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下輩子 真是個貪心的今宵

-

沈修齊回到小溪山的時候, 今宵還在南書房伏案畫畫。

院中積雪清掃得幹幹淨淨，一盞昏燈毫無生氣地吊在檐下，廊柱影橫斜, 道道深灰。

沈修齊仔細關好大門, 剛走過回廊拐角, 一道輕的甜音就鑽進他耳朵：“湛兮，你回來啦。”

他腳步一頓, 停在隔扇門外，循而，就坐在一室溫暖之中, 正微微偏著子從亮往外看。

被抓夾隨意夾住的長發稍顯淩, 有一縷網之魚乖順地著脖頸垂下，似是為了方便作畫, 今夜只穿一條鵝黃真吊帶，與室暖一結合, 像株清豔的臘梅，在這凜凜冬夜靜靜地盛開。

走進書房時，他在想，今夜是什麽香氣？

“怎麽不說話呀？”

今宵將畫筆擱在筆架上, 起了迎他。

靠得近了, 沈修齊確認了今夜的香氣, 是晚香玉。

他雙手掐腰將一把抱起來，再托著部將舉高, 今宵雙肘撐在他肩膀上, 用手捂了捂他冰涼的耳朵。

有些疑從那雙冰的眸子裏流出，擰線將拉向他。

輕輕一吻，一點殘餘酒香與晚香玉融合, 悶悶地問：“是今晚的家宴因為我的事鬧得不開心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沈修齊才展回答：“不是。”

著拳頭往他肩膀一敲：“那你幹嘛故作深沉？害我擔心。”

“你擔心什麽？”

沈修齊邊噙著笑，帶幾分渾勁兒，若是換張臉，這笑容稍顯流氣，偏偏他生得好，回回這麽沖笑，都很勾人。

點點他還冰涼的鼻尖：“自然是怕你沖冠一怒為紅咯。”

他輕輕笑兩聲，嗓音很沉：“都是為了圓圓。”

今宵淡淡一哼：“此元非彼圓，那陳圓圓可是吳三桂的小妾。”

“噢~那今元元是什麽？”

大壞蛋沒安好心，又想暗中引導，今宵雙手卡住他脖頸惡狠狠道：“是沈修齊的小祖宗！”

得到令人開懷大笑的回答，沈修齊心很好地往上親了一下：“沒有你擔心的事發生，只是我大哥想請你吃飯，你想不想去？”

今宵微微噘著，拖著長長的尾音思考，在去和不去之間搖擺。

沈修齊便直言：“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不過......”

“不過什麽？”

他又笑：“我大哥說要向你賠禮道歉，按沈老板的手筆，應該會給你備份大禮。”

“那就去。”

今宵這話應得太過幹脆，讓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

這小財迷的樣子，活像只貪吃的小魚，漁夫一扔餌就擺著尾一口咬上去，也不管吃不吃得下。

沈修齊往畫桌邊遞了個眼：“所以你是因為擔心我，才等我到這麽晚的嗎？”

這時候今宵可就不承認了：“才不是，我是趕工期，爭取過年之前完。”

自從上次沈修齊同說過創作自由的重要之後，問劇組要來了完整劇本認真研讀，這段時間都在加班加點。

沈修齊只用單手將托住，騰出左手擡腕看了眼時間，再看：“那我的小祖宗忙完了嗎？可不可以賞臉陪你老公睡個覺。”

“什麽呀！”

今宵面帶緋，眼波輕輕一嗔，得很，偏那張小兒不說好話，一開口就是：“一個小祖宗，一個老公，這不是了輩分？”

沈修齊笑著一哼：“我今夜不要了輩分！還要了倫理！”

說著他便大步往外走，今宵還被他抱得高高的，突然移起來，害怕地尖一聲將他抱，前一對直往他臉上懟。

棉花糖送到了邊，哪有不吃的道理？沈修齊一口將咬住，尖著瑟，還不忘喊著：“關燈，關燈。”

