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節，溫舒月陪著祁野一起做康復，他偶爾有一些任，要求睡在一起，也答應。

秦風再次登門時，已經是正月十六了，他開門見山說大年十五都過完了可以去上班了。

先前祁野已經拒絕過一次，理由是他是病人，不適合上班。

秦風拿出調研表，“失憶并不會影響對公司事項的決策，而且還鍛煉腦力……”

祁野捂住耳朵，往溫舒月上靠。

秦風只好把求助的眼投向溫舒月，“太太，您勸下祁總……”

溫舒月好說歹說，祁野終于肯去上班，前提是溫舒月得陪著一起去。

……

溫舒月以前也見過祁野開會，只記得他脾氣不好還喜歡罵人，這次陪他上班，倒是對他有了改觀。

他對市場比較敏銳，也能一針見地指出問題。

工作才是他的主場。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讓溫舒月不滿的一點是，祁野在開會的時候總是看。

眼神警告了好幾次，他才微微收斂了點。

會議結束，秦風走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祁總，我就知道您一定行的。在您的帶領下，公司才能蒸蒸日上啊。”

祁野瞪他一眼，“誰要你夸我了。”

他看向溫舒月，“姐姐，夸我。”

溫舒月：“真厲害！”

祁野一眼識破，“姐姐，你好敷衍。”

“……”

“你要你認真夸夸我。”

溫舒月輕咳了一聲，秦風眼力勁好，借口有事先離開了。

“不想夸，我累。”

溫舒月懶得理他，祁野這人不能夸，一夸就順桿子往上爬，更過分的要求都能提得出來。

“累了嗎？”祁野給遞了杯水，又把零食放茶幾上，“姐姐，你休息一下，然后我們回家吧。”

？

溫舒月大為震驚，“你才來多久就回家？”

“我昨晚沒睡好。”他靠了過來。

溫舒月冷笑，當然沒睡好咯。

他沉迷跟親親抱抱，興地跟什麼似的，能睡好才怪。

“你今晚一個人睡。”

“不要。”他抱住，輕輕蹭著的臉，“我一個人睡，更睡不好。”

“不想一個人睡，就好好上班。”

“我不想上班，我想抱著姐姐睡覺。秦風騙了我，我看了財務報表，公司一時半會兒不會破產。”

“你再消極怠工，離破產也不遠了。”

溫舒月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祁野，你記住，你是個總裁，要點。被你員工看見你這副樣子，你猜他們會怎麼想。”

溫舒月沒告訴祁野，今早在茶水間聽到有些八卦的同事在猜測他是不是失憶了，看起來沒那麼恐怖了。

溫舒月聽著前半句聽著火大，后半句火焰“咻”一下就熄滅了。

笑瞇瞇走到他們面前，“要不要我讓祁總親自來告訴你們？”

祁野耍賴：“我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喜歡你，就想黏著你。”

溫舒月拿他沒辦法，故作嚴肅狀：“祁野，你說過會乖乖聽話，忘了？嗯？”

“沒忘。”祁野低著頭，委屈道，“姐姐，你不要兇我，我是病人。”

溫舒月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頭，“好了好了，瞧你委屈的樣兒，你好好上班，晚上姐姐給你獎勵，好不好？”

“真的？”祁野抬頭，眼里亮晶晶的。

“真的。”

一聽到有獎勵，祁野的干勁上來了，端端正正坐在電腦前，開始辦公。

溫舒月陪了一會兒，肚子有些不舒服，剛一起，祁野的眼神就追了過來。

“……？”

都悄悄的了，還是驚擾了他？

還是他本就沒認真工作，一直盯著？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溫舒月一個頭兩個大。

“看我干什麼，你繼續啊，我去上個洗手間。”

祁野看著溫舒月轉，看著打開休息室的門，然后門又合上。

他盯著門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慢慢將灼熱的視線收回。

“叮”一聲，桌子上的手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來，看到短信容，眼神驟然冷冽。

他死死地住薄薄的手機，眼里迸出絕來。

為什麼？

他都這麼聽話了，為什麼還是要離開他？

……

溫舒月上完洗手間，回到辦公室，莫名覺到有一刺骨的寒意。

祁野沒在電腦前，他站在窗前。

溫舒月有些納悶，朝他走過去。

“站在窗前干什麼啊？眼睛累了？”

祁野沒說話。

這還是第一次祁野不搭理，溫舒月以為他遇到了難題，寬解他：“是不是工作遇到了困難？沒事的，我們慢慢來，不急的。”

這次，祁野終于有反應了。

他側過，一雙紅紅的眼睛直視著溫舒月，“你不解釋一下嗎？”

“啊？解釋什麼？”

祁野又轉了過去，眼淚跟不值錢的一樣，拼命地往下墜。

他說：“訂票消息，我都看到了。”

訂票消息？

溫舒月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祁野，你轉過來，聽我說。”

“我不要。”

“轉過來！”溫舒月吼道。

“你還兇我？！”

祁野越想越委屈，“明明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兇我？”

“我有什麼錯了？”

“你是不是要背著我，離開我？難怪你總是催著我上班，我說了我不想上班，你還非要我上……”

祁野一邊控訴，一邊掉眼淚。

眼淚跟斷了線一樣，怎麼都止不住。

“我到底是哪兒做得讓你不滿意了？”

看著他哭，溫舒月心疼得要命，“你別哭了……”

“原來這都是你蓄謀已久的啊，你是想趁著我上班坐飛機走，是嗎？去A國，你說過要帶我一起去的，可是你只買了你自己的票，想自己一個人跑！騙子！大騙子！”

溫舒月心里酸酸的。

他哭著指責，也想哭。

無論是過去強勢的祁野，還是現在溫馴的祁野。

無一例外，都害怕離開。

一直都知道，他。

但是不敢直視他的，不敢回應他的。

這次，不再退，抱住了他。

“祁野，我發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相信我，好嗎？”

祁野抱住，哭著乞求道：

“姐姐，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保證很乖很聽話，我會好好上班，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睡覺，我可以克制不跟你睡覺。求你不要離開我……”

溫舒月：“我不是要離開你，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我回A國是要給外公慶生。”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嗎？”

溫舒月搖頭，“不能。”

祁野急得又想哭，“為什麼啊？”

因為雷恩舅舅不喜歡你。這次回去的任務就是把真相告訴他們，希他們能接祁野。

溫舒月沒說實話，只說：“等你徹底恢復好了，我再帶你去A國，好嗎？”

“不好！”祁野一口回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