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一瞬間靜得可怕。
空氣中仿佛有兩無形的氣場在激烈撞,一邊是黎淵那如萬年冰川般的冷冽,另一邊則是陸司爵那桃花眼底藏不住的邪與乖張。
黎檸一會兒看看陸司爵,一會兒看看黎淵。
知道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陸司爵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從瑞士銀行的頂級金庫里,把足以將歐洲百年貴族菲利普斯家族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證據弄出來,難道就是純粹的做好事?
當然不可能。
那他圖什麼?
黎檸下意識地看向邊的柳蔓蔓。
柳蔓蔓正一臉嫌惡地試圖把陸司爵纏在腰上的手臂給掰開,那表,活像見了什麼臟東西。
“你想要什麼?”
黎淵終于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緒。
陸司爵聞言,笑了起來。
他那張俊得過分的臉上,笑容慵懶又迷人,帶著一玩味的惡意。
“黎總果然是爽快人。”
他將目轉向了自己懷里那個還在不停掙扎的小人。
“我這人呢,沒什麼別的好,就是喜歡看我的寶貝開心。”
陸司爵低下頭,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柳蔓蔓的側臉,無視了對方瞬間僵的和想殺人的眼神。
“最近,我家蔓蔓總說日子過得無聊,心不好,連帶著胃口都差了,人都瘦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煞有介事地了柳蔓蔓的腰,惹來柳蔓蔓更用力的一個白眼。
“所以……”陸司爵抬起頭,桃花眼彎一個好看的弧度,目在黎淵和黎檸之間來回掃了一圈,“我想請黎小姐,陪我們家蔓蔓散散心。”
這話一出,別說黎檸,就連柳蔓蔓都愣住了。
“散心?”柳蔓蔓皺眉,一臉“你又在搞什麼鬼”的表。
“對,散心。”
陸司爵笑了笑,看向黎淵,“比如來一場愉快的四人約會?我帶我老婆,你帶你老婆,怎麼樣?”
四人約會?
黎檸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鐘。
“我呸!誰要跟你這種變態約會!”柳蔓蔓率先反應過來,炸了,“陸司爵我警告你,你別得寸進尺!”
“你看,就是這麼有活力,我最喜歡這一點了。”
陸司爵完全無視柳蔓蔓的抗議,反而一臉寵溺地對黎淵和黎檸說道。
黎檸:“……”
現在有點相信蔓蔓說的,這個陸司爵,確實是黎淵的2.0升級版。-
“黎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條件。”
陸司爵指了指他手里的U盤,“這個U盤里的東西,能幫你解決掉菲利普斯家這個大麻煩。”
“而我呢,只要你妹妹,陪我家蔓蔓吃飯逛街看電影什麼的,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你賺了,不是嗎?”
黎檸看向后的黎淵。
讓意外的是,黎淵在沉默了片刻后,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
“可以。”
“哥哥?”黎檸不解地看著他。
“我靠,你怎麼答應了?”柳蔓蔓更是直接了出來,抱住黎檸的胳膊晃了晃,“檸檸你快勸勸你哥,我不要跟這個死變態出去約會啊喂!”
黎檸:姐妹,你看我像是能阻止他的樣子嗎?
只有陸司爵,角的笑意更深了。
“黎總果然是個聰明人。”
他滿意地拍了拍手,“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上午九點,城東新開的那個‘星夢奇緣’主題樂園,到時候不見不散。”
說完,他便強行攬著還在罵罵咧咧的柳蔓蔓,站起,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
“陸司爵你個王八蛋!放開我!我才不要去什麼鬼樂園!稚死了!”
柳蔓蔓的罵聲越來越遠,直到樓上傳來關門聲,客廳里才恢復了寂靜。
黎檸還在一種巨大的荒謬中,沒有回過神來。
就這麼……被安排了一場四人約會?
“為什麼?”黎檸忍不住抬頭問邊的黎淵,“你為什麼要答應他?”
黎淵的目落在上。
“這是最快的解決辦法。”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而且,你不是想見你的朋友嗎?”
“答應下來,你可以多和見見面,心會好很多。”
……
回去的路上,黑的賓利車里,氣氛有些微妙。
黎檸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腦子里糟糟的。
想起剛才柳蔓蔓和陸司爵那種詭異的相模式,又想起蔓蔓跟說的那些“躺平哲學”。
真的能像蔓蔓那樣看得開嗎?
不知道。
只知道,當陸司爵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要請陪蔓蔓散心時,心里涌起的,除了荒謬,還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羨慕蔓蔓的鮮活,羨慕可以肆無忌憚地對著陸司爵翻白眼,罵他變態。
而自己呢?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淋漓盡致地表達過自己的緒了。
“在想什麼?”
黎淵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的思緒。
黎檸轉過頭,對上他探究的目。
“沒什麼。”搖了搖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黎淵沒有再追問。
他只是出手,將一個東西遞到了面前。
是那個U盤。
“這里面的東西,你想看看嗎?”
黎檸的瞳孔猛地一。
看?看什麼?
看那些孩被肢解的照片?還是看阿什頓那個變態殺人時錄下的視頻?
一想到那些畫面,的胃里就又開始翻江倒海。
“我不想看。”
黎淵沉默了一瞬,點點頭,隨即收回手,將U盤放進了口袋里。
“這些事你不用擔心,都給我理就好。”
回到那棟悉的別墅,黎檸到一陣心俱疲。
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里,一會兒是阿什頓那張溫文爾雅卻暗藏殺機的臉,一會兒是陸司爵那雙邪氣四溢的桃花眼,最后,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了黎淵那雙深邃復雜的眸子上。
這些男人,一個個都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卻又都披著最華麗人的皮囊。
他們強勢,霸道,偏執,將所謂的“”變了一座座的囚籠。
而和蔓蔓,就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金雀。
唯一的區別是,蔓蔓選擇用最奢靡的方式,將這座囚籠的價值榨干。
而……
黎檸嘆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走出房間,踩著腳下的地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不遠,書房的燈從門的隙中傳出。
他應該是在理公司和阿什頓那邊的事吧?
黎檸來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倒進杯子里,放進微波爐里加熱。
一分鐘后,端著溫熱的牛,一步一步,走到了書房門口。
抬起手,猶豫了許久,終于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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