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祐今日回來的比昨日稍早。
新上任,圣眷正隆,多得是要結籠絡他的人,忙完公務后又應酬到了天黑,只是今日他推了晚上的宴飲,執意回了侯府。
“世子。”院里和廊下的仆婢齊齊放下手中的活,朝他行禮。
他的目越過院里的人,穩穩落在玉縈上。
今日穿得比往常艷麗一點,玫紅的衫子配月白的長,雖沒什麼繡花,但穿在上顯得格外俏麗。
發髻梳得簡單,一支玉簪綰了個單螺髻。
這一隨意的打扮與那張漂亮的臉蛋濃淡適宜,相得益彰。
玉縈見他,眼中即刻浮起了笑意。
見到歡喜的神,趙玄祐收回目,徑直往屋里去。
“擺飯吧。”
話一出口,元青便從旁邊出來:“爺,老太太下午派人來說,讓爺今晚去樂壽堂用晚膳。”
“這個時辰了,祖母還沒用膳?”
元青為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聽起來像是有事要商量的。”
“先更吧。”
趙玄祐說著話,眸飄向玉縈。
元青初時還沒覺出什麼,被映雪拉扯了一下袖子,這才回過神跟著映雪一起出去了。
他要自己服侍更?
玉縈心中微,去里屋取了他的常服出來,見他已經站起,遂放下裳去解他腰間的錦帶。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服侍過他穿裳,腰帶怎麼都解不下來。
玉縈張得忙中出錯,揮手往他腰間捶了一下。
“世子,奴婢……”
“笨手笨腳。”
雖是斥責,語氣卻并不冷厲。
“請世子恕罪。”玉縈低眉垂首,可憐地請罪。
趙玄祐沒再出聲,抿,抑住笑意。
他拿開玉縈的手,自行解了錦帶扔在一旁。
“罷了,多做幾回就會了。”
這是要讓往后都服侍他更?
想到昨晚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玉縈倒不算意外。
不敢分神,迅速替他去了服,換上常服,再系上腰帶就完事了。
見趙玄祐要往外走,玉縈跟上前道:“先前樂壽堂的人過來傳話時,說讓奴婢和懷月都過去。”
祖母要見玉縈?
趙玄祐蹙眉。
祖母整日念佛抄經的,早不過問侯府里的事,怎麼會見玉縈?
莫非是崔夷初去祖母跟前告狀了?
“走吧。”
玉縈分明瞥見趙玄祐的臉沉了下來,反正沒做什麼事能讓葉老太君忌憚,只管跟著趙玄祐往樂壽堂去了。
-
葉老太君開始禮佛以后,每日同僧尼一般早起早睡。
若在平常,這個時辰早已躺下,只是今日……瞥了一眼坐在樂壽堂里的幾個人,不微微一嘆。
從前總盼著侯府里能人多熱鬧,這回呼呼啦啦多了這麼多人,竟添了這麼多麻煩,還不如清靜些的好。
“老太太,世子過來了。”婆子上前通傳道。
葉老太君微微頷首。
“擺飯吧。”
這會兒天徹底暗了下來,下人挑著燈籠為趙玄祐領路,很快進了樂壽堂。
“祖母。”
“世子。”樂壽堂其他人齊齊向他行禮。
玉縈給趙玄祐挑的是一襲寶青的常服,雖是燕居所穿,但領口和襟都有繁復的刺繡,盡顯沉穩端貴。
跟在他后的玉縈和懷月朝葉老太君一拜。
“你這差事夠忙的,天都黑了才到家。”
“孫兒如今的同僚大多不悉,所以不免多了些應酬。”趙玄祐解釋道。
葉老太君微微頷首,等著他在自己邊落座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怪你,你在中書省要好好當差,方不負陛下的期。”
“是。”
趙玄祐的到來,令樂壽堂里所有人神微變。
首當其沖的便是坐在葉老太君邊的崔夷初。
今日打扮得素凈,看向趙玄祐的目,除了心虛還是心虛。
讓玉縈做替的丑事捅出來后,趙玄祐對視無睹,凡事都讓下人通傳,不跟說話,也不跟見面。
其次便是崔夷初旁的棠。
跟崔夷初不一樣,從一開始就是趙玄祐不想要的人。
看到趙玄祐領著玉縈和懷月兩個貌通房姿翩躚地走進來,棠的臉上盡是艷羨之。
這姨娘當得沒滋沒味兒的,還不如通房呢——至天天跟在趙玄祐邊,時時刻刻都能見到。
至于另一個面生的年輕子,在趙玄祐一進樂壽堂之后,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等到趙玄祐的目終于落到上,臉頰微紅,喊了聲“表哥”。
“寄?你幾時進京的?”
這陣子侯府里發生的事太多,趙玄祐都忘記之前答應要納舅舅家的表妹馮寄為貴妾的事了。
居然自行登門了。
馮寄低了頭,輕聲回道:“今日到的。”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你來侯府,我派人去接你。”
馮寄聽到這話,把頭埋得更低了。
侯府遲遲沒有回信,爹娘心里著急,是找了個遠房親戚送來京城,好侯府收下自己。
馮寄打小就讀過書,知書識禮。
雖然愿意給趙玄祐做妾,但知道,尚未出閣的姑娘貿然登門有失面。
聽到趙玄祐問起,更是愧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葉老太君看出的窘迫,朝趙玄祐使了個眼,“都是自家親戚,隨來隨往的,用不著那麼多禮數。”
趙玄祐頗為無奈,解釋道:“我只是擔心表妹獨自上京,路上遇到危險。”
他真不是要給馮寄難堪。
馮寄是他的表妹,是娘的親人,他一直待馮家很友善。
“正好有個親戚要來京城做生意,我跟他的商船一塊兒來的,一路還算順遂。”
“如此。”趙玄祐微微頷首。
說話間婢們端著菜走上前來,很快擺滿了一桌。
葉老太君知道趙玄祐在衙門忙了一日,定然了,也不著急說事,笑道:“既然人齊了,都自家人,不必客氣,吃飯吧。”
“是。”
眾人拿起了筷子。
懷月和玉縈都是通房,沒資格落座,只能在旁邊侍膳,懷月先站到了葉老太君和趙玄祐的后,玉縈便站到了棠和馮寄這一邊。
樂壽堂里的氛圍看似和睦,實則暗流涌。
想想,半個多月前趙玄祐剛回京的時候,府里還只有崔夷初一位夫人。
才過去半個多月,他的人居然能湊一桌,侯府想不熱鬧都難。
玉縈若有所思地給表姑娘馮寄布菜,好巧不巧地,目和坐在對面的趙玄祐隔空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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