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籌備 娘娘沒看錯了

133章

借著會試的熱鬧, 姜氏、崔蘭芝、顧氏、董湘四人合開的裳鋪子也于十六日開張。

鋪面在商鋪雲集的大中街上，是董湘的嫁妝鋪子。

董湘還沒嫁過來時，同姜奭見面時, 聽說姜氏三個要開裳鋪子的事, 就同姜奭說在大中街有鋪面，讓家裏別再另租鋪子白花錢。

大中街的鋪面等閑遇不到空出來，董湘那鋪子位置也好，是當年董夫人的嫁妝，董家不想帶著原來嫁給崔昶時的嫁妝嫁進姜家，重新給置辦的嫁妝，為此，董夫人將自己嫁妝裏留著最後分的幾樣都拿了出來, 這鋪子就是其一。

姜氏、崔蘭芝、顧氏都不是矯的, 不會現放著好鋪子去租別個，當然也不會白用董湘的嫁妝。

這樣事也不能夾著姜奭，于是找了一日, 三個人往董家去拜訪了。

三人為個鋪子的事還要專程來說, 這是對董家和董湘的看重，董夫人打心裏為兒高興。

還有姜奭, 他來董府多是陪著董承父子喝茶說話, 只董湘送他出門時才能獨那麽一會兒，他仍是得空就過來, 雖不善言，卻每回都不忘給董湘帶東西，或是董湘喜歡吃的點心果子，或是董湘常用的香膏水，用足了心思。

董夫人看在眼裏, 對這個婿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私下裏同董湘的兩個嫂子說，“之前還愁湘姐兒婚事上不遂，擔心命裏無好婚配，卻是說反了，有天定的良緣等著，竟是比一般的都好命。

這樣看來第二遭也沒什麽不好。”

董夫人知道崔家和姜家都不是會占人便宜的，再提鋪子給白用著反而不好，替董湘做主，鋪面還是不收租金，換董湘在裳鋪子裏占一份子。

姜氏三人卻覺著太，堅持裳鋪子算四個人的，四個人拿一樣的份子。

董夫人推不過只得同意，對兒嫁進姜家的日子再沒了擔心。

今兒裳鋪子開業，董夫人比自己的事還上心，將董家在應城裏姻親故舊家的眷都喊了來捧場。

從崔蘭愔在吳楊河對岸開了點心鋪子和酒樓，士宦人家的眷漸漸也開始出門往自己的嫁妝鋪子巡視。

待皇帝登了基，崔蘭愔幾回明著往雲來酒樓請客，做了皇後也不避諱，第一個元宵日就同皇帝坐畫舫游了吳楊河。

有皇後開先河，子們往吳楊河畔逛的多了，正大明開鋪子的也多了。

這回開的裳鋪子也是，崔家和姜家都沒避著人，應城士宦人家也沒誰說閑話。

因著姜氏出的裳樣子早就名聲在外，之前礙著是皇後的母親不敢找上門來，如今開起來鋪子，都很期待錦坊開張。

錦坊裏的裳樣式都是姜氏新出的，裳的用料都是上好的，本來是被董夫人喊來捧場的，這下卻是看眼了，且是看哪個都舍不得丟開手，才還好說笑的兩個，轉眼就為著一件裳互不相讓起來。

還是坐在二樓盯著開業的崔蘭芝和董湘請了這些人上去，拿出裳樣冊，說可以自己選樣式布料定做，這些又論起了誰該先看冊子。

董夫人哭笑不得，“你們好歹收斂些，回頭傳出去，別給咱們武將人家丟臉。”

那些裏就有接道：“嗐，咱湘姐兒都嫁了皇後娘娘舅家，誰還能看低咱們。”

崔蘭芝贊同道：“陛下和娘娘那裏看武將和文臣是一樣的，看如今鎮北侯陛下重用就知了。”

“還是舉人娘子見識高，我們這些人就看不出這些事。”

崔蘭芝悄悄拿出帕子將手上沁出的汗抹了，這些都是洪佶沒事時給說的，洪佶說了，“你是娘娘的姐姐，多人都盯著你，可能你無心的一句話就能人往陛下和娘娘那裏聯想，如此你往外時說的話最好同陛下和娘娘所想保持一致。”

崔蘭芝記住了，後面就很注意自己對外的言行。

陳老太後生辰後，別人都在說澹月居裏各家公子小姐相看時玩的游戲多麽有趣，洪佶卻給說，“陛下該是要對韃喇用兵，武將要出頭了，朝堂上再不會是文臣一家之言，往後想出人頭地也不只讀書一途。”

果然被洪佶料準了，十四日下午，姜奭匆匆從宮裏回來，就找了和董湘如此這般代了。

將想好的說辭又在心裏過了遍，崔蘭芝朝董湘看了，示意該上場了。

董湘微微點頭，上前挽住的一位遠房表姐：“下個月不是你家裏婆母生辰麽，我這裏有宮造的好料子，你用來給老人家做件過壽的裳，不比送別的面好看。”