今夜喝過酒的男人興致格外高漲，沐浴後著半上了床，迅速走今宵手中的手機，不由分說就將推倒，連床幔都沒來得及放下。

今宵看資料看了一半，還想將手機撈回來，剛一手就被攔住。

“你怎麽這麽急呀？”

今宵推拒著他急切落下的吻，沈修齊順勢張口含住手指，十指連著心，那子熱熱麻麻的勁兒迅速從指尖傳至今宵心底。

偏他還不肯松口，扣住手腕就不讓，還將食指中指都吃進去，用舌尖輕輕挑著，玩著，像是頗有樂趣。

今宵電般驚一瞬，掙不，便只能由他，是等他玩夠了，他才不舍松開回答：“偶爾，也想做個急之人。”

他的聲音很好聽，一旦染上，說什麽都勾人，若再有當前，那便是引頸戮，不懼酷刑。

所以之後沈修齊著喊“老公”的時候，也甜甜地喊了，喊得他心澎湃，喊得尖連連。

勾了沈修齊一夜的晚香玉香氣，總算是在剝之後在後頸找到源頭。他從背後抱著，單手扣住那截柳腰，摧折著，要隨他頻率搖。

為了深嗅那縷香，他將那頭長發盡數往前順，把玩時，那些青長長短短，將他五指纏繞，一如深的絞刑，他生死。

今宵雙膝跪床，毫無支撐，只好著後的男人，擡一只手臂往後勾住他脖頸。

一扭腰側眸，他被勾彎了腰，雕細琢的一張臉，半斂眉目為沉醉時，像個堅守十戒的菩薩偏行破戒之事，面上越是斂眉不聲，下越是賣著力氣做盡非人之事。

可悲，可嘆。

沒一會兒就雙打堅持不住，一直問他好了嗎？到了嗎？是不是快了？每個問題迎來一次加重力量的回答，今宵眸中盈著清淚時，作的人咬著耳朵低語：“說句好聽的我就放過你。”

眼眶的淚飛，今宵給了許多錯誤的回答，直到用破碎的氣聲輕輕說著：“老公好棒。”這位破了戒的菩薩才大發慈悲加快速度饒過。弄完還不忘在耳邊提醒：“下次求饒，記得還用這句話。”

今宵幽幽嗔他，眼如。

眼看著沈修齊興致未消，還有二次起興之勢，今宵趕拉過被子將自己蒙住，悶著聲音說：“我明天還要上課！”

沈修齊忍著部翻湧的，抱起去沐浴。

與在一起這些時間，他有饜足的時候，一夜三次勉勉強強，一次怎麽能夠？

今夜的第二次是在浴缸裏，一池水花翻飛，哭得不樣子，像是想要快點免于苦，沈修齊還沒開口引導，這小姑娘就伏在他肩頭綿綿喊著，說著，我不了了老公，求求你快一點。

天知道，越是這樣他越想弄到天亮。

可到最後他還是心疼累，便沒弄第三次，在浴缸清理幹淨就將抱回了床上。

今宵耗盡了全力氣，一躺下就不再，只在他關了燈躺上床擁懷時，聽問了句：“沈修齊，你是天蠍座嗎？”

他頓了瞬：“你才知道？”

-

與沈明彰約定吃飯是在年夜的前一天。

臨到假期，整個校園人心浮躁，哪怕天寒地凍，也阻擋不住嘰嘰喳喳的小雀想要飛往心中的春天。

學期末任務重，今宵不敢曠課，連上完兩節專業課魂兒都沒了一半。畫室樓下的梧桐樹掉得禿禿，路邊停著輛顯眼的賓利，有同學見開過，往樓下看時，回過頭來問今宵：“今宵，那是你男朋友嗎？”

今宵從畫上艱難擡起頭，還一臉懵懵的，同學就朝窗外指指：“有人在搭訕你男朋友欸。”

