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水星記火遍大街小巷，訴說著誰的暗心事。

包廂里的音樂恰好到了尾聲，短暫的安靜讓他們的空氣幾乎凝固，謝屹周示意先進，呼吸靠近又拉開，耳邊是謝屹周外套布料的聲。

“好像聽過。”他給了回答，聲音恢復平常的懶散。

耿修齊站在點歌臺前催促：“說什麼呢，磨磨蹭蹭。”

謝屹周回：“《水星記》”

耿修齊冒出一串哦哦哦，“來，給您準備。”

“但我不太會。”他又說。

耿修齊：“......”

“這個你都不會？”他發自肺腑的質疑。

是啊，是真的不會嗎。

可這個問題逾矩，林疏雨烏回了殼，剛剛冒出來的勇氣也消失，后悔不應該這麼沖：“那就...”

算了吧。

沒來得及說的話被電話打斷，同時打破上微妙的氣氛。

謝屹周手機亮起，林疏雨看見他皺了眉。

謝屹周沒馬上接起，反而是起眼，看著林疏雨有歉意：“我得接個電話。”

林疏雨若無其事：“沒事，我找思思唱。”

他輕微頷首：“好。”

又說：“有機會下次補。”

他轉出去接通，門在林疏雨眼前關上，站在原地慢慢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平靜一點，也沒把后半句托辭當真。

聶思思看林疏雨坐回來了，好奇：“傅景明呢。”

林疏雨沒說那件曲，一晚上好像是過山車，頭開始發熱，很混：“他說等會兒回來。”

聶思思沒起疑心。

子放得開，謝屹周不在就到點的歌了，聶思思上去清嗓，一首英文歌。

兩分鐘后，謝屹周回來了，他說抱歉，有點事要先走。

耿修齊似乎知道什麼，點頭擺手：“快走吧快走吧，凡事先深呼吸。”

謝屹周嗯了聲。

林疏雨看著他，他也突然看過來。

對于謝屹周而言，那應該是很普通的一眼，長長的睫垂下小片翳，像森林，藍燈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至于對林疏雨...

雖不至于魂牽夢縈，但足夠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又過了會兒，傅景明也回來了，他說的和做的一樣，當作沒有發生過。

耿修齊看了眼門：“謝屹周走了？”

歷維說走了。

“他干什麼去了。”

耿修齊撓了撓頭，有點煩躁：“沒事，不用管。”

林疏雨不由多看耿修齊一眼，第一次覺得這人還靠譜。

嚴。

林疏雨再次清楚的覺到，和他的生活有一道涇渭分明的河。不是風，過不去，也看不到。

廣播站事件徹底翻篇后，林疏雨的生活又恢復到往常。

周一升旗結束，湯蘭喊林疏雨去辦公室。

林疏雨這幾個月例假不準時，從場回來的路上小腹就作痛，有種不好的預，去辦公室之前去了廁所。

果然，上的紅已經說明事實。

衛生巾是書包里常備的東西，林疏雨害怕的是沾到子上。

仔細檢查發現弄上了一點，但不幸中的萬幸，他們子是深的。

林疏雨拿衛生紙收拾好又拽了拽校服擺，才盡量自然的往辦公室走。

湯蘭在改教案，見到開門見山：“下個周的升旗演講到了我們班，我打算讓你上，可以嗎。”

“我嗎。”林疏雨稍有意外。

湯蘭被的意外逗笑：“怎麼了，你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行嗎。”

“不是。”只不過這幾次考試都不是第一，為什麼把機會給。

湯蘭教了林疏雨一年多，對很了解：“我不是唯績論，不是只有第一才可以哦。”

分科之后，林疏雨的績一直集中在三四五名左右，其實有點挫敗，明明分數差很小，怎麼就是追不上去呢。

“這次月考有進步，我不希你太著急，太看重名次，把知識吸收，穩扎穩打，你的態度一直很認真，有什麼問題來找我。”

“謝謝老師”

湯蘭點點頭，說回演講：“主題不限制，正能量就可以，你作文不錯，加油好好寫。”

