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紅酒含糖量高,又甜又暖,酒勁兒上來得慢,不免讓梁笙產生了一種錯覺。
好像自己酒量還不錯,多喝點也沒關系。
只是腦子轉得稍微慢了一點,臉上紅撲撲的,但還沒有犯暈乎,也沒有變笨,還能和秦崢你來我往地聊天。
所以,喝完一杯,就抱著馬克杯朝秦崢晃一晃,求他再給自己倒一杯。
秦崢遭不住撒,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間,那一口琺瑯鍋里的熱紅酒都被梁笙灌下了肚。
“再來一杯。”梁笙捧著馬克杯,又往秦崢面前一晃。
秦崢接過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沒有了。”
“啊——”梁笙撅了噘,往秦崢懷里一靠,垂下的手臂順勢環住了他的脖子,“現在幾點了?”
“九點多。”秦崢摟在懷里,另一只手捋了捋額前的發,“還想再玩會兒嗎,還是回家?”
梁笙窩在他肩頭,口鼻呼出的熱氣混合著他上的冷杉氣味,氤氳在之間,烘得整個人都暖融融的,也懶洋洋的。
“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好。”
秦崢捋順的發,正扶著起,脖頸卻被一道綿綿的力道往下一。
“我……好像,站不起來。”梁笙仰著頭,烏亮的眼瞳潤,臉頰暈著微醺的,“走不……要抱。”
秦崢很見到這樣的梁笙,大概是酒后限定版,整個人像是著薄的瓷娃娃。
毫不自知地對他撒,嗓音似乎被甜膩的熱紅酒浸過,得像一塊橙子味的棉花糖。
他心念一,俯下,湊到邊親了一口,“好,老公抱。”
“嗯……”梁笙淺淺彎起角,埋頭往他頸窩蹭了蹭。
秦崢下心頭的意,結輕輕一滾,大手攬住的膝彎,把從沙發上打橫抱起。
男人的膛寬厚溫暖,步伐沉穩有力,梁笙窩在秦崢懷里,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
坐電梯下到車庫,擔心車庫的溫度比較低,秦崢給懷里的人罩上大,然后才邁步走了出去。
就在秦崢轉走出電梯廳時,另一側的玻璃移門緩緩推開,邵磊行匆匆地跑進來,急躁地連續按了幾下電梯上行鍵。
剛剛合上的電梯門再度打開,邵磊頭也不回地沖了進去,迅速按下VIP包廂的樓層。
傍晚的時候,陳伯突然給他打電話,說許墨琛一個人開車跑了出去,還說他今天心不好,臉很難看,陳伯擔心會出意外。
邵磊一開始不以為意,想著許墨琛都那麼大個人了,能出什麼意外?
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獨自開車出去,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陳伯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
但就在剛才,陳伯又給他來了個電話,說許墨琛一直沒回家,打電話也不接,怎麼都聯系不到人,拜托他去找找。
邵磊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多問了幾句,才知道許墨琛在陸家吃了閉門羹,沒見到梁笙,然后眼眶通紅地離開了家。
是了,今天是圣誕節,也是梁笙的生日。
這段時間,許墨琛一直忍著沒去找梁笙,他知道,除了一方面是因為陸硯禮的警告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在為的生日做準備。
那晚酒會過后,第二天,他看到許墨琛神如常地出現在公司,還以為他那麼快就調整好了自己,又恢復了從前那個冷靜自持的人。
那個清楚自己要什麼,把繼承許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許墨琛。
可沒過兩天,邵磊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認識許墨琛那麼多年,直到最近這幾天,他才發現,原來他對許墨琛一點都不了解。
梁笙在許墨琛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是他從來都不曾想到過的答案。
那天下午,邵磊去許墨琛辦公室找他簽字。
許墨琛形端正地坐在辦公桌前,神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雖然臉上有些許疲態,但整個人看起來是在專心辦公的狀態。
邵磊走過去,把文件放在他桌上,隨意抬眼一瞥,無意間看見他電腦屏幕上的頁面信息,眼神驀地一頓。
一左一右,分屏開著兩個網頁。
都是拍賣會的珠寶售賣信息。
其中一枚戒指看著眼,淺紫的鉆主石,四周鑲嵌著細的白鉆,拍賣狀態顯示已下架,價為五千萬。
而另一邊的網頁上,掛著一枚紅寶石復古戒指,待售狀態,將在兩天后的拍賣會上公開競拍。
好家伙,他還以為許墨琛在理公事呢,敢在這兒研究珠寶拍賣?
邵磊還沒來得及收起臉上的錯愕,坐在電腦前的許墨琛就轉過頭,神疲倦地按了按眉心,“什麼事?”
“哦,這份文件要你簽個字。”邵磊眨眨眼回過神,翻開文件夾,攤到許墨琛面前。
許墨琛從筆筒里取了支鋼筆,漫不經心地在文件上掃了幾行,然后拔開筆帽,簽下自己的名字,“還有嗎?”
邵磊愣了一下,又往后翻了兩頁,“……呃,還有這兒。”
連鋼筆都是剛從筆筒里拿出來,看來許墨琛這一天都沒簽過文件啊,這還是第一份?
不是,他該不會看了一天的珠寶拍賣信息吧?
邵磊正出神琢磨著,許墨琛就簽完名把文件推了回來,“好了。”
“哦。”邵磊收起文件,神復雜地看了許墨琛一眼,猶豫著該不該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許墨琛喊了他的名字。
邵磊連忙應聲,“誒,琛哥,怎麼了?”
“后天下午沒事吧?”許墨琛問。
邵磊想了想,“沒事。”
“行,后天下午,跟我去趟拍賣會。”許墨琛抬抬下,目重新聚焦在電腦屏幕上。
邵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得以看清楚網頁上的拍賣圖。
仔細瞅了兩眼,忽地,福至心靈。
這枚淺紫鉆戒指,不就是那天梁笙戴在手上的……婚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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