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蝶 “那你要不要用？”（結尾新增）……

程舒妍不肯帶商澤淵, 確實有的理由。

行程趕是一方面，再就是工作安排突然，每晚需要做很多準備, 如果他在邊，肯定要分心。

所幸那晚吵過後, 矛盾沒持續擴散。

隔天起床，他照常送, 按時起飛到達，兩人隨時保持聯絡，空下來還能打打視頻通話。

聖誕節這天, 反而是程舒妍相對輕松的一天。

助理跟其他工作人員邀請一起去過節，沒去，說想留酒店裏休息。

晚上八點, 準時收到商澤淵的微信。

商澤淵：【忙？】

程舒妍回他：【不忙。】

接著, 一個視頻打了過來。

程舒妍點接通。

一張帥臉就這樣出現在屏幕中。

即便每次都有所準備，也還是會被他帥一跳。

他人就坐在客廳的桌旁，眼前擺著電腦和資料，看起來還在忙。接通後, 他將手機放在右邊, 側對著他的臉, 隨即一邊垂眼看電腦，一邊隨口問，“沒出去過生日？”

程舒妍回, “沒。”

“怎麽不去？至吃頓飯。”

“懶得去。”

“那你呢？”程舒妍又問, “怎麽沒回英國？”

商澤淵說，“懶得回。”

行吧，一個懶得去, 一個懶得回，答案還統一。

程舒妍無聲彎。

他這會正工作，也沒接著說，悄悄拆了包薯片，窩在單人沙發上細嚼慢咽。

商澤淵又點了幾封郵件，側眼看鏡頭。程舒妍剛抓了一片，舉在邊，視線對上時，明顯一頓，問，“怎麽了？吵？”

“沒，”他笑了笑，子往後靠，問，“跟你一塊住的助理呢？”

“沒在。”

“就你一人在酒店？”

“對啊。”

“噢。”他拖腔帶調地應了聲，而後上前，利落合上電腦。

程舒妍問，“怎麽不弄了？”

“嗯，”手機拿手裏，深邃立的臉隨之靠近，“因為想你。”

以往有助理在，程舒妍大多戴著耳機，視頻打不了一會就要掛，語氣也淡的。

這會就自己，兩人都不需要刻意收著，有些話終于想說就說。

程舒妍輕笑，手指搭在胳膊上點了點，“有多想？”

“等你回來就知道了，”他又問，“什麽時候回？”

“三天後。”

“這麽久？”

“三天你都等不及？”

“還用問？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睡了你。”他懶懶地勾著，笑得，也讓人很難招架，但即便如此，程舒妍還是吐槽他，“你滿腦子沒別的事了。”

“嗯，”他也應得理直氣壯，只不過隔了會，又補了句，“更想抱抱你。”

說這話時，他靠著椅背，舉著手機，看時很專注，聲音的很低很低，細聽總覺得帶點委屈。

心就這麽被了下，像窗外的雪落了地，又化水，得不樣子。

程舒妍曲起膝蓋，胳膊支上去，手機攥手裏，視頻那端的人跟隔著距離和時差，只能看到，不到。

雖然至今也沒分開幾天，但莫名想起每晚枕著他胳膊睡，每個清早起床的早安吻，還有出門時牢牢牽在一起的手。他炙熱的溫和好聞的氣味，勾得心裏面、漲，還有一些些低落。

原來想一個人是這種覺，像一聲吶喊響徹在街角，思念越是深刻，街角就越是空，吶喊便有了回響。

片刻後，程舒妍了鼻子，說，“回去帶禮給你。”

提到禮，商澤淵這才想起正事。

他說，“稍等我會。”然後手機放桌上，站起，走了出去，接著燈就滅了。

程舒妍盯著漆黑的屏幕，問他，“人呢？”