林疏雨小腹又是一陣刺痛，努力忍著，說好。

有時會痛經，但不會很久，一般休息會兒就好，林疏雨攥著手回到班級，開始想下周演講主題。

林疏雨趴在桌子上閉著眼，就像在補覺，周圍也沒人打擾。

沒注意教室短暫躁了下，也不知道有人的目從皺著眉的臉上劃過。

上課鈴響，林疏雨胳膊撐起腦袋，忽然從旁邊人的口中聽到謝屹周三個字。

痛意被腦海中的弦嗖的住一秒，聽見他的名字豎起耳朵已經為下意識。

“要不去跟章魚哥說，讓王承德當咱班數學老師，這樣你就能一直看到謝屹周了。”

“得了吧，謝屹周又不是數學課代表，他們班課代表是江焰吧。”

“那江焰來也行，反正都帥。”

林疏雨眼眸還沒清明，被他們的討論繞暈，問譚貞：“怎麼了。”

譚貞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王老師來代課，謝屹周替江焰來送卷子。”

謝屹周來過？

林疏雨了頭發，垂眼想著怪不得。

緒可能到激素影響，林疏雨發現自己心更不好了。

小腹還在難，又墜又刺的抓著，不敢去找自己不開心的原因。

到底是因為沒看見他，還是因為別人都在討論他。

會下意識想，那些明正大談論他的孩子，大膽而漂亮的孩子，會不會在某一天，真的追到他，為謝屹周的朋友。

聽說上兩屆學長沈言錚就是被這麼拿下的。

兩天后林疏雨想到了演講的主題，《的宇宙律》，把這個主題跟譚貞說了下，譚貞問：“你確定嗎。”

十七八歲的年紀，兩區別是而又別扭的話題，也尖銳。

如果選擇在全校師生面前演講，或許會帶來一些不好的聲音，比如，為什麼要在公共場合說例假這種話題，好裝，為了凸顯自己的不一樣嗎，更有甚者，會迎來不懷好意的笑容。

林疏雨悶悶嗯了聲。

“昨天，我在食堂看見一個生，服臟了。”

排隊的時候有人看見，竊竊私語和打探的目并不友善，但沒有一個人提醒。

其實這種況不多見，準確的是說看得出來的不多見，但不排除校服比較大，坐下的時候會連下擺一起住。

“每周國旗下的學習經驗分不是也很無聊嗎。”林疏雨不想隨便寫個稿子，走個過場，既然有機會，發一點算一點。

“那我支持你！”譚貞出小虎牙。

這東西好寫又不好寫，等林疏雨真站上主席臺，主持人用話筒微笑介紹：“下面請高二（3）班林疏雨上臺演講。”

下面走流程的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深呼吸幾次，出笑容走上臺。

林疏雨是稿，在上臺前還有些張，可當真開口時一切都拋之腦后了，清澈的聲線只有堅定。

的開頭是老舊的大家好，容卻不老舊：“今天我想講一個不一樣的話題，關于生命的故事，題目是《的宇宙律》”

林疏雨停頓，讓大家更好地聽清。

“月有盈虧，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與之相符。這是幾千年前李時珍先生本草綱目中寫下的一句話。”

主席臺下時磚紅的跑道和蔥綠的草坪，烏泱泱的人匯于眼下，在聽到林疏雨切正題后稍有躁。

“我靠，我沒聽錯吧。”

尤其是站在后排的男生。

“說這個干什麼，不尷尬嗎？”

“這個也讓講？”

有人撓了撓后頸，被他們的老師呵斥站好。神各異的人都抬頭，不約而同地注視著林疏雨。

臺上人依舊，語速不急不緩，似乎在訴說一個婉轉的故事，并未因為他人打斷節奏。

“的與自然節律存在著妙的共鳴，像是月經周期與月相、汐的同步現象，展現了生理與宇宙韻律之間神而優的聯結。這種周期不僅是生理現象，更是生命力的詩意表達。”

“月經不是恥，是生命最原始的創造力，腹痛也不是弱，那些要求忍一忍的聲音，那些跳過生書章節的手，都在告訴大家同一個謊言：你的，是可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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