宣寧帝南遷後，各都虧空，皇室的日子也不好過，對下賞賜就越加稀起來，除了李家常得賞賜，再就是宗室和朝中得用的臣子，別個都很難見到宮造之。

而武將裏除了孟箴和王興這等守疆大吏，這兩年連匹宮造的料子都沒得過。

如此于武將人家裏宮造的料子就稀罕起來，婚嫁或是家裏老人壽辰時能得幾匹宮造的料子做裳，真是有的面了。

那位表姐正為這件事愁著，家裏妯娌幾個都想在婆婆面前顯好，都各自滿山尋稀奇好做壽禮呢，若是有宮造的好料子做裳送上去，必定是頭一份兒的。

那位表姐忙拉著董湘就要看料子，不想呼啦一下，那邊兒選裳樣子的也都圍過來，“都是一樣的親戚，湘姐兒你可不好厚此薄彼，我們也想要宮造料子。”

董湘忙道：“不是我不想著你們，主要都是適合老人家穿的料子，就沒給你們說。”

崔蘭芝在邊上了一句：“都是娘娘私庫裏的料子，現在的年歲不合穿，老太後和太後太妃們每年的份例料子都穿不完，這些料子放庫裏堆灰就可惜了，娘娘就想著拿來幫著我們走人也好，這不前兒就拉了些到鋪子裏。”

“竟是娘娘私庫裏的，這可是沾了娘娘凰氣的，那就更不能錯過了。”

“伯夫人于裳樣子上最有巧思，老沉的料子到手裏該也能出好看樣式，選了料子單獨訂做就是。”

于是都跟著去側間選料子，沒多會兒，擺出來的料子就被買空了。

就這還沒買夠，圍著崔蘭芝和董湘問還有沒有。

崔蘭芝和董湘都是一樣的話，“娘娘私庫可不是咱們裝嫁妝的庫房那樣沒幾間，整個儀宮後排都是，這不得一點點清麽。”

就有腦筋轉得快的問，“那有沒有娘娘用不上的件，若是也能往外出些就好了。”

同崔蘭芝還不敢放肆，就有兩個過來磨董湘，“好湘姐兒，你同舉人娘子一起找娘娘問一聲唄，我嫁兒還兩擡充門面的嫁妝，若是有娘娘私庫裏出來的，不拘是什麽，婆家都要高看一眼。”

董湘就為難地看了眼崔蘭芝，“芝姐兒？”

崔蘭芝思量了下，對衆人道：“你們都是我表嫂的親戚，遇上需要的我們理當幫忙，那我就去找娘娘問一聲，只我想著東西有限，咱們還是別往外多聲張吧，不然給誰不給誰的，我和表嫂也為難。”

衆人連聲稱是，董湘招呼了知秋引著這些人下訂制的冊子，樓下又來了第二波客人。

***

潛邸商課提舉司裏，劉黑皮喊了方岱過來。

出了蓮生的事後，方家和九通行另七家都是後怕不已，對崔蘭愔更是恩戴德。

商戶命賤，這事兒無論落在哪個權貴手裏，九通行都不會全而退，輕則傷筋骨，重則九通行整個都會被抹去。

九通行上下很明白，若沒有崔蘭愔，皇帝絕不會就這樣輕輕放下。

經了這一回事，另八家都開始以方家為首，更是讓方父給方岱帶話，以後九通行在外的事都由方岱做主。

人是他買來送給崔蘭愔的，他不但沒被怪罪，商課提舉司仍是由他出，外頭諸多商家都知他在商課提舉司有不一般的面子，遇事都找他往商課提舉司牽線，皇後是何其大度，方岱打心底佩折服。

他心裏早想定了，只要皇後用得上他，他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會兒進得門來，他上前見禮，“劉大人有何事吩咐？”

劉黑皮請他坐了，“是有事，娘娘想備些糧草，又不想傳得四都知道，你這裏……”

方岱想都沒想就道：“只要娘娘信得過，給我就是，我認識不糧商，價錢上也好說，九通行的船隊往來的時候，于沿途停靠時就給糧裝了，外人很難察覺得到。”

劉黑皮點頭，又盯著他道：“購糧後，娘娘還想用你們九通行的船隊往北地運糧。”

說著話，他拿出一沓銀票推到方岱面前，“這是購糧的銀子，你先拿去用，後續我再給你。”

掃了眼最上面的一張是五千兩的銀票，下頭都是一樣大小的，這樣的一沓差不多就是三十萬兩，這還只是先期的，方岱眼皮跳了幾下，後背開始冒汗。

可想到崔蘭愔于他是再造之恩，他還是問都沒問就應了，“回頭我就讓船隊往北地走一趟貨，這樣後面運糧也不會打人眼。”

方岱又將那沓銀票推回去，“先不用給我銀子，九通行下半年的商稅還沒，正好四月就要上來，就不費事來回倒了，我先拿那些買糧，待不夠了再來拿銀子。”

“東家果然是仗義人，娘娘沒看錯了。”劉黑皮朝他拱手道，“東家放心，這事兒是帝後一起定下的，是于千秋社稷有功的大事。”

聽得皇帝也知，方岱輕籲了口氣，才他都決定了，就是皇後謀劃什麽，他也是要跟隨的。

他反應很快，隨即激地看向劉黑皮，“是……要打韃喇？那還有什麽說的，再多的事只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