“這呢。”他應。

聲音傳過來的同時，視頻那邊也出現微弱的亮。

屏幕晃了一下，沒看見人，反而看到一個著蠟燭的蛋糕，蛋糕金白三相間，做日照金山的款式，左側的立牌上寫著幾個字——“S·Y願真”。

程舒妍先是怔愣幾秒，反應過來後，不笑出聲，“你怎麽還弄了塊蛋糕啊？”

“別笑，先把願許了，然後吹蠟燭。”他的聲音在一側響起。

程舒妍知道他重儀式，也就沒掃興，手機支在桌上，對準自己，雙手合攏，閉眼，胡許了暴富順利之類的願，又睜開眼，問，“請問商總，願許完了，我該怎麽吹這個蠟燭呢？”

“你只管吹。”

“行。”笑著湊近，裝模作樣對著屏幕吹了口氣。

“呼”的一下，蠟燭還真熄了，只不過是他同步吹滅的。

程舒妍就覺得這爺在很多特定時候，會變得特別可。送娃娃也是，吹蠟燭也是，一些小巧思細膩稚但又很人，是讓想要臉的程度。

正撐著下笑，燈亮了，與此同時，聽見商澤淵認真說了句，“生日快樂，老婆。”

而後他的臉再度在視頻裏，看著，程舒妍回過去，久久沒。

從不過生日，也沒幾乎人知道的生日。

唯二的兩次生日快樂，都是從他裏聽到的。

這或許也沒什麽值得的，但這一刻，確實有所容。

沉默的空檔，商澤淵像從表裏看一般，抱著臂，勾著，擺出一副“終于知道你老公好了？來吧，請盡誇獎”的模樣。

程舒妍偏開頭笑，片刻後對他道，“謝謝商總，三天後我親自回北城答謝。”

親自答謝？怎麽答謝？

後面又是話連篇。

……

這一個電話打了久，從床下打到床上，眼皮都開始打架了，誰也沒提掛斷。

這會商澤淵洗過澡，側躺著，腰腹蓋在藏藍被子裏，只兩條胳膊在外，一手枕在頭下，另一手握著手機。

他沒穿上，程舒妍的視線便不控制地在他上巡視。從他脖頸的藤蔓紋，到結下的十字架，再往下是他飽滿的。

眼睛看到了，腦子也開始自主聯想起熱度、度，以及……更多兒不宜的畫面。

國外的冬天是有些幹燥的，莫名覺得嚨，起喝了口水。

等再躺回來，拿手機，剛好對上他專注的視線。

商澤淵莫名湊得很近，被子環著他，幾乎裹到下，他一手抵在臉頰下，歪著頭看屏幕，一雙眸子被映得亮，原本極侵略的一張臉，此刻看著有點乖巧。

程舒妍問他在看什麽，他說，“調一下屏幕亮度。”

說完，亮度調好，人也躺了回去，但被子還牢牢裹在上，遮著下。

原本張力十足且引人遐想的畫面，就只剩他半張臉。

清湯寡水，難免缺點滋味。

程舒妍主問，“你不熱？”

他應，“不熱。”

“裹這麽嚴實幹嘛？”

“這樣舒服。”

頓了頓，程舒妍幹脆發號施令，“把被子掀開。”

“？”

似是想了片刻，他終于明白的意思，起初是笑，而後才單手撐起頭，勾著問，“你想要？”

糾正，“我就看看。”

“我要是全掀開，”他腔調懶散地問，“你確定能得住？”

他人向來有一手，只是聽著這話，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表，便覺得心裏，像被吊著，來去。但面上很平靜，語氣也是，很擅長用不甚在意的態度對人說調戲的話，“啰嗦，又不是沒看過。”

“行。”

商澤淵笑著攥住被角，慢悠悠掀開，鏡頭又緩慢傾斜、向下。

在冗長的預告，與心跳持續地攀升後，程舒妍終于看清。

……穿了睡的。

無語地別開眼，撂下句，“睡了。”

商澤淵頓時低笑出聲。

“有意思嗎商澤淵！”

