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著急，鑰匙還掉在了地上，外面天黑，蘇婉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將鑰匙進鑰匙孔。

心里想的是要將霍梟寒給的存折，送的手表，貴重品全都還給他。

然而打開燈，桌上的暖水瓶，臺燈，床上的牡丹花被單，枕巾。

房間里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霍梟寒給置辦的。

所有地方角落都是霍梟寒的影子。

蘇婉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拿出存折，票據，連同手上的手表都裝進信封里，放進霍梟寒的手提行李袋中。

略的估算了一下，屋子里霍梟寒置辦的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看上去好像沒多錢，但是零零總總的全部加起來，起碼也要有個幾十塊，并且還有工業票，糧油票。

再算上房子這一年的租金錢，蘇婉從自己放錢的屜中，從稿費中出十幾張的大團結，只有多沒有。

就當這些東西是自己花錢買下來的。

一起裝進行李袋中。

合上前，蘇婉看著行李袋中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襯衫，他的牙刷，牙膏，洗臉巾。

行李袋拿回來后，就一直放在小房間的柜里一直都沒有過。

覺一切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短暫的兩秒鐘之后，就合上，拎了出去。

原本吳爺爺吳看完電視都打算睡了，但是過窗戶看到兩個人一直站在柵欄外說話，本來也沒在意的，但是這次一看，竟然看到蘇婉提著綠的行李袋出來，給霍梟寒。

兩人的作和神態才僅僅幾天過去，突然一下變得疏離、陌生起來。

那肢語言，像是在離別。

霍梟微微垂眸提過行李，就看到蘇婉戴在手腕上玫瑰金手表已經空了。

打開行李，里面除了他的存折、錢票、手表外還多出了十幾張的大團結。

“這段期間你幫了我很多，東西我就折算錢給你。”蘇婉說。

分手就是劃清界限。

以后他們大概率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糾葛。

蘇婉也不想欠霍梟寒什麼。

霍梟寒沒說話，只是將里面的存折，錢票全都原封不的拿了出來，放在旁邊的柵欄上。

“蘇婉，我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

“我只拿回我最初送的那支刻著我名字寫的鋼筆就夠了。

“因為那是一對！”

霍梟寒重新拎起行李袋，姿筆直，修長的一雙眼里，仿若點綴著蒼穹里的星辰，沒有波瀾，卻無邊幽邃。

似是最后再看一眼蘇婉。

分別后，他們不會再有過多的集。

一個常年在軍區，一個在學校，不可能再有見面的可能。

“你轉到一中去也好，你一個孩子一個人單獨住在家屬院，晚上不安全。”

“住校是最好的，不然你時間趕不及。”

“以后遇到什麼事，我爸沒空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去理，就跟你剛來北平時一樣。”

“宋文博結婚那天，我就不來接你一起去了。”

“祝愿你考上你理想的大學。”

霍梟寒齒輕啟，低沉喑啞的嗓音說完，提著行李轉就走。

“存折這些貴重品我不會要。”

蘇婉抿了抿，“你還要結婚，結婚需要用到錢，我也只是暫時幫你保管。”

存折一直都沒有打開來看過，不清楚里面有多錢，但肯定是霍梟寒攢了多年的積蓄。

現在的霍梟寒可以說除了當初準備國慶帶去百貨商場買新服新鞋的錢之外“無分文。”

“那是我的事。”

“你以后畢業結婚，我應該是去不了的，你就當是我提前給你上的份子錢。”

霍梟寒沒有回頭，夜下的棱角廓清冷而鋒利，一如剛穿書過來，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背影很是決絕，腳下的步伐更是讓蘇婉追都追不上。

沒幾秒就聽到了吉普車絕塵而去的聲音。

似是想要快點兒斬斷兩個人之間的聯系，盡快結束這一切。

蘇婉攥著手中的存折，手表。

大概能明白霍梟寒的用意。

他覺得他占了便宜了，是在“補償”。

或者在這方面，他覺得有愧于。

從霍梟寒送回到家屬院一直到看著霍梟寒駕駛著吉普車徹底的駛出的視野。

延遲的緒，似乎才在這一刻被釋放出來。

延緩的酸、難和痛苦碎裂，在蘇婉回到家屬院，看到桌子上，窗臺上，整整齊齊擺放著用啤酒瓶裝著的鮮花時。

男人送花的場景仿佛就在剛剛。

朦朧的水霧迅速蔓延整個眼眶，濃的睫羽被沾一簇一簇的。

眼前的視野慢慢模糊，只剩下紅黃白三種。

后背有些無力的抵靠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