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英國。
倫敦的清晨總是帶著幾分冷。
任歡歡推開"晨"面包店的后門,悉的酵母和黃油香氣撲面而來。
深吸一口氣,這是今年剛找到的一項為數不多的興趣。
"早上好,任小姐。"面包師杰克說著流利的英式口語,他已經系好了圍,正在檢查烤箱溫度。
"早安,杰克。今天的面團醒發得怎麼樣?"用英語回答,將包掛在門后的掛鉤上,練地將長發挽一個發髻。
"完,就像你的微笑一樣。"杰克眨了眨眼,這個六十歲的英國老頭總能用他特有的英式幽默讓會心一笑。
換上工作服,開始檢查今天的訂單。
沒有時間天天來,只選擇在周末這天。不要報酬,作為回報,杰克承包了所有的面包。
杰克的面包店不大,位于倫敦西區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主要顧客是附近的居民和幾個固定合作的咖啡館。
"看來今天桂卷要多做一些,昨天瑪莎太太說的孫子們特別喜歡。"杰克肩膀一聳,隨意說道。
“好的。”笑著回應。
上午的忙碌讓時間過得飛快。
喜歡看顧客們推門而時臉上期待的表,更喜歡看他們咬下第一口面包時滿足的笑容。這讓到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至還有一點存在的價值。
中午時分,客流漸稀。
打包了一個剛出爐的杏仁可頌和一杯黑咖啡,決定去附近的公園小憩。
倫敦難得的好天氣,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選了一張靠近噴泉的長椅坐下,掰開可頌的一角。脆的外皮發出輕微的碎裂聲,里的面包還冒著熱氣。
這是最的時刻,新鮮面包最完的狀態。
就在這時,的目被不遠樹蔭下的一對吸引。
亞洲面孔的男孩和孩并肩坐在草地上,共吃著一個冰淇淋。男孩翻著一本書,時不時讀一段給孩聽,孩則笑著將冰淇淋送到他邊。
過樹葉間隙灑在他們上,形一圈和的暈。
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這個畫面太過悉,和時南也常常這樣度過周末午后。
他會帶著他們共同喜的懸疑小說,他不喜歡吃甜食,還是會給買兩個冰淇淋,然后他們就在校園的某棵樹下消磨整個下午。
回憶如水般涌來。他讀書時微微皺起的眉頭,他聽到有趣段落時突然亮起來的眼睛,他吃完冰淇淋會突然親一下.....這些細節以為自己早已忘記,卻在瞬間清晰如昨。
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猛地站起,差點打翻咖啡。
需要離開這里,立刻。
回面包店的路上,那些被刻意抑的記憶不斷閃現。
分手那天的痛似乎還能得到。
曾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放下了,但做不到。
也不得不承認,從未真正忘記過他。
很想他。
一直都想。
每一天都想。
下午的營業時間,心不在焉。找錯零錢,忘記顧客的訂單,甚至把鹽當糖撒在了面包上。
杰克擔憂地看著,但地沒有多問。
關店后,抱著一袋面包,徑直回到公寓。
站在狹小的客廳中央,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倫敦灰蒙蒙的天空過窗戶下來,這座城市突然變得冷漠。
突然拿起手機,撥通了靜姐的號碼。
"靜姐,是我。"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的聲音有些發抖。
"歡歡?"電話那頭傳來驚訝的聲音,"你怎麼這個時間打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我.....我只是突然想回國。"這句話說出來時,自己都到意外。
對面沉默了幾秒后,方靜的聲音變得嚴肅:"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要回來?有人欺負你了?"
"都不是。"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漸暗的天,"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這里不是我的家。"
"是因為時南吧?"方靜一針見。
沒有回答,但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確實想見他,又不敢見他。
"歡歡,我不是不讓你回來。"方靜頓了頓,"你的病好容易穩定了,這三年來,你沒有再出現幻覺,也過得很好,每天都有事做。我只是怕你回來,病會復發......"
"我知道。對不起,我只是.....今天在公園看到一對。"的聲音突然哽咽了,"我以為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回去不是要找他,我只是覺得,至,我們還在一個城市。"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嘆:"好吧,如果你決定了,就回來吧。你說得對,那里畢竟不是你的家。你這幾天把那邊的工作理一下,理好了跟我說,我去接你。"
"謝謝。"
掛斷電話后,癱坐在沙發上。
為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呢?
也不知道。
可能,七年太久了,久到有些人生已經重新開始了,也想,可不確定能不能做到。
自哥哥出事已經過去了七年,七年來,獨自在異國他鄉舐傷口。
心理醫生告訴要好好活下去,可每個夜幕降臨的時候,都會想,還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這時,心里就會有個小人在告訴:不想活,但要活。
痛苦在叩門時總是聲勢浩大,而意義往往以低語示人。此刻的掙扎不是弱點,你不需要獨自承這一切。
窗外的天完全暗了下來。機械地起,準備去浴室洗掉一的疲憊。
一個月后,如愿回國了。
雖然回國了,但的生活方式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一連兩個月,都在準備新書的簽售會。
這天,簽售會選在一個商場里面。
結束后,沒有等靜姐就提前離開,太累了,只想趕回去好好泡個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覺。
從二樓的轉角乘坐電梯去了停車場,上車之后,啟車子。
一個轉彎,后視鏡里有一輛越野車映眼簾。
沒有在意,可正當拐彎后,那輛一直跟在車后的黑越野突然從后側方加速沖了上來。
“搞什麼......”
的話還沒說完,對方一個急轉,直接橫在了的車前......
至此,全文完結!
作者說,送給每一個讀到這里的你:故事到這里就真的結束了,但故事里的溫度或許能在你心里停留片刻。謝你愿意花時間走進這個世界,陪歡歡和時南走過這一段旅程。
歡歡和時南的故事雖然已經落幕,但他們會在屬于他們的世界里一直幸福下去。
很謝一路追讀的你,這個故事或許不夠完,但因為有你的閱讀,它才有了生命。
再次謝你的支持,我們下一個世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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