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的那夜寧市暴雨如注,是第二日清晨才接到消息趕來,前一夜的雨水帶走了燥夏的塵土,也將父親留下的痕跡一并沖刷幹淨。
時隔多日,這裏野草叢生,悄愴幽邃,無人,無聲,無痕。
沿著建築樓梯一路往上爬,樓頂灰白空曠,鋼筋叢叢直立,近是水泥碎石雜,遠是海上落日燦爛。
被強刺得睜不開眼,甚至無法分辨海面的,只看著那些波一浪接著一浪,推著心頭那些悲愴反複將沖撞。
的心,的,的淚,久久無法平息。
那一天的是焦灼的,混沌的,沒有理智也無法思考的。
就像現在。
耳邊還回響著宋雲舒同說過的那些話,也一直沉默著,不肯開口與他對話。
是沈修齊先朝走近,牽住冰冷的指尖。
他攥得,收不回,也倔強著不肯看他。
“還生氣?”
他聲音很輕,都蓋不過這秋風,也知道他想哄。
可昨夜就對雷伯說過,沒有生他的氣。
看來雷伯真的很守信用,從未與他提起他們的對話。
是想生氣來著,可思來想去也只能生昨夜被他強迫同床的氣,除此之外,沒有生氣的資格。
但偏偏,并不因此而覺生氣。
再次擡眸對上他雙眼。
風的瞬間,他眼睫輕輕煽,莫名添幾分不該屬于他的脆弱,他像被今夜的風帶出眼裏的疲憊,可就算面對的冷淡他也溫平和,臉上不見任何負面緒。
有想問問他是否好轉的沖,但話到邊,又沒能說出口。
風聲掩蓋了悄悄調整呼吸的輕響,找回了一點理智,若無其事地問他:“你是來做專車司機的麽?”
語氣很淡,幾乎沒有緒,不是歡迎的態度,也沒有抗拒,但眼前人一聽說話,還是輕輕牽了邊笑意。
他攥了的手,從住指尖到十指扣,他得寸進尺,來不及拒絕。
他牽走下路沿,風裏傳來的聲音溫潤沉悅,他學著當初球場相見時的熱切說:“115號專車司機沈修齊,樂意為您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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