他還是笑，越說，他笑得越厲害。最後怕真給惹，才連忙收斂笑意，哄道，“不逗你了，手機上不安全。”

輕哼，“你倒有防範意識。”

“你也不想你老公完的被別人看吧？”

“滾蛋。”

“乖，回來給你看。”

“不看。”

“也不？”

“不。”

“那你要不要用？”

“……”

用這個字就太能制造聯想了，再往後聊估計又不了臉紅耳熱，程舒妍緘默不語。

“嗯？”他追問。

“……”

靜了良久，程舒妍翻了個，說，“好了待會助理回來了，我真要睡了。”

這才功將這個話題終止。

兩人又說了幾句，互相道了晚安，掛斷時顯示此次通話四小時二十二分，黎時間淩晨十二點，北京時間淩晨六點。

也就是說，他等到兩點，又陪聊了一夜。

關了燈，熄了屏，程舒妍閉上眼，又來回翻了幾個，片刻後，重新睜眼，拿手機，開始看機票。

有點想提前回去。

……

助理一行人玩了個通宵，隔天一早拖泥帶水地回酒店時，發現“休整”一晚的程舒妍神頭也好不到哪去，但老師就是老師，即便再累，也是左手邊泡著茶，右手端著杯冰式提神。

程舒妍來其他幾位助理，點開行程表，再三確認哪些工作可以在一天進行後，重新規劃了安排，準備提前回北城。

助理問，“最後一天的晚宴您不打算參加了嗎？”

程舒妍說，“不了，還有事。”

助理默默想，能讓程舒妍這樣的工作狂提前離場，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

兩天後，程舒妍飛回了國。

提前一晚跟商澤淵說了飛機起飛時間，這會剛落地，他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說車子停在地上停車場，從A6出口出來就能看見他。

拎上行李，背起包，步履不停地朝出口走去。

自門拉開，一陣風霎時湧，眼前飄著漫天的鵝大雪，程舒妍仰頭看雪，腳步頓了頓，接著便聽見有人喊，“程舒妍。”

聞聲轉頭，就見商澤淵穿了黑的風，肩寬長，立在風雪中。風卷著他的角，他一手提了杯熱茶，另一手握著手機在耳邊，正打電話。上代著工作，視線卻是看向的，勾著，慢悠悠提了下眉梢，示意過來。

幾天不見，他怎麽又變帥了。

程舒妍抱著臂，站原地跟他對視了會，隨後才笑著邁步。

這幾天幾乎連軸轉，休息欠缺，加上返程時飛機顛簸嚴重，也沒怎麽睡好，整個人都乏的，本就想一頭栽他懷裏，不不慢朝他走時，腦中又忽然出現那晚他委屈又認真的話，他說，“想抱抱你。”

步子就這樣不自覺加快，行李箱在耳側嘩啦啦的響，隨後，松了手，步子卻沒停，越來越快，風帶起的長卷發。

彼時商澤淵剛掛斷電話，擡起眼，瞥見人影跑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秒，直接撞進他懷裏。

風雪飄著，周遭行人絡繹不絕地走著，偶有幾個駐足往兩人這邊看一眼，又看一眼。

而商澤淵終于在短暫的怔愣後，回過神來。

雪疏疏地下，寒風大而凜冽，心裏卻湧上的暖，逐漸傳到四肢百骸。驀地，他低笑出聲，手回抱住，非常用力。

程舒妍環著他的腰，幾乎將所有重量都在他上，能覺到他上過來的溫度，覺到行人的目，也覺到他低著頭，吻著發，又慢慢停留在額頭上。溫溫熱熱，也很。

本就因他的輕吻而心，手心發燙，偏他在抱了許久後，忽然對說，“寶寶，你提前回來我開心，昨晚幾乎一夜沒睡。”

“但你知道嗎？你很主抱我。”

“所以，我現在比昨晚還要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