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屹周自然不在悉之。

星標朋友里也多了一個空缺。

一聲平靜的“嘟”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喚回林疏雨意識。

林疏雨錯愕低頭，發現手機屏幕上不知什麼時候變了正在呼，而備注是剛改的——謝屹周。

手指慌地想要掛斷，卻在即將到紅按鍵時被阻止。

“喂？”

凌晨兩點十分，電話那頭傳來悉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第34章

林疏雨的手指懸在屏幕上停住,因為突然出現的男聲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麼晚他還沒睡嗎，林疏雨驚訝，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

聽筒里只剩下他的呼吸聲，沉緩的,帶著電流的雜音。

一呼,一吸,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如同汐拍打著深夜的岸。他們在幾個小時前見過，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再接，甚至夜晚是覺更近的接。

“林疏雨？”幾秒的空白后，謝屹周再開口。

他的聲音比白天更沉，沙沙啞啞暗了點：“怎麼了。”

林疏雨攥了攥手：“你沒睡嗎？”

話出口驚覺問得荒唐,改口：“是我吵醒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被子落的聲響，布料窸窸窣窣，他的呼吸停頓片刻，“沒吵我。”

“剛好口。”

林疏雨看著玻璃上的倒影，臉皺了皺模樣懊惱，怎麼可能沒吵到他，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

見久久未說什麼,謝屹周猜到沒什麼事,心安下來，踩上拖鞋干脆真去倒一杯水,留林疏雨自己絞盡腦想理由。

他大概能想象出林疏雨什麼樣子,肯定皺著眉，再抿抿，張開編幾個字再吞下去，最后假裝淡定扯個理由。

而另一邊的林疏雨確實剛走完這套流程,咬了咬食指骨節，低聲音：“你最近忙嗎。”

謝屹周斜視一眼躺在島臺上的手機上，通話時長1:58，兩分鐘，他就等出林疏雨就問出這麼一句，喝了口水，自己都覺得好笑。

謝屹周說：“忙。”

“這樣啊。”林疏雨準備好的說辭失效，說不上緒波，改口，“那你早點休息。”

對面這次沒有說話，但聽見了咕咚咕咚的聲音，他真的在喝水。

然后寂靜的黑夜出現一聲厚重的玻璃磕聲，謝屹周放下水杯，嗓音恢復了一清明：“不解釋解釋？”

“如果我有空你想說什麼。”

林疏雨慢吞吞說出吵醒他的補償：“如果你有空，過幾天學校的晚會我有票，想送你兩張。”

“也算今天的謝吧。”

“兩張？”謝屹周似乎來了興趣。

林疏雨：“嗯，兩張。”

“你那天也去？”

“去啊。”林疏雨簡單解釋，“是我們部門策劃的，所以我肯定會過去，你也放心吧，票是正規的。”

謝屹周聽懂意思，笑了：“你是工作人員。”

“對。”林疏雨省略了自己要上去演電線桿喇叭的事。

他又問：“那我和誰去看。”

“耿修齊呀。”林疏雨沒忘呢，耿修齊上次幫過，況且大家之前都是同學，頓了頓，不太確定地問：“江焰也是我們學校的嗎，或者你需要三張？”

加上舍友這樣就六張票了，去和秦恒再要一個名額也行。

謝屹周眼皮沒忍住跳了下，他和耿修齊江焰？

干什麼，看春晚合家歡呢。

但又不會懂。

“林疏雨。”他打斷的絮語，盯著天角的啟明星，漫不經心詢問，“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他話題驟然轉變，卻意外輕，林疏雨靜默了下，先前混的思緒和心跳仿佛在這句話里平靜，承認：“剛剛睡不著，想起你說要我改備注。”

“所以你改好了，還特意通知我一聲。”

“是誤。”

“誤？”謝屹周的低笑遙遙傳落進林疏雨耳朵，像一白羽，帶著細細麻麻的。

心臟在悸。

林疏雨沒說完的話倏然結束，從落地窗上看見了自己角不應該出現的弧度。

有一瞬怕重蹈覆轍的慌，林疏雨不敢再和他爭辯：“很晚了，你繼續睡吧。”

“好。”謝屹周停了下，然后道，“晚安。”

林疏雨垂眼回：“晚安。”

......

