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雨不同意這句話:“你也很好,你也很漂亮,但你還可以更好,更優秀。”
“那他就會喜歡我嗎。”
林疏雨拉起,糾正:“你就會更喜歡自己。”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帶著生回場時謝屹周剛好下臺,章主任上臺開始做總結大會。
生看到朝著林疏雨走來的人,滿眼都是溫,驚訝:“學姐,你說的那個人是謝學長嗎。”
林疏雨沒否認,遮住笑:“幫我保。”
“嗯!”
謝屹周好笑:“說我壞話啊,躲什麼。”
“不告訴你。”
林疏雨問:“我們還要去找主任嗎?”
“不用,隨便逛逛。”
一中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除了翻新了一座教學樓,建了一個游泳館,什麼也沒變。
但高三的教室變了。
他們原來的教室空了出來,門牌上落了風雨的灰塵痕跡,教室的桌椅整齊,門上了鎖。
林疏雨在門玻璃朝里看著,墨綠的黑板下倒著半截白筆,公告欄的a4紙依然麻麻,膠水泛黃,紙張翹邊,墻上的時鐘停止,標語仍舊鮮紅。
明明是同一片天,但教室里看到的晚霞就是格外漂亮。
“好可惜,進不去了。”
謝屹周半開玩笑:“可能是不想讓我們分開,畢竟當年我們只能隔著一道墻,現在卻可以明正大的牽著手。”
也是,林疏雨點頭。
謝屹周走了兩步,手抬高上窗臺。
林疏雨好奇:“鑰匙會放在那里嗎?”
“可能,我們班會。”
“有嗎。”林疏雨屏氣凝神。
謝屹周目看著,輕笑:“沒有。”
他倒退著腳步,又了兩下,林疏雨和他一起,但又覺得走廊也好的,見到他的第一天,就是在這道墻外。
一共三扇窗戶,林疏雨墊著腳,手指忽然到什麼。
而薄的一個尖角,但不是鑰匙,怔了怔,拿下。
是一個信封大小的本子,牛皮紙的,封皮干凈復古:“這是什麼?”
謝屹周落下手,食指微微屈起挲掉灰塵,眉梢微抬,似乎也有興趣:“不知道,打開看看。”
翻開扉頁,映眼簾的是悉的字跡。
——致林疏雨。
“林疏雨?”謝屹周一字一字念出聲,他笑起來,“給你的啊。”
“我的?”林疏雨下意識反問,“怎麼會。”
可他說:“怎麼不會。”
他聲音很輕,卻字字分明。
林疏雨猛地意識到什麼,謝屹周慣常含笑的眉眼此刻格外專注,漆黑的瞳孔里映著細碎的,晚霞在他后,在他眼前。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心底炸開,慌低頭,謝屹周的字跡在眼前愈發清晰,每一筆都力紙背,像是要把所有未宣之于口的心事都刻進往后的時。
嚨突然發,林疏雨手指不控制地輕,不敢想,不敢看,就在怔忡的瞬間,一陣穿堂風掠過,紙張嘩啦啦翻開,停在一個再悉不過的日期——2016.08.31
他寫。
我遇到了一只貓和一個孩。
林疏雨。
2017.06.05
抱著很多練習冊,我想幫撿起來。
2017.06.11
我喊了。
是英語課代表。
2017.07.08
來找我,我有了的微信。
2017.10.14
拉了我的手。
嗯,開心。
2017.11.12
水星記
2018.01.01
祝快樂,不止新年。
......
2019.05.26
還三張拍立得,不要告訴。
一頁一頁,一年一年,很多時間謝屹周記不清,的視角在他那時的記憶里更加模糊,準備了很久,只能猜測著,回憶著,一點點盡量彌補。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份姍姍來遲的暗回信。
林疏雨著本子一角,指骨到泛白。
看到了二零一九。
高三開始,不再給夏猶清發那麼多的心事郵件。
快節奏的學習得不上氣,偶爾想起他也不知從何開口。
教學樓外的人形形,搖晃的樹,飄的云,泛黃的葉子,隨手在練習本寫下的幾個日期了唯一的樹。
他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謝屹周低聲,“全都知道了。”
“你的喜歡,你的語,你送出的試卷,和你的那場雨。”
“全都知道了。”
林疏雨抬眼,臉上出現了很見的無措,像新是明的。
場的講話臨近尾聲,響起了熱烈激昂的掌聲,和謝屹周一起,模糊了他嗓音的啞。
“很可惜,沒有收到那個你的留言。”他扯了無聲輕笑,“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可以和你換的。”
“高考結束的夏天,才是我第一次想對你表白的時候。”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一定要讓他先說出那句喜歡。
林疏雨怔怔地著他,眼眶突然涌上一陣熱意,恍惚地眨了眨眼,淚珠啪嗒砸在紙上。
視線模糊,呼吸變得很沉很沉。
最后一個日期是昨天,只有簡單一行字。
2023.10.04
這是我第三次,和你表白。
下面的文字和篇幅相當,比日記長,不像信的一封信。
不過的是告別,而他寫的是告白。
這不會是我最后一次提到你。
暗辛苦,我心存激。
二零一六年的夏天,見到你的那一秒開始。
我的世界里就多了一個特別的人。
你對我的好奇,對我的心,對我的靠近,是你的勇氣,也是我的榮幸。
其實我也會發現你的背影,觀察你馬尾晃的角度,注意你的排名榜的分數,好奇你今天發繩的,甚至夢見過你。
天氣反復,我愿意做片天多云。
等一場和你共同的雨。
再次謝你的出現,謝你的存在,謝你的喜歡,謝林疏雨,讓我為林疏雨的謝屹周。
又是一個秋天,祝你一切都好。
真摯的,永遠的。
舊夢重提,真。
林疏雨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忽然張開手,用力撲進了謝屹周懷里。
清冽的薄荷氣息仿佛將拉回那年。
“你干什麼啊。”林疏雨伏在他肩頭,聲著,“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還想我不知道嗎。”謝屹周輕輕捧起的臉,拇指拭去臉上咸的淚痕,“那多不公平啊。”
突然變得好委屈:“可是,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我真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謝屹周低頭看著,然后吻了吻額頭,笑得無奈又松垮:“那我只好用一輩子彌補了。”
人群散場,聲音鼎沸。
晚霞籠罩著無數個奔跑的年輕影,謝屹周最后的話在嘈雜之下,很輕地落耳畔。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
“可我也有你。”
人忘不掉的究竟是是一個季節、一場雨,還是年穿著藏藍校服,站在走廊盡頭的第一眼。
干凈肆意,熱烈明亮。
比任何都耀眼。
一心,就是一輩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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