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子了幾下，閉上眼，腦海中滿是五年前陸斯鳴宮的腥場面。

著心口，沉重地嘆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安神香已經燒完了，屋的氛圍很冷。

陸斯鴻起行禮，“最近外頭來的人多，您一直見客，也累了，這些日子就安心養著吧，朕會告訴他們，這段時間您不見客了。”

太后的臉微微發白。

的兒子用君王的份，命令不許再見那些誥命夫人，是對極大的不滿了。

再掰扯下去，母子倆就真的要撕破臉了。

陸斯鴻和程思綿走后，綺羅走進來，又把安神香給續上了。

綺羅五年前接替了黛影，為了太后邊的正一品。

細心，謹慎，聰明，冷靜，上有程思綿的影子。

太后對很滿意。

也愿意跟說說心里話。

“哀家也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皇上怎麼就不領呢。”

一想到自己兒子對自己出那樣冷冽駭人的表，太后難過又害怕。

綺羅掃掉香凳上落下的一點殘灰。

“太后，您說的這些道理，皇上一直都懂，否則他如何能勵圖治，讓大周變得更加國富民強？先帝在天之靈，看到皇上政績卓然，一定會很欣的。”

安神香的味道又緩緩飄太后的肺腔，倏地笑了，“你這丫頭，真會說話。”

懂綺羅的言外之意。

都說后宮關系前朝，可即便皇上沒有后宮，也沒耽誤治理朝政。

大周比先帝朝，更加國泰民安。

百姓人人稱頌。

誰敢否認陸斯鴻不是一個好皇帝？

綺羅把錦緞枕拍得更加松，墊在太后的背上，讓靠得更舒服一點。

“太后，您為這個后宮，勞了大半輩子，如今就安齊人之福吧。”

太后這五年來的確過得安寧愜意，已經是后宮地位最高的人了，綿綿又事事讓順心如意。

又何嘗不想安心養老。

“事關大周的千秋萬代，哀家撒手不管，總覺得對不起先帝的在天之靈……”

人一旦過得順心了，就想事事追求完。

陸斯鴻不沉溺于，這是好事，應該到欣。

也并非想讓兒子真的把后宮七十二個位分都填滿。

先帝的嬪妃也不多，但好歹能湊齊四妃六嬪。

也只想讓兒子納四妃，四角齊全也就罷了。

綺羅微微沉，笑著說：“奴婢聽說，當年先帝彌留之際，曾握著太后的手，說這些年委屈了太后，未能遵守年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先帝很是愧疚憾。”

太后的眼淚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帝后相扶相持三十年，眼看著先帝把一個又一個公侯家的子納后宮，后來為了下陸斯鳴的奪嫡野心，還打破祖制，晉封蘭貴妃為皇貴妃。

早已習慣了獨子消化那些委屈，久而久之都麻木了。

先帝在病榻前說完那句話，回去哭了一整晚。

為自己，也為先帝臨終前真誠的懺悔。

捫心自問，想看著綿綿，把經歷過的痛苦，再經歷一遍嗎？

綺羅語氣清淺，“太后，皇后娘娘是皇上心中唯一的高山，他一輩子都翻越不過去，他的仰已經到了盡頭，任是世間有多更好更的子，都不了皇上的眼了。皇上用專一，只發妻，也是太后和先帝教導得好。”

太后又破涕為笑。

“難怪皇上和皇后都看重你，你呀，總有辦法把哀家哄開心。”

放手也好，太后只能這樣想。

當年陸斯鴻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沒有能力改變他的想法，如今他已經是九五之尊，就更沒有人能更改他的意志了。

乾元殿的四位老臣，跪到傍晚還不肯回去。

一個個痛哭流涕，說要去先帝靈前謝罪。

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勸諫皇上廣納后宮，皇家子嗣單薄，他們這些老臣無面對列祖列宗。

陸斯鴻坐在養心殿，眉頭鎖。

程思綿陪他坐著。

外面的哭聲一浪高過一浪。

陸斯鴻心煩得厲害。

那些老臣，不僅功勛卓越，當年還堅決擁立他，甚至當高家的軍隊沖進乾元殿時，是這些老臣拼死護在他的前。

他登基不過五年，雖朝政穩固，但懲罰老臣，會讓人詬病。

“要是梁二，他會怎麼應對這種局面？”

盡管陸斯鴻先前對梁嶼舟的手段很不恥，但無法否認，面對非常棘手的局面，他會不自地代梁嶼舟的思維。

梁嶼舟對他的影響，非常大。

程思綿抿了下，輕點額頭，“梁嶼舟的那些野路子，真的可以用來對付老臣嗎？”

不否認梁嶼舟的才能，但陸斯鴻不是他，有些底線不能突破。

陸斯鴻有點想念梁嶼舟的毒舌了。

他說話，分析問題，總能一針見，撥開迷霧。

“梁二曾跟朕說過一件事，當年陸凝真為了拉攏和監視他，強塞給了他兩個通房，老公爺勒令他收下，你猜梁二是怎麼說的？”

程思綿很好奇，挽初和無話不談，還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怎麼說的？”

陸斯鴻忍俊不，“他對老公爺說，要收你就收，反正我不介意們一聲小娘。”

程思綿笑出了聲，“還得是梁二，這話也就他敢說。”

陸斯鴻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

“他們著朕選妃的理由，不就是嫌皇室的子嗣不夠多嗎？朕姓陸，朕的那些弟弟也姓陸，朕要為皇家開枝散葉，朕的弟弟們，也有責任為皇家開枝散葉。”

除去被廢的陸斯鳴，他還有四個弟弟。

在他登基后的一年里，四個弟弟都陸陸續續封了王。

年齡最小的，也已經二十了，都有了王妃。

但側妃的位置，還有很多空置呢。

他來小安子，“你去傳旨，讓梁文韜即刻來見朕。”

程思綿清楚地看到，陸斯鴻的角勾著一抹壞笑。

威嚴深沉的帝王，此刻仿佛一個謀即將得逞的壞小子。

的眼皮跳了跳，剛想問點什麼，又止住了話頭。

陸斯鴻終歸是陸斯鴻，不是梁嶼舟，他有自己的判斷力。

梁文韜才吃了晚飯，正要去屋里抱抱他剛滿月的兒子，皇上的口諭就來了。

無奈，卻也不敢耽擱。

聽清楚皇上要他擬定的圣旨，他的張得老大，驚詫不已。

皇上把四位老臣家準備送進宮當妃子的兒，分別指給了他的四個弟弟當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