第二天早，林疏雨沒課，起來時夏猶清已經吃完飯，抱著iPad在沙發上敷眼睛。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又回到了冷清艷麗的模樣。

林疏雨出來，懶洋洋才好打了個招呼，“桌子上有早餐，看看想吃什麼。”

林疏雨嗯了聲，然后腳步停在面前，夏猶清起狐貍眼掃量一圈，笑得無奈：“你怎麼眼圈比我還黑，昨晚嚇到你了？”

“不是你，有點失眠。”

夏猶清喝酒不斷片，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抬手招林疏雨過來，摁著人肩膀樓在懷里：“其實后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完，不是生活的全部，放棄還是繼續，失敗還是如愿，都不耽誤向前走的腳步。”

“可以全部給一個人，但生活不能。”

過了酒和夜晚，還是夏猶清。

林疏雨和夏猶清說過很多關于x年的事，唯獨最后那一件事沒說，不敢再重復一遍，只說不喜歡了。

現在夏猶清重新問：“是不喜歡了，還是不想喜歡了。”

在面前林疏雨不撒謊：“不想。”

“那你為什麼失眠。”

“因為我又見到他了。”林疏雨別過臉，“在昨天。”*

夏猶清林疏雨頭，本來就比大，這個作更像姐姐：“給自己點時間。”

“怎麼給。”林疏雨沒有忘記表白墻上的話，遲疑，“他好像有朋友。”

“好像？”

林疏雨又實話說了那晚柯以然拍的照片。

夏猶清愣了下，捂著撲哧笑了，然后笑得越來越厲害，林疏雨茫然。

“昨晚還告訴我網上說得都是假的，到自己上就全了。”夏猶清假裝嘆氣，“按照這個邏輯，狗仔拍的都是真的咯？”

“當然不是。”林疏雨否認得快，然后在夏猶清意味深長的眼神里了聲。

“好了，吃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只拿了一杯咖啡，然后都放在林疏雨面前，“這個三明治味道也不錯。”

緒和胃一起被填滿，林疏雨想著夏猶清的話，又想起和謝屹周凌晨兩點那通將近十分鐘的電話。

之前忽略的東西清晰了點，他如果真的像別人口中說的那樣和誰有即將親昵的關系，會在半夜接通的電話嗎。

林疏雨很快想出答案。

不會。

他不是不懂分寸的人，按照他的風格，在有朋友的況下應該會和朋友保持距離。

林疏雨心里有個天秤，在一邊為謝屹周加砝碼，一邊害怕天秤失衡傾斜，于是重新計算自己那端調整比例，直到不偏不倚，將他逐出思緒。

本來晚上還有一篇文獻綜述要寫，但話劇社臨時發通知，希能過去排練一下。

答應了人家的事怎麼也要做好，林疏雨從圖書館收了電腦，老老實實背著包過去了。

話劇社不大，甚至沒有專門的場所，是間舊會議室改造的。

每個人手里拿著一沓A4劇本，林疏雨也有，為了讓了解整，知道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該換場。

其實他們在微信上給講過一次。

當時林疏雨就知道為什麼給這個角了，大概是有點傻氣，沒人要，還不如后面不說話老實可的小蘑菇。

劇本是鄉村振興與話向的結合。

林疏雨是鄉頭電線桿上負責八卦的大喇叭。

三句詞分別是：“大家快看，狼外婆在拔蘿卜！”

“什麼，毒蘋果竟然是酸的？！”

“太好啦，啦啦啦啦啦～”

尤其最后一句，像小鯉魚歷險記里面的唱歌的小。

林疏雨試了兩遍，本來就五音不全，臉都有點紅了。

社長在旁邊極力引導：“你要舒展，要放松，要有張力，想象自己是田間的向日葵——”

林疏雨訥訥小聲：“我覺我是蘑菇。”

“不行。”

“好吧。”林疏雨抗議失敗。

在眾目睽睽下，心一橫學著剛剛示范的調子：“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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