一聽這個，今宵突然來了興致。

一天的工作結束，沈修齊一上車，陳書都不用問就直接往學校開，在路邊找到今宵小姐的車，他提醒了後人一句，沈修齊從一堆郵件裏，拿著外套和墨鏡下了車。

今日是個雪晴天，盡管已近落日，路邊積雪仍反著刺眼的白。

沈修齊穿一休閑服站在車旁，正低頭給今宵發消息，就聽後有個很像的聲音在問：“先生，一起年嗎？”

沈修齊拿著手機轉，尾指上還勾著墨鏡，本以為是今宵故意逗弄，他邊還帶著笑容，一看清後來人，眉間便是一凜。

他這臉變得太快，讓這位貿貿然前來搭訕的姑娘微微心驚，可好不容易才開了口，也對自己樣貌段有十足的自信，這便起了脯對上他視線，穩住了聲音再次問：“要不要一起年？”

沈修齊收了手機，單手兜靠在車門上，今宵就在樓上看著，這人高長，今日來學校接還特地打扮得年輕時尚，這時候往車門上一靠，很有帥那勁兒，最招小姑娘喜歡。

今宵聽不清沈修齊在說什麽，只見他瓣上上下下開合，正拿手機解鎖，那小姑娘面大變匆匆忙忙就跑了。

一群吃瓜群衆在窗邊嘰嘰喳喳猜測他說了什麽，沈修齊循聲擡頭，邊跟著綻開溫笑容。

同學讓趕下去問問，今宵只好退回座位收拾背包。

見面便是大大的擁抱，他上有很幹淨的松針清香，從他懷裏擡起眼，笑著好奇：“你都跟人說什麽了啊？給人嚇那樣。”

沈修齊低著頭凝睇，落日從路盡頭往下沉，他那瞳一深一淺，虹紋理清晰。

他愉悅地笑，說：“我問是哪個學院的？院長是誰？是不是專業老師沒給布置作業？怎麽比你閑這麽多？我要為我家小孩兒投訴，作業太多了！都沒時間陪我。”

今宵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麽這麽不解風啊？”

沈修齊收了笑容：“你希我解風？”

今宵噘噘：“那倒也不是。”

“外面冷，”沈修齊往上輕輕一拍，“去車上說。”

今宵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上去，邊扣安全帶邊問：“你都是這麽拒絕往你邊湊的人嗎？”

沈修齊發汽車，看著後視鏡謹慎彙了車道，說：“平時沒人敢往我邊湊。”

今宵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沈修齊若不來學校接，外人想要接到他實在太難。

“那商務應酬呢？”又問，“不都是有作陪嗎？”

沈修齊冷冷一哼：“敢給我送人？他怕是不想談我這生意了。”

今宵小小驚訝一聲，笑著嘆：“沈先生還真是銅牆鐵壁啊，那怎麽就對我毫不設防呢？”

出了學校車多，沈修齊也不看，只說：“我上輩子欠你的。”

這時候再將記憶往回倒，今宵依稀記起第一次見面時，總覺得沈修齊上的香氣很悉，總覺得是在哪兒聞見過，可仔細一想，在那之前，應該是沒有機會能見到沈修齊，便又按下了心中的想法。

窗外車水馬龍，城市霓虹漸起，略略出神，問沈修齊，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

沈修齊顧著往左拐，沒看到表，還用不著調的語氣逗：“怎麽？你下輩子還想跟我在一起？”

今宵偏眸看他，此時斜萬丈，霓淡弱，窗外紛喧擾。

曾經坐在相同的位置看他時，不知下了車還能不能與他再有集，便主表達了修複絹畫的意願，問他要不要為難。

那時候，沈修齊在眼裏是一部褪的老電影，調單一，構圖簡單，沒有一句臺詞。

盡管這樣，還是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好銘記在心中，永遠都不忘掉才好。

後來這部電影有了後續，帶著滿油彩沉其中，打了原本單一的故事線，讓黑白畫面有了富彩，如今，已是故事的主角，卻仍生出不忍結束的心理拉扯。

那時想。

今宵還未盡興，電影便不會迎來結局。

這時想。

如果真有下輩子，會回答：“是，我下輩子還想和你在一起。”

真是個貪心的今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