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的話并沒有引起我的共鳴,我也從沒指他共。
當初什麼心境來到這,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做起了民宿,怕是連我自己都要忘記了。
幸福的覺大多張口就來,但不幸的記憶卻人人緘默。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說:“現在能跟你坐在一起喝茶,已經是我的奢了,謝謝。”
我盤坐在藤椅上,肩膀松垮,手疊搭在腳踝,著遠的山,說:“還要住多久?”
他回我,“目前公司沒什麼要的事,工作也可以在網上理。”
我說:“別耗著了,回去吧。”
沈聽瀾沉默,并沒有回答。
“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麼,就算幫忙,我心里也不會激你。”我挑明昨天的事,“你看到找來的客人多,擔心我遇到麻煩,才過來幫忙的,至于wifi斷了,你本就不會用民宿的網絡。”
我轉過臉,對上他的目,“以前我陪你出差,你說過外面的網絡不安全。”
沈聽瀾啞然。
彼時,他手機響了。
沈聽瀾掃眼號碼,隨手點下免提,百無聊賴地語氣說:“又什麼事?”
蘇拉說:“沈總,部調查組把我的辦公室封了,該不是懷疑我有問題吧?”
沈聽瀾說:“正常流程,不止你的辦公室,區總和楊培他們不是都封了嘛,還有研發二組的,整個實驗室都封了。”
“封他們正常,封我,就是你不相信我。”蘇拉態度堅決,“給句準話,什麼時候解開我辦公室。”
沈聽瀾喝口茶,“等調查結束的。”
“沈聽瀾!”蘇拉突然在電話里大吼。
我眼見他皺起眉,不耐煩地說:“我是你老板。”
“老板怎麼了?我才不怕你,我可不是孟晚澄,由著你欺負。”
沈聽瀾正喝著茶,一口茶水噴出去,“噗……蘇拉你瘋了。”
蘇拉:“被你欺負完,人走了,我才不會呢,誰欺負我,我把他天靈蓋開了。你也是的,長著一張渣男的臉,還玩純,你這麼專一,早干嘛了?你的臉跟你做的事,一點不匹配!
天天想跟個什麼似的,連開會你都能走神,你得相思病就趕去治,哦,我忘了,相思病不走醫保。
呵……活該你難。
人在邊的時候你不對好,等人走了,開始吃后悔藥。
沈聽瀾,你要渣就渣到地,社會上的名聲可擺在那了,別渣個開頭爛尾,搞得你人設都崩了。”
蘇拉的就跟機關槍似的,別說沈聽瀾,連我聽了都腦仁疼。
“蘇拉,”沈聽瀾沉著臉,“你且等我回去的。”
蘇拉毫無懼意,“我等你什麼回來,我又不是你朋友,我等你個屁,限你十分鐘把我辦公室解開,否則,X-12肯定飛不起來!”
沈聽瀾閉上眼,長長地吐口氣,“……你找到問題了?”
蘇拉也收放有度,語氣緩和道:“我通過后臺查了公司的電腦,發現被未知IP攻擊了。”
沈聽瀾眸一凜,“我立刻通知他們。”
“哎?我辦公室呢?”蘇拉反問。
沈聽瀾說:“馬上給你解開。”
蘇拉說:“這還差不多。”
沈聽瀾掛掉電話后,起說:“打攪了,這茶葉不錯。”
他離開后,我看著空著的茶杯,拿起來直接丟了。
翌日,清晨。
沈聽瀾和吳書的房間空了,不知道他們幾點走的,沒退房,房租到周日,屋里干凈整潔,櫥里空無一,連垃圾桶里都沒留下任何垃圾。
香姐也是打掃的時候才發現的。
趙姐問我,“他們走了,還能回來嗎?”
沈聽瀾也沒有給民宿的客服微信發消息,所以我也不清楚。
我說:“不知道。打掃完先放著吧。”
正說著話的功夫,蕭鑫淼來了,趙姐們便去忙了。
我拿著抹布一樓的收銀臺,蕭鑫淼往臺邊一靠,從背后拿出一聯AD鈣。
“喏,給你的。”
我看著頭疼,雖然我小時候喝過,但現在我都快三十了。
我說:“蕭鑫淼,送好吃的追孩兒這招,我十多年前就見過了,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嘖,”他挑起劍眉,眼睛睨了睨,舉著AD鈣說:“就沒勾起你兒時的記憶?”
我噗嗤笑了,“勾起了,想起來了,行了吧。你快拿走,別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搶小孩兒東西呢。”
“怎麼會呢,我就給你買的,喏,趕喝。”
他放下就走了。
雖然蕭鑫淼每一招我都能識破,但就是覺得他有趣。
這種有趣無關乎,僅僅是新鮮。
你會想他明天又能搞出什麼主意。
日落西沉,晚景如畫。
我正在民宿門口清理路面的積雪,車碾來碾去的,雪都混著泥土的污濁,后背傳來一聲汽車鳴笛,我回頭就看到一輛外地車牌的轎車停下來。
我約莫是住店的客人,直起,將鐵鍬在雪堆里,扶著鍬把看向下車的人。
當我看清走下來的人是張蓉,下意識的嘆口氣。
張蓉緩緩走到我面前,張了張,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不知道該怎麼跟我開口。
我抬下手,“進去說話吧。”
張蓉點點頭,“謝謝。”
我把請進沈聽瀾租的房間,倒杯茶來到面前,“不是什麼好茶葉,將就喝吧。”
張蓉一直盯著我,從眼神中我看到了心疼,怕是知道我小產的事了。
我開誠布公地說:“阿姨,您有什麼話直說吧。”
張蓉先是跟我道歉。
“晚澄,是阿姨不好,以前對你太過分了。”
我垂著眼,不為所,“您沒什麼不好,在您家的時候,對我好的,也沒什麼過分的事。”
“不,晚澄,是阿姨糊涂,”嘆口氣,“聽瀾都跟我說了,都怪我,我沒攔住他,要是我教育他好,也不會讓你那麼多委屈。還有那孩子,唉……六個月了,再有一個月都能……”
“阿姨,”我打斷的話,“您要是來說這事,我不想談了。”
“晚澄,”垂下頭,眼圈發紅,“是我錯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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