大家一起去采購食材和煙花時，佳儀就左手挽著程舒妍，右手挽著小碗，說孩子就是得結伴。

程舒妍認生，卻不夾生，按理說別人對熱，總會有所回饋，可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佳儀有點怪，不是言談，也不是舉止，說不上來。

好在這一天還算和諧。

主食大家一起準備，誰也沒閑著，江城來的湯圓，商澤淵陪程舒妍包餃子。旁邊開著電視，音響裏放著歌，他們邊玩邊幹活，high熱鬧的。

到了做菜環節，瑞瑞是主力軍。

原本商澤淵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已經擺出一副大爺姿態，準備打游戲。程舒妍不忍心瑞瑞一人做二十多道菜，就喊他去幫忙。

阿彬聽見了，笑著調侃，“就他？大爺一個，他才不可能去。”

剛說完，商澤淵直接撂下手柄，起，慢悠悠走到程舒妍面前，側了側頭，說，“那你親我一口。”

程舒妍大大方方賞吻。

阿彬閉眼搖頭，“我可真賤吶。”

佳儀就坐他旁邊，捂著笑，阿彬扭頭看，抱起胳膊，說，“不然你也親我一口？”

小姑娘立馬害了，在他肩膀上輕輕錘了下，“討厭。”

……

晚飯是在六點鐘做好的。

商澤淵算是初次在他們面前大展手，一人承包了六道菜，這群朋友簡直驚掉下。

做完菜，油煙味重，他獨自上樓洗澡換服，再下來換了黑T長，清清爽爽，周還帶著好聞的清香。

瑞瑞慨，“我澤哥真是走到哪帥到哪。”

商澤淵揚了下眉梢，不置可否。

兩人說話時，程舒妍留意到佳儀就撐著下沖著他笑，但只是一閃而過，也沒在意。

後來吃過飯，又出去放了新年煙花，許了願。

回別墅的路上，小碗提起六年前商澤淵花十幾萬程舒妍去撞鐘那事，問靈不靈，願實現了沒？

程舒妍說，“差不多？”

佳儀聽得眼睛亮晶晶的，說商澤淵好寵，小碗調侃，“他寵的可不止這一件事。”

佳儀：“小碗姐講講？”

阿彬把話接過去，“行了，沒什麽可聽的，他可卑鄙著呢。”說的還是為了程舒妍灌他酒那事。

佳儀問他，“那我也能有嗎？”

“當然了，”阿彬說，“跟我在一塊，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小碗把這一幕拍下來了，說要發給逢茜，讓看看哥多油膩。

阿彬哪能忍，當時就追了過去。

兩人搶手機，其他人邊看邊樂。

程舒妍也正笑，一旁的商澤淵忽然湊耳邊，低聲問，“六年前你許什麽願了？”

偏頭看他眼，說，“不告訴你。”

“那今年呢？”

笑著反問，“你呢？”

本想借反問堵住他的，沒想人家特別坦，張口就來，“許願和你多做幾次。”

“……你真沒救了。”無奈地說。

……

由于明天還有其他活要早起，晚上也就沒繼續。

回到別墅後，大家開始分房間。

這間別墅是瑞瑞提前訂的，一共三層，八間房。

程舒妍和商澤淵住頂樓最裏面那間，還剩七間，八個人。

佳儀看了阿彬一眼，扭扭走到小碗邊，問，“小碗姐，我能跟你睡一間嗎？”

小碗也看了阿彬一眼，阿彬點頭，說，“可以，來吧。”

房間就這樣分好。

互相道了晚安，回了房，又洗過澡，商澤淵說要實現一下新年願——多做幾次。

三次。

從一點到四點。

商澤淵還沒打算結束，最後程舒妍說，“再不讓我睡覺，明天我去跟小碗住。”

他才肯作罷。

……

隔天早上九點，瑞瑞挨個敲門，喊大家出去玩。

程舒妍困得不行，實在起不來，說要再睡會。但想到沒能出去玩，心裏又有氣。

那會商澤淵準備出門，阿彬問他，“舒妍怎麽不來？”

他還沒說話，程舒妍直接朝門口丟了個枕頭。

“這怎麽了這是？”

商澤淵笑，“鬧脾氣了。”

幾人走後，程舒妍總算補了個覺。

這一覺睡得香，臨近中午才睡醒。迷迷糊糊坐起，看了眼時間，程舒妍決定先洗個澡，走進浴室才想起帶的洗發水之類的，昨晚被小碗借走了。于是便給小碗發了條消息，隨後拎起巾和換洗的服，直接進那間房裏洗澡。

再出來已經是一小時後。

T恤松松垮垮套在上，程舒妍邊頭發邊往臥室走。

這會人已經全都回來了，正在樓下忙著備菜，瑞瑞剛好看到程舒妍，仰起頭沖道，“剛才澤哥回房沒找到你，以為你離家出走了。”

程舒妍笑了笑，“哪那麽誇張。”

說著，推門進屋，在看到房間裏除商澤淵以外的另一人時，腳步和視線同時頓住。

是許佳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