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宴心看著那雙飽含心疼和歉意的眸子，心中因為那簡單的五個字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食指劃過因哭泣而緋紅的臉頰，盛下一滴淚，放中。

他那干許久眼眶被這滾燙的咸，燙的眼尾一點點發紅。

眼角溢出一滴晶瑩的淚，連帶著這麼多年哽在心口的不甘和難過，從臉頰上滴落。

他手抱住了面前的人，用盡了全的力氣將人按進了自己的懷里。

“沒事了，全都過去了，宛宛。”

黎宛星搖了搖頭。

掙扎著從顧修宴懷里出來，忍著淚意繼續說：

“不，沒有過去。我一直都記得，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我其實不是那樣想的，我……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厲害。你照顧生病多年的媽媽，靠自己掙錢，還能兼顧學業，年年都能拿到優秀學生和國家獎學金。

就算你沒有錢，那也只是你上最小的，微不足道的一個，我本就不在意的缺點而已。”

黎宛星越說，眼里的淚越多。

越說，臉頰越燙。

躺在床上的人那雙暗灰的眸子幾乎都快要把的臉頰燙出兩個窟窿。

但本著既然說了，那就一次把話說完的黎宛星就算已經被難過和害沖擊著，聲音越來越小。

但依舊沒有停下該來，憑著心底的那氣支撐著繼續說了下去。

“我一直都相信，就算你沒有回到顧家，就算你一直都是宋星禮，也能發展的越來越好。因為你本就是一個很優秀也很好的人，和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關系。”

顧修宴從沒想過暌違五年，還能聽到黎宛星對當年的那件事的解釋。

他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有因袒心思而發紅的臉頰。

心里的那個讓他恐懼了多年的心魔一點點的松散，碎落，消散一空。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宛宛一直都是那樣的簡單，真誠。

張白紙一樣，說什麼做什麼都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讓人一眼就能將看穿。

只是那時候的他不敢相信屬于天上的星星會獨照在自己的上。

畢竟，他是那樣的渺小。

顧修宴牽起了的手，將因為張而攥的的拳一點點掰開。

十指扣。

他抬眸看著面前的人，角揚起。

再出口的話，輕松無比。

“嗯，我接宛宛的道歉。當年的事，我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如果我沒有惹你生氣，做的更好一些，或許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顧修宴的話讓黎宛星心中的歉疚更深。

癟著看著面前的人，良久，才小心的問出那句一直埋在心口的問題。

“你不恨我嗎？如果我借給你那筆錢，你媽媽就不會……”

恨嗎？

當年或許有過的。

但更多的，或許是自己吧。

他太沒用了，沒用到面對黎從淵的囂，他不敢還一個字，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他沒用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媽媽死在了自己面前，卻想不到任何辦法。

他輕輕著面前因為哭泣而漸漸發紅的臉頰，吻了吻眼角的淚珠，聲音暗啞又抑。

“我媽媽的去世，和你無關。那是一場蓄意的……謀殺。”

最后兩個字格外沉重，沉重到黎宛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宋楚梵難道不是因為當年沒錢救治，錯過了治療時間才會病死在二醫嗎？

顧修宴閉了閉眼，暗灰眸子眸輾轉，最終落在了黎宛星那張滿是擔憂的臉上。

他知道，他不該把自己家中的那些臟事全都說出來。

這樣除了給他的宛宛心里增加影，其他的，什麼作用都沒有。

但此刻，他看著那雙眼里只有他的眸子，抑多年的緒迫切的想要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宣泄口。

“我媽媽進重癥監護室后，孔姨和我都沒辦法日夜陪護，只能在指定的時間探視。沒兩天，醫生告訴我需要準備五十三萬的手費。我費了好大的力湊齊了醫藥費，到醫院的時候，他們直接宣布了我媽媽的死亡。”

“當時我以為是我去的不及時，我恨自己的沒用，為什麼沒有再早一點湊齊費用，害媽媽死在了醫院里。可兩年前，我陪爺爺來康健醫院探顧大，看到了當年宣布我媽媽死亡的那個醫生。”

說到這里他輕笑一聲。

“估計以為我忘記了那個人的臉了吧，畢竟當時那個醫生戴著帽子和口罩，我也只見過一面，誰會記得一個陌生人那麼多年呢？

可我偏偏就是記住了，還覺得不對勁的去調查了。”

顧修宴的聲音越來越啞，他面無表，但眼里的淚水卻大顆大顆如雨滴一樣落，落在黎宛星的手背上，燙的抖了抖。

“我調查了他整整一年，直到和你重逢后不久，我才查清楚。原來當年他是接到了的授意，故意給媽媽打了激素藥，害病發，又將人推進手室里，放置了六小時不管，任自生自滅，死在了里面。”

顧修宴越說心里的恨越多，甚至全都因為力氣太大而微微發抖。

黎宛星也被這驚人的事實嚇的紅了眼眶。

“怎麼能這麼殘忍，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還是的兒……”

顧修宴輕輕笑了笑，“是啊，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我媽媽在進手室前還著我發誓，讓我不要恨。可是當時本不知道，想要致于死地的人，就是的親生母親。”

他抬起了頭，一赤紅的雙眸嚇人無比。

“我真的好恨啊，宛宛。他們甚至為了防止我起疑心，當年將醫院的一切都推到了黎從淵的上。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是顧云霆的主治醫師讓我起了疑，恐怕就要被他騙過去了。”

黎宛星心口一，有些慌張的問：“我哥哥？和我哥哥有什麼關系？他們怎麼能把這件事推到我哥哥上？”

顧修宴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

心中的理因為被喚醒的記憶消散一空，心中的不甘和怨恨讓他不想再瞞著當年的事。

憑什麼他要替黎從淵瞞著呢？

憑什麼這麼多年他要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他不想報復宛宛的家人，但是他想要宛宛用這樣心疼的眼神看著他。

就像此時此刻，的目只落在自己一個人上，眼里也只看得到自己一個人。

更何況他那麼黎宛星，就該只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