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緩緩踩下剎車,把車停在路口等紅燈。
車廂里還縈繞著淡淡的花香,似乎是茉莉的香調,很清新,甜而不膩。
香氣的主人已經離開有一陣子了,這似有若無的茉莉香也越來越淡,如同空谷幽蘭,不仔細聞,很容易被他上的冷杉味道掩蓋。
想到,眼神下意識地往副駕瞥去,原本坐過的地方,此刻躺著一張小小的卡片。
他撿起來,看見上面寫著“國立設計院”幾個字,還有梁笙的姓名和照片,以及一串工號。
這是的實習工牌,竟然就這麼不小心落在他車上了。
雖然明天是周日,應該暫時還用不上這張工牌,但,他想現在就讓它歸原主。
反正車也才剛開出幾百米,掉個頭很快就回去了。
紅燈轉綠,秦崢把工牌放進大口袋,踩下油門后,單手打著方向盤,到前面的虛線掉頭折返。
車開回到幾分鐘前離開的巷口,離陸家還有百來米的距離,秦崢忽地踩下了剎車。
在安靜的別墅區街巷,這一腳急剎車,竟激起路邊的幾只鳥雀驚飛。
秦崢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進大口袋里,挲著口袋里的那張工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
眼底緒尚算平靜。
那個悉的影就站在那兒,穿著打扮和剛才在他邊時一樣,應該是連家門都還沒有走進去過。
背對著自己,面前是另一個男人,同樣是讓他悉的影。
許墨琛。
類似現在眼前的這一幕,他曾經見過無數遍,差不多的視角,差不多的距離。
他看不見的神,不知道對許墨琛說了什麼,只見許墨琛笑了笑,抬起手,看作走向,大概是想腦袋。
但在他的手還沒到的頭頂時,側躲開了,還和許墨琛拉開了一點距離。
之后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許墨琛臉上的表變化莫測,到最后,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秦崢工牌邊緣,面上不顯山不水,心緒隨著許墨琛的神變了又變。
車窗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一點兒都聽不到窗外的聲音。
但其實在這個距離,兩人若不是大聲說話,他打開車窗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搖下了車窗,他想或多或地聽一聽。
樹葉簌簌聲吹了進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道悉的男聲,但不是許墨琛的聲音。
是陸硯禮的。
“你在這兒干嘛呢?”陸硯禮彎下腰,手肘抵在車窗邊,看著主駕上的秦崢,“車停在路邊,不進去我家坐坐?”
秦崢轉頭看向陸硯禮,黑大里是套的西裝,看來應該是剛從公司下班回來。
“我去過了,和叔叔阿姨也聊過了。”
陸硯禮看了眼車頭方向,雖有些狐疑,但秦崢的作風向來靠譜,他也沒多想,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和我妹也聊過了,怎麼說?”
“好的,對我沒什麼問題。”秦崢頓了頓,視線轉回到前方,“擇日上門提親。”
陸硯禮挑起眉,點了點頭,“可以啊,你作迅速,我本來還擔心不太能接你。”
秦崢:“……”
現在下判斷,未免還有些為時尚早。
但這不妨礙他上門提親,也不妨礙是他的未婚妻,更不妨礙他要和結婚。
審和,都可以慢慢培養。
見秦崢著前方沒說話,陸硯禮也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去,這一看,就看到了許墨琛那張臭臉。
“靠!”陸硯禮啐了一句臟話,“許家那小子,怎麼還在打擾我家小笙。”
說完,他就邁步打算走上前。
“等等。”秦崢出聲喊住了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張工牌,遞到他手里,“笙笙落在我車上的,你順便拿去還給。”
陸硯禮接過工牌,抬眼看向秦崢,“你干嘛不下車自己過去?”
秦崢抿了抿,垂下眼,長睫覆下一道影,“算了。”
他本來是想親自來還給的,但看到和許墨琛站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祟,突然就不想,或者說不敢,走到面前了。
陸硯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再多說什麼,著卡片邊緣轉了一圈,在掌心收好工牌,大步走向前方不遠的兩人。
-
“別鬧了,笙笙。”許墨琛勾著角輕笑,滿眼不在乎,“我明天要去出差,這次有點久,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鬧?
梁笙差點都要被氣笑了,鬧個什麼勁兒,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
現在明明是他在胡鬧好嗎?
“要去快去,別在我眼前礙事!”
許墨琛額角一跳,“笙笙,在我面前,你這脾氣也得收一收,我也不是會一直慣著你。”
“我家小笙有人慣著,有你什麼事?”
陸硯禮懶散不羈的嗓音輕飄飄地傳過來,梁笙驚喜地回過頭,“哥!”
一回頭,剛看清陸硯禮的臉,的目卻立刻被他后那輛銀灰古斯特吸引了過去。
那不是秦崢的車嗎?
他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可這車現在怎麼還停在這兒?
問號三連,一時想不太明白。
但一想到被秦崢看見自己和許墨琛在這掰頭,更加覺得社死了!
不管是作為的教授,還是未婚夫的哥哥,這種場景被他撞見,都不是什